12、第 12 章 ...
-
吹完头发后两个人就回了房间，桑知未调整情绪总是很快，因此洛秋竹并没有发现异常。
一到房间就看见橘子和桑落在床角依偎着，明明自己比橘子大那么多，桑落却还是不要脸地往人家怀里钻。
结果一瞄到主人回来了，立马撒丫子跑路了，留个橘子在床角很是可怜。桑落跑到桑知未脚边蹭，示意她抱自己。洛秋竹则是过去抱起了橘子，为它打抱不平，“臭桑落天天就知道欺负我们橘子！”
缩在桑知未怀里的桑落立马不服地叫起来。
喵喵喵喵喵，才没有!都是她自愿的！
橘子亲昵地用鼻子蹭了蹭洛秋竹的手，似乎是在安慰她并为桑落正名。
“奶奶和我说桑落在家天天欺负橘子。”说及此桑知未的手挠了挠桑落的肚子，宠溺的说道：“你啊你，在外乖乖猫在家小霸王。”说完就把它放到了床上，“小懒猫等会肚子里长小懒虫。”
洛秋竹也把橘子放了下来，让它们两个去玩。橘子舔巴巴地跟到桑落屁股后面，桑落看见它就生气，刚窝下看见它来就立马起身换位置。
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甩掉对方，但重复了几回后发现没用，它就开始口头驱赶。
喵喵喵！臭喵走开！
橘子：喵喵。不要QWQ
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走桑落索性不管它了，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了，脑袋塞到手臂里面也不去看橘子，橘子索性也在旁边窝了下来，一双橘亮橘亮的眼睛好奇地瞧着桑落，哪怕瞧了一周了也没瞧够。
一旁的两人还在调笑这俩小猫，不约而同地，她们的手机都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洛秋竹打开一看，是洛茵发来的信息。
妈：你人呢？玩这么晚还不回家？
妈：家里没做饭吗？
洛秋竹大脑宕机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洛茵回家了。平常洛茵直接两三个月不回家，所以洛秋竹有什么事一般向林泉报备，她敲敲打打了一会才发出。
Fall：我去朋友家睡了和小姨说过了我今天没在家里吃饭所以家里没有吃的你可以去问问小姨没有的话点外卖吧
洛茵秒回。
妈：去的哪个朋友家？余漪吗？
Fall：桑知未
家里没开灯，洛茵疲累的躺在沙发上，手机发出的光亮在黑暗中显得十分耀眼，她盯着洛秋竹发过来的那个名字怔怔看了一会，才发出去消息。
妈：行，那你们好好玩。
洛秋竹丢下手机，一下子躺到了玩手机的桑知未腿上，桑知未下意识揉了揉她脑袋，然后将手机递给她看。
“班里咋有个人加我。”
洛秋竹看了眼对方的头像和名字，又退到班群里对了对，然后顺手帮桑知未点了忽略，“班里人其实加不加都无所谓，这个更是别加，可坏了。”
桑知未也到班级群里看了眼加她那人的名字，王初雪，虽然没什么交集但桑知未对她有点印象，她有些疑惑地问：“她啊，但是我记得她在班里人缘不是挺好的吗？我看她和很多人都能聊。”
洛秋竹手指卷着桑知未的头发玩，平常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嫌恶，她道：“她之前暗恋一个男生，隔壁班的，在隔壁班基本都知道了，然后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和班里人聊天时顺嘴提了一下她，结果她就说她喜欢人家这件事是那个女生传出去的，天天和不知情的人骂那个女生。”
“然后呢？”
“然后她骂的那个女生和她男神在一起了。”
桑知未有点没绷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洛秋竹怕她不信，补充道：“这可是前线吃瓜的余漪和我说的。”
“余漪怎么知道的？”桑知未有些好奇地问。
“冯若和她说的，被骂的那个女生是冯若的好朋友。还有余漪交际能力很强，人缘广，天天有事没事就和我说这些东西。”
“嗷对，她还追过许敛，余漪当时和我说的时候笑了两节课。”
桑知未捂着嘴笑：“换我我也笑两节课。”
洛秋竹掰着手指和桑知未讲那个女生的八卦，最后索性给余漪打了个电话一起唠。
连洛秋竹这种不问世事的人都知道的人，桑知未觉得应该真的很惊世骇俗，结果听来也确实是。
三人讲的口水都干了，刚准备挂电话时余漪突然大喊一句：“先别挂！我想起来一个好笑的。”
“那女的之前把全班人微信都加了个遍，结果加到洛秋竹那加了三四遍都没通过，干脆直接在班里问她，我给你模仿一段。”
余漪说干就干，立马夹起嗓子来了一段：“洛秋竹！你为什么不加我！”
“这货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了，当时把我都吓个半死别说吵醒了还在睡觉的洛秋竹。”
余漪的话让洛秋竹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
班里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在王初雪的大喊声中停止，自己也被这声大叫吵醒，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尽量压下眉眼间的烦躁，一双狭长的双眸中满是不解，刚睡醒的嗓音带着沙哑，“你谁？”
而站在自己面前的王初雪，梳着整齐的单边麻花辫，脸上带着点得意，但很快就被恼怒给替代，尖锐的嗓音简直要把她的鼓膜戳破，“我是我们班的纪律委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明明加了你这么多次你为什么不同意 ！？”
“你是傻逼吗？”她记得自己骂完这句之后就低下头继续睡觉，结果对面的人还委屈起来了，挤出几滴眼泪，“你怎么能这样！再怎么样你也不能骂我吧！”说完就哭唧唧地跑去了办公室。
洛秋竹：？？？
洛秋竹记得自己当时觉没睡成还被叫去了一趟办公室，虽然自己没挨骂但这一次可谓是让王初雪在班里面出名了。
桑知未听完沉默了片刻，“……她能活这么大真厉害。”
电话那头的余漪耸了耸肩无奈地说：“听说家里有点小钱，嘚瑟的不行。”
桑知未问出了一个很困惑的问题，“那她名声都这么烂了怎么还有人和她玩。”
“咦——都是臭味相投的人，女生就是她的小跟班好姐妹什么的，男生就是那群傻逼，唉我跟你说说那群男的……”
几人又畅言了一个多小时，直至快要到睡觉点了余漪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桑知未和洛秋竹聊了一会就去了浴室刷牙，桑知未找出来跟新牙刷递给洛秋竹，开玩笑似的说道：“我就不给你拿一次性的了，万一哪天就在我家住下了呢？”
洛秋竹拆着牙刷壳，也说道：“那我可得好好考虑一下。”
两个人在浴室里笑了起来，却都没想到这句玩笑话后来会成真。
咕噜咕噜将嘴里的泡沫吐干净之后，洛秋竹抬脚刚准备走，却不小心踩到了积水滩，拖鞋一个劈叉飞老远，自己也因为重心不稳向后仰，幸好关键时刻被桑知未拉住了手，才避免了后脑勺磕破的惨痛结局。
“冒冒失失的，等会真摔倒了怎么办？”桑知未将拖鞋捡了回来，并蹲下身给对方穿上，还顺便检查了一下她的脚有没有受伤。
她起身后戳了戳洛秋竹的脑袋，“咋跟桑落一样笨，她上次在浴室玩，自己给自己玩摔了。两个笨蛋。”
洛秋竹撇了撇嘴，反驳道：“你是桑落的主人，还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两个是笨蛋的话那你就是大笨蛋！”
桑知未没反驳她，两个人回了房间，洛秋竹立马窜到假寐的桑落旁，一把把它抱起，桑落瞪着个大眼睛奇怪地看着她，她也不说话，抱着它蛄蛹到桑知未面前，然后抓着桑落的两只爪子拍在对方身上，学着猫的口气说道：“喵喵喵你这个大坏蛋！天天骂我们！(〃＞皿＜)”
桑落一下反应过来了，也学着洛秋竹的样子拍桑知未，“喵喵喵！”坏妈妈！
一人一猫连脸上的表情都如出一辙，桑知未被逗笑，随后又捂着被打的地方向旁边倒，“哎呀被两只坏猫打死啦。”
桑落转头看着洛秋竹，圆溜溜的黑瞳里满是疑惑，仿佛在问：真的吗？
洛秋竹抱着桑落凑到桑知未面前，“你亲一口她就好了。”桑落好似听懂了一般伸出舌头舔了舔妈妈的脸，肉粉色的舌头上满是倒刺，刮得桑知未脸痒痒的，她一把揽过桑落，“这只小坏猫我原谅了，但是这个叫不秋草的坏猫我还没有原谅。”
桑落在一旁还配合的叫了两声。
洛秋竹双手托住了桑知未的双颊，报复性地揉了几下，笑道：“那我这个坏猫要蹂躏你这个大笨蛋。”
冰凉的掌心汲取着自己脸颊上的温度，但桑知未却莫名觉得自己脸更烫了些，冰块一般的手此刻却好像成了火炉，带着灼热的温度走，也留下了灼热的温度。
桑知未压下心中的怪异，连忙岔开话题，“哎呀这两个坏猫怎么还不睡觉，一点都不乖 ！”
洛秋竹顺手捞过在一旁看戏的橘子，躺进了软乎乎的被子里，“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和大笨蛋一起睡觉了。”
桑知未将其他的灯都关了，只留了盏床头灯，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床头柜，思考了两秒还是决定等洛秋竹睡着了再吃药，她将桑落放到一旁，整理好被子后才抱住它，“呀呀呀，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洛秋竹也抱着橘子躺下，怀中橘猫柔软的毛发轻轻扫过她的脸，她不由得埋了进去，晃着脑袋蹭了几下。
桑知未笑道：“傻傻的。”
洛秋竹留意到床头的灯，好奇地问：“怎么还留了盏灯？”
“你不是怕黑吗？等你睡了我再关。”
洛秋竹愣了两秒，而后才抿着唇点了点头。
其实她已经不怕黑好久了，从桑知未离开以后就开始慢慢克服了。因为她知道哪怕她说自己怕黑也没有人有空陪她睡，所以还不如解决掉源头。
自己家人都不在意的小事却一直被对方记挂在心上，洛秋竹的心情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奇怪，雀跃之下……似乎还有一种奇怪的情绪。
一种脱离轨迹的、她无法描述的情绪。
一旁的桑知未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见对方在发呆，便动了动身子提出话题，她觉得今天格外精神，平常困得不行的点此刻却十分清醒，“哎不秋草，景一是不是分尖子班和普通班的啊。”
洛秋竹回过神，回她：“对，有两个尖子班，是按年级排名筛的，比如许敛在的一班就是年级前五十名，二班就是五十到一百。文理另算。另外每次小考大考都会进行调整，普通班是只有大考后才调整。”
“那为什么你和余漪都在十一班啊？”余漪是年级第二，而桑知未在表彰墙上看见过洛秋竹的大头照。景一是单科状元和文理年级前三十都有大头贴奖励，其余的则是名字。所以理论上来讲这俩人都应该在一班，而不是现在的普通班十一班。
“我是为了泉姐来的，余漪……”洛秋竹顿了顿，才继续道，“她是因为我来的。”
“我好像还没和你说过我和余漪的事。”
桑知未流露出好奇的神色，却没出声打断，她撸着怀中假寐的小黑猫，静静地听着洛秋竹讲。
“我和余漪是初三刚开学认识的，那个时候我刚转学过来，因为不爱说话，被欺负了，是她救了我。”
“后面她就赖上我了。”
那天的太阳很大，洛秋竹却感到浑身冰冷，她颓唐的靠在厕所门上，衣服滴着水，头发湿哒哒地黏在脸颊上，脸颊滴下几滴水，没人知道那是泪还是刚刚泼下来的水。
厕所散发着一股今人作呕的腥臭味，洛秋竹使劲地摆弄着隔间的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悬挂在门口的扫把被推的吱呀作响，却怎么也推不下来，她不死心地继续摆弄着，想着哪怕推不开也可以发出些声响引起注意。
在她摆弄了一会后，门外终于有了人声，“哎，有人恶作剧吗？”
洛秋竹变得激动，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求帮助，厕所门上的扫把就已经被拿来了。
门被缓缓打开，入目的是一张白皙又充满好奇的小脸，洛秋竹匆匆扫了一眼就低下头，她的狼狈让她在女孩面前感到不自在，闷闷说了句谢谢她就挎着自己滴着水的书包往外走。
只是刚与女孩擦肩而过时手就被拉住了，女孩认真又严肃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是周梦曼她们欺负你吗？”
洛秋竹低着头不说话，水珠顺着她的发梢一滴一滴滴落，良久后她才慢慢推开女孩的手，道：“没事。”
女孩却好似没听见般，自顾自地给她披了件校服外套后又重新拉上她的手，带着她离开了厕所。
哪怕已经过去两年，洛秋竹依旧记得那天牵着自己的那只手特别温暖，夏日没能驱散掉她身上的寒凉，但余漪却做到了。
“她带我找了老师，因为她爸是警察而且市里比较重视校园霸凌这个问题，老师便严惩了。虽然那几个人还是经常找我麻烦但都被她截胡了。”
“高一上的时候我俩没分一个班，当时……有个男的骚扰我……还跟踪我。也是她救的我。她怕我在新班级还受欺负就转过来了。”
桑知未一直静静地听着，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搭在了洛秋竹的手上，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少女的指节，那是她安慰人的小动作。
洛秋竹突然闷声笑了几下，“说来，我脾气这么差一来是因为你，二来是因为她呢。”
“在林城时只顾着和你玩了，导致在新地方都交不上朋友，不过我也不想交。来了景禾后又遇到个雨衣，我都被你们养娇了都。”
遇到桑知未前，她是个只会逃避的笨蛋，但学会面对后她又缺少了勇气，反抗的勇气。
所以余漪出现了。
洛秋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世界有昼夜交替，而自己的世界却有两颗太阳，她们为她走向成长的路上铺了暖玉，让她知道黑夜带来的寒冷也是可以被驱散的。
桑知未的手轻轻抚上洛秋竹的脸，像暖阳触上了晚冬的雪，她的声音也如晨熙般柔和，“因为你值得被我们这么对待。”
“睡觉吧，晚安。”
洛秋竹轻轻抓住了桑知未的手，将它慢慢移到了胸口处，“晚安，未知同学。”她没有松开手，而是握着它慢慢阖上了双眼。
哪怕早已习惯了没有桑知未的生活，但再次遇见时，还是会下意识地重复之前的习惯。
“晚安，不秋草。”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