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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七得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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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闻言并没有抬眼,反而是簌簌地翻动着手下发黄的纸页,每一页都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感觉。
陵无袅耐心地等待着,待簌簌声停止,老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昂首,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深陷的眼窝,看上去仿若花甲之年,却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
而那乌紫色的眼眸,正直直地凝视着陵无袅。
嘶哑的声音响起。
“啊....啊,原来是陵凤山家的小毛孩子。”
而后又低头用手点了点纸页,低沉又缓慢地说:“没错没错.....确实是俩个。”
旋即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手指直指她身后的淮平靖岚,语气沙哑道:“过来,过来孩子,该验身了。”
本想一旁观望的淮平靖岚瞬间毛骨悚然,但还是悄咪咪地看向师姐,得到陵无袅的无事保证后缓步走向老人。
老人示意他伸手,他略带犹豫地伸了。
旋即老人的手覆了上去,瘦骨嶙峋的手掌包裹着少年的手,老人掐着少年的手骨节,口气有点惋惜,摇着头道:“啧啧,你才...刚及冠?可惜啊可惜。”
淮平靖岚有点不好的预感,连尊称都用上了“前辈,弟子这是怎么了?”
老人却答非所问。
“刚刚是不是吓着你了?老了耳朵不好使,方才耳朵有点疼,小毛孩子帮老夫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挠的。”
淮平靖岚不疑有他,将头稍稍偏向一旁,试图看清老人的耳朵。
然而,由于头发的遮挡,大半只耳朵都隐匿其中。
他只得将身体前倾,就在即将看清之际,从发中乍然冒出了一颗青绿色的蛇头猛冲至他面前,张开大口,似是要攻击他。
被这突如其来的蛇头惊了一瞬,淮平靖岚大叫一声立马抽开手后退了一步。
待回过神来,见蛇正吐着蛇信子盘旋在老人脖子上。
而老人则是笑地开心,淮平靖岚旋即转头看向师姐,见陵无袅也一样乐呵呵的笑着。
“………”
得知被耍后的淮平靖岚心底有点小气。
老人笑地咳嗽了一声,恢复情绪后不再用那疑神疑鬼的语气说话,语气平缓道“你们的验身通过了,去赤饵道祖那验骨吧。”
“多谢前辈。”陵无袅拱手。
淮平靖岚有点吃惊。
这...这就过了?
他刚想开口询问面前的老人,却见眼前的视线越变越模糊。
“是撕裂空间。”陵无袅在他背后解释。
听见熟悉的声音,淮平靖岚立马走到陵无袅身边,不解地问:“这验身的法子是不是太过简略了。”
“呆子,你注意到八仙桌下的乐鼓了吗?”陵无袅调笑道。
淮平靖岚懵了,他确实察觉到八仙桌下存在个东西,但在那看人都费劲的环境下,他实在联想不到那玩意居然是鼓。
“早在前辈翻完那本名册时就已经验身完了,喊你过去只是想逗逗你而已。”
陵无袅笑地更开心了,就差没笑出声了“没想到你还真傻愣愣地去看前辈耳朵。”
淮平靖岚有点不服气地说:“那是因为我相信陵师姐啊,要是温师兄的话,肯定早告诉我了。”
“温师兄就算知晓,也肯定只会和我一样笑话你。”
谈笑间,他们已经被传送到另一处地方。
这儿显然比阁内更热闹,想来更多的弟子已是通过了验身。
陵无袅正回忆接下来该怎么做时,脚下突然传来一股痒意,她向下看去,见是一只小三头兽正盘旋在她脚下,一副要带路的样子。
陵无袅先是环顾了下四周,见每派弟子脚边的有一头小三头兽,她立马了然。
“跟着三头兽走。”
有了三头兽的指引,他们很快来到了浮屠高塔。
凝望着高塔,淮平靖岚即刻被高塔惊人的雕刻技术吸引,塔身镶嵌琉璃,暖光照耀高塔时折射出的异彩使得浮屠高塔忽隐忽现,宛若仙人所居。
他不禁上前触碰,墙面的壁画通过指腹竟隐隐有些许暖意。
“这高塔的雕刻未免太过灵巧了。”淮平靖岚收回手,揉搓了下指腹感叹道。
听到道这话的陵无袅多看了眼壁画,仔细观摩后回答道:“确实不错。”
有着上辈子的经验,她和淮平靖岚比先前更快的到达高塔,接下来只需静等赤饵道祖的安排。
于是陵无袅也闲下心思与淮平靖岚观赏起壁画来了。
手腹触及墙面,意想不到的光滑,这也让陵无袅吃了一惊。
但联想到前世,妖潮来袭,玄锑阁作为第一个被妖潮侵没的地方,最后落得个颓垣败壁的下场,便也生了些许惋惜之情。
不知不觉中,她开始回忆起上一世,她与淮平靖岚取得本命法器后,四人在主城里见识了一番,便也回了陵凤山,期间没有任何差错。
前世的她未曾与周以容等人结识,然而从三人组下山调查主城怪事这一事件来看,前世的他们极有可能也是身处主城之中。
他们是否见识到了妖潮,陵无袅对此并没有很大的把握。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暂时激发随形咒,查看三人组的所在地。
伴随灵力的流转,一幅奇异诡谲的幻影缓缓浮现于陵无袅的脑海中,然而尚未持续半秒,幻影便仿若遭受阻滞,崩碎消散。
尝试失败后的陵无袅怔了一瞬,紧接着脸色凝重,按压壁画的指尖也因用力而泛出肚白。
难道被发现了...
不太可能,如果当真被发现,也不应当会成功激发随形咒,然而幻影的出现则证明法术仍然存在。
难道是有人从中作梗?陵无袅思索着。
直至被淮平靖岚喊了一声,她才回过神,状似无恙的问了一句:“何事?”
淮平靖岚没有发现陵无袅的异样,指着人群说:“验骨似乎开始了,师姐快走吧。”
陵无袅嗯了一声,收回触碰壁画的手,与淮平靖岚不紧不慢地往高塔内处走。
高塔之中,赤饵道祖端立于阴阳八卦台中央,见众多宗门弟子皆是意气风发,风华正茂,其面上不禁流露出前辈独有的关切之色。
广袖轻扬,身姿伫立,雄浑之声仿若穿云裂石,响彻整座高塔。
“肃静!”
鼎沸的人群倏忽安定下来。
“能在今日踏入玄锑阁的弟子,定然也不是什么草芥蝼蚁,但如需更上一层楼,则需要好的机缘。”
赤饵道祖扬声道,手下唤出法器,莹绿绕眼的细光如春潮的一缕细涓贴附在他的手上,宝器在召唤下逐渐显出真身。
但是在这本该噤声欣赏的场面,总有弟子无法按捺好奇心掩嘴轻语交谈。
“上次圣会法器是不动圣僧的佛骨舍利子,本以为这次会是流霞仙子的钦蝉琉璃剑,没想到最后是赤饵道祖主持圣会。”
“世事难预料,也不知晓赤饵道祖的法器是个什么样子。”
“哎,比起看前辈耍帅炫宝器,我还是更在乎自己的法器是个什么样子。”
弟子们之间的交谈清晰的传进淮平靖岚的耳里,他也忍不住问师姐
“师姐,这赤饵道祖也真是卖够了关子,到底何时才能择器呢...”
“待会就知道了。”陵无袅则是轻声回答。
似是为了回答交谈弟子中的一位,陵无袅多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赤饵道祖的法器,唤为‘万丈须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