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上位后皇帝求我垂怜他》巳月稻灯影

5、忠仆

　　庆封二年，大雪。
　　白茫茫的东门前站着一支长长的队伍，中省的公公在钦点着人数。
　　“报上名字，然后把你们的年龄，故地报出来。”
　　“阿然，十三岁，家住姑苏。”
　　“下一个。”
　　“阿语，十二岁，姑苏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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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鹅毛般的大雪飘下，掖庭殿里，阿语小心的瞧着左侧的女孩。那人好像也不喜欢讲话，而且旁边也没有人和她说话，阿语内心就悄然升起一丝愉悦。
　　“我叫阿语，你叫什么？”
　　这是阿语和她说的第一句话，看起来不太雅观，女孩看见第一次有人和她搭话，内心有些怯懦，却还是回答，“我叫阿然。”
　　“你的家乡也是姑苏的吧。”
　　阿语又开始第二句话，见女孩点头，阿语内心就开始想和这个女孩交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渐渐就敞开心扉，成为了深宫中一对较为重要的朋友。
　　后来两人开始交好，也被分到了同一个地方做活，只是做活的类型不同，但每天还是会见上几面，二人的话依旧很多。
　　只是后来，阿然着了风寒，又被调了出去，两人很少见面。
　　渐渐的，两人也失了联系。
　　而阿语最后收到阿然的消息，是阿然已经离世了。
　　开始时她不相信，但看到阿然的遗物时，她才明白，阿然已经离去。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阿然病重的消息？阿语思绪思考良久，她的脑子突然浮现出平日里榴芝最讨厌的苏汐，一定是苏汐，是苏汐隐瞒了她。
　　后来，阿语就开始讨好榴芝，和榴芝一同对付苏汐，直到前夜榴芝悄然将一枚玉佩放在她那里，一开始她不明白榴芝为何这样做，但她却想到了栽赃苏汐，那枚玉佩就又重新放回了苏汐那里。
　　“你想知道，为何阿然不准我告诉你吗？”
　　苏汐定定看着她。
　　阿语深吸一口气，认识到自己是时候去解开这个心结，她刚要开口，就听见前方传来声音，“因为她不想连累你。”
　　阿语怔住了。
　　她想过一千个理由，全都是些决裂的事情。可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理由。
　　“主子……这是真的吗？”阿语试探性开口。
　　苏汐缓缓起身，将陈年往事一一道出，“她得了肺痨，凡是同她接触过的人都被赶出宫去。所以，她临走时求我不要告诉你。”
　　所有的事情都解开了，阿语瘫痪在地，眼神黯淡无光。
　　阳光缓缓移动着，落在阿语身上。
　　渐渐的，那黯淡无光的眼神逐渐生起一堆烈火。此刻，苏汐正站在她的前面，她心里如遇见救世主一般。突然，阿语一头死死磕在地上，声音如雷声一样轰烈，
　　“奴婢誓死效忠主子。”
　　与此同时，外头响起小太监愉悦的声音，“主子，刘公公来了。”
　　刘广德带着封晏的赏赐一起来的，苏汐收下后，随即挑了一支银簪，赏给阿语，“好好收着，日后你若是忠心耿耿，还会有更多赏赐。”
　　“谢主子。” 阿语捧着银簪，双手颤抖，眼中更多的是激动。她抬头想要说点什么，却看见主子的神色不对劲。
　　昨日刚下了雨，而且今日这天也不是很好，刚出来的阳光又被乌云遮去。
　　昨日苏汐淋了雨，今早起来时着了凉，这一天还能勉强，可是夜深之时，她浑身开始发热。
　　翌日清晨，阿语将苏汐叫起时，就发现她面色苍白，阿语不免有些忧心。今日的请安是去不成了。她轻轻扶着苏汐，柔声道：“主子，要不明日再去吧。”
　　苏汐浑身无力，却还是咬着唇，吩咐道，“你去膳房取碗姜汤。”
　　第一天就告假，会惹上不少祸。
　　阿语离开之后，苏汐艰难的从床上爬起，她走到梳妆台前，用胭脂抹着口唇，镜中这才恢复了几丝气血。
　　她极力的梳着发丝时，阿语拿着姜汤回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苏汐看着阿语埋怨，问道：“何事让你如此揪着不放？”
　　见主子问话，阿语直接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苏汐，“奴婢去膳房回来，就撞到了个惊慌失措的小太监，险些把姜汤打翻。”
　　苏汐闻此，只觉着好笑，这些太监最为稳妥，但有时候竟然也会出丑，落个狼狈的样子，让谁看着都会笑出声来。
　　但苏汐转念一想，眉头警觉一皱。这青天白日的，有什么好怕的？莫非……
　　苏汐越想越奇怪，询问阿语，“你从膳房回来时，走的是哪条路？”
　　阿语没有察觉奇怪，随意说：“奴婢看着主子难受，想要快点让主子吃到热乎的东西，就抄了一条最近的路，谁知道会如此倒霉。”
　　连玥阁与膳房最近的路，就只有一条，那就是横过冷陌殿的那条路。冷陌殿，应该就是那小太监所惊慌失措的地方。
　　苏汐凝眉着，喝了姜汤后，阿语已经准备好了早膳，她只是望了一眼，便去了用早膳的心思，让阿语撤下。
　　天气灰蒙，苏汐刚出门，阿语急切道：“主子，外头凉，不如披件披风吧。”她回头时，就看见阿语拿着披风站在她面前。
　　苏汐神色一黯。
　　如今她只是个宝林，连玥阁配置的东西尚少，阿语拿着的披风，也仅此一件。
　　阿语给她披好后，苏汐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最终留下一句：“走吧。”
　　嫔位以上的妃子才有仪仗，她只能走路到达坤宁宫。
　　不过一刻钟，坤宁宫就到了。
　　这时，坤宁宫也陆陆续续的有人到来，苏汐进了坤宁宫正殿，由宫女领着去座位处。
　　这是苏汐第一次来坤宁宫，安坐好后，她的目光才向四周打量。
　　不过多久，各妃子也已经到了。
　　苏汐一一起身给各位妃嫔行礼，在说几句客套话过程中，她悄悄揣摩着对方的性格。
　　沈美人说话温和，荣嫔神情傲慢……
　　轮到淑妃时，淑妃像是故意刁难，过了许久才让她起来。
　　苏汐本就着凉，阿语扶起她时，她只感觉眼前有些晕乎乎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抿上一口凉茶。虽然她有些不喜喝茶，但为缓神，苏汐将就喝了几口，这才有些清醒。
　　苏汐放下茶杯，抬头时目光刚好落在了高台上方，皇后这时也出场了。
　　皇后的面色不大好，眸光淡淡，让人看不出太多情绪，可苏汐还是感觉到了。
　　行过礼之后，皇后坐在位置上，神色凝重，身边的宫女神情也异常严肃。
　　“今日有一太监上报，在冷陌殿附近的井口，发现了一具死尸。”
　　皇后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