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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主角】的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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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的小鸡在女孩掌心叽叽喳喳地叫着，古森元也看了看它又看了看面前穿着黄色连衣裙的女孩。
“咦？这只小鸡是哪里来的呀？”
“不知道呢，”中森雪枝把手举得更近了一点，“我刚刚路过这里，就发现它站在角落里了。”
两个自来熟很自然地开始了对话，完全把一旁的佐久早圣臣抛在了脑后。
“唔……妈妈可能不会允许我养呢，”中森雪枝手里的小鸡已经转移到了古森元也手中，她伸出食指戳了戳小鸡的头，“但是把它就这样遗弃在路边也太残忍了。”
小小的孩子说着说着眼里就蓄起了泪花，显然脑内已经经过了好几番天人交战。
但很显然，家长的威严压过了一切。
中森雪枝转头看向古森元也：“呐，小元，你家里可以养トラ吗？”
怎么已经连名字都起好了呀？！
古森元也皱着眉头，也很是为难：“我倒是想养，但是我家离这里不算近。”
“如果雪枝你以后想看トラ的话，岂不是很难吗？”
“啊……”中森雪枝也沮丧地垂下头。
但仅仅过了半分钟，中森雪枝和古森元也就像是暗中达成了什么共识一样，一起转头作星星眼状看向一旁已经想先走一步的佐久早圣臣。
“呐，小臣——”
“佐久早——”
“……”还是没逃掉。
最后，表面看上去对小鸡避之不及的佐久早圣臣还是答应了把小鸡放在他家养的主意：“但是必须要经过我家里人的同意。”
“好！”
“好！”
从那天开始，佐久早圣臣就和中森雪枝开始熟悉了起来。
中森雪枝每天会固定到他家拜访，在得知两个人上了同一所小学之后，连带着两家关系也近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逐渐长大，但トラ并没能像它的名字那样勇猛且强大地成长起来。
在トラ的墓前，中森雪枝出奇地不像从前那样大声嚎哭。
她一手默默擦着眼泪，另一只手轻捏着古森元也的衣角。
一旁的佐久早圣臣则专注地双手合十祈祷着。
或许此时的分别对中森雪枝来说，是通向成长的第一堂课。
之后的中森雪枝便把全部的精力花在了音乐上，那股劲头连佐久早圣臣都感到敬畏。
直到国二，中森雪枝已经举办过全球个人演奏会巡演。
名副其实的天才。
也因此，她提前被井闼山学院特招入学。
*
“这样听起来的话，完全是天才美少女的成长之路呢。”玩家坐在坐垫上发表观点。
看来之前的玩家自己应该是选择了完全沉浸的成长模式。
“对于失忆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但是国二那年，你确实和从前表现得不太一样。”
*
首先出现端倪的，是中森雪枝放学后经常往医院跑。
佐久早圣臣那个时候隐隐约约知道隔壁的中森惠阿姨身体不好，所以猜测中森雪枝放学后大概是去了医院探望中森惠。
最初的几个月都还算正常。
但突然从某一天开始，中森雪枝的情绪尤其善变。
比如从医院回来时还开心地哼着歌，佐久早圣臣还以为是中森惠阿姨的病情有了气色。
但第二天这些开心的情绪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又变回了从前那副好好学生的沉静内敛模样。
很奇怪。
但抱着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去问中森雪枝的话，对方却表现得若无其事一样。
佐久早圣臣也只好作罢。
直到后来，国三。
初春时分，山间冰雪尚未消融完毕。
雨也寒冷彻骨，透过深色的布料淋在臂膊上。
经过一年的治疗，中森惠阿姨还是早早就撒手人寰。
他和中森雪枝站在人烟稀少的墓园里。
就是在那个时候，佐久早圣臣第一次听中森雪枝提起那个问题。
“呐，小臣，”他顺着声音看向少女在阴暗天色里显得晦暗不已的眼眸，“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佐久早圣臣不知道中森雪枝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是因为唯一的亲人去世，所以过分伤心了吧。
他顺着她的思路，试图安慰她。
“你觉得我是真实的吗？”
雨势渐渐变大，中森雪枝在雨声和心跳声中回他：“如果我说不是呢？”
佐久早圣臣肩膀耷拉下来：“那么我们是NPC咯？”
“不，”中森雪枝的眼神很奇怪，她盯着佐久早圣臣的脸，像是在寻找什么，“按照这样的故事发展，我是【主角】才对。”
“嘛，虽然主角也有做不到的事就是了。”
“做不到的事？”
“对，比如说……”
余下的话语他听不清，雨声彻底掩盖了一切。
从那之后，中森雪枝也变得更加寡言，从前每天都会参加的社团活动也不参加了，连带着比赛也甚少露面。
佐久早圣臣找到中森雪枝的时候，对方赤着脚坐在滨海公园的礁石上。
夕阳已经快要完全沉没到海平线之下，橙色和紫色的光影波光粼粼地映在海面上。
远处的霓虹灯和近处的路灯都已亮起。
灯火和夕阳都倒映在她的眼中。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佐久早圣臣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情绪稳定且内核稳定，从不会因为他人而轻易改变的人。
但面前这个家伙，显然是能打破佐久早圣臣原则的人。
“这个时候了还不回家，我妈妈很担心你。”
正把被夜风吹乱的头发挽在耳后的中森雪枝闻声转过头，像从前那样笑了笑：“小臣，你怎么找到这里了呀？”
佐久早圣臣显然不会说自己像个笨蛋一样从部活回来之后就一直不时看着对方的卧室房间。
直到天色擦黑，对面的灯光也没亮起来。
“……你没接电话，所以妈妈让我来找你。”
“噢。”她应了一声表示知晓，随后站起来，提着鞋走到佐久早圣臣的面前。
每走一步，脸上的表情都会因脚下的砂砾微微变化，佐久早圣臣这才发现中森雪枝除了没穿鞋之外，小腿处也有些微擦伤。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中森雪枝满不在乎地低头瞥了一眼，又抬起头勾起一个大大的笑看向佐久早圣臣：“骑自行车，但是摔倒了。”
佐久早圣臣才看到藏在巨大礁石之后的深色自行车。
“说起来，小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怎么找到？”
“这个地方，以前你经常来。”
“哦哦！我都差点忘了！”
佐久早圣臣把那辆自行车扶起来，先是把上面沾染到的灰尘擦过一遍，随后又试了试，确认性能完好：“这辆车还没有坏，我载你回去吧？”
“……”
那声音湮灭在夜晚的风里，佐久早圣臣听不太真切：“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不回去。”
她一字一顿地将这句话道出，随后把鞋子一丢，转身又向来处走。
“你脚都受伤了，不回去上药是要等着伤口继续恶化吗？”
对方的脚步不停，背对着佐久早圣臣的身影越走越远：“那就继续恶化好了！”
“哈？”
“小臣才不会懂！”中森雪枝高声回了一句之后，又偏头盯着佐久早圣臣重复了一遍：“小臣是不会懂的。”
“你不说，我怎么能懂？”
佐久早圣臣彼时只觉得中森雪枝迟来的青春期还是到了，程度比之自己还过犹不及。只得把自行车停好，然后追上去，拉住她的手。
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片被风吹冷的冰凉，滑腻腻的。
佐久早圣臣感觉有些奇怪，再抬起手一细看，却见中森雪枝的左手间一片血红。
左手食指尖滴下一滴深色液体，没入夜色不见。
“你的手怎么回事？！”
佐久早圣臣一瞬间大脑都空白了，本来用劲拉住她的手都下意识松开。
他随后反应过来，为了避免中森雪枝再乱跑，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冲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在出租车上，佐久早圣臣非常生气。
他知道中森雪枝在这一年里因为中森惠的去世而性情大变。
但她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手。
那是能演奏出天籁之音的手，是神的恩赐。
怎么能放任其受伤而不采取措施。
“你以后如果还想要这只手，就别再挣扎了。”
佐久早圣臣在车上做了简单的止血措施，等到医院的时候，血已经快要将临时拿来备用的布料浸湿。
等到中森雪枝终于包扎完之后，走出医院，佐久早圣臣在路灯下等她。
“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吗？”
“今晚为什么要这样做？”
据中森雪枝所说，是骑自行车时意外摔倒，为了护着头，结果不小心把手划破了，腿上也因此受了伤。
“那为什么不及时医治？”
中森雪枝像是听到什么声音一样，神色忽然变得极为惊恐：“完了……”
她动作极快地拆掉纱布，佐久早圣臣甚至没来得及阻止她。
灯光之下，光滑完好的左手在夜色下显得尤为白皙。
“这——”
佐久早圣臣猛地抬头和中森雪枝对视：“这是怎么回事？”
“是【主角】的诅咒……”
她并不答话，而是抬起手把手对着路灯，喃喃着佐久早圣臣听不懂的话。
“小臣，”随后她转头，向佐久早圣臣扔下一个重磅炸弹，“以后，我不学音乐了。”
于是很显然，两个人大吵一架，且不欢而散。
关于吵架的具体内容，佐久早圣臣并没有细细和玩家说，只是等到佐久早圣臣再一次主动向玩家发消息的时候，玩家已经失去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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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的诅咒……？”玩家扣扣脑阔，确定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关记忆，“好像没听过这词啊？”
“重点不是这个，”佐久早圣臣无奈地揉了揉额头，“我说这些的原因是，希望你在对过去不抗拒的前提下，能不能想起来些什么。”
“想起来了音乐算吗？”玩家变魔术般从背后抽出长笛，“我感觉我现在无敌了！”
在佐久早圣臣欲言又止的目光之下，玩家默默收回了举起长笛的手。
她不服气地鼓了鼓脸颊反驳：“反正现在进度条已经一半了！恢复记忆很快的。”
没错，还剩两枚碎片。虽然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可以搜集到，但是！玩家不过才参与了一个月多的游戏就已经收集了一半，这不是很了不起吗！
“嘛，总之不用着急啦，”玩家习惯性地爬上窗台，右手攀住窗框回头，“那一天也不会太远。”
嗯，大概。
在佐久早圣臣出声反对这极其危险的行为之前，玩家已经灵活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对着对面握着拳头，眼睛似乎要冒出火的佐久早圣臣挥了挥手：“早点睡哦，明天一起去学校吧？”
【佐久早圣臣撤回了对您的好感度+2】
玩家躺在床上，陷入沉睡之前，脑中还想着佐久早圣臣和自己说过的话。
【主角】的诅咒，究竟是什么呢……？
她确实是游戏【主角】没错啦，但正经RPG游戏官方会给玩家上诅咒这种东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