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一致对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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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hi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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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体育生去训练了，后排空了一圈，只剩他一个人坐着。
晚自习上到一半，中途有下课，边岱没出去，写完数学卷换成英语的，马不停歇的不离卷面。
快十点钟的时候，他倏忽抬起眼，视线有些晃，白炽灯下前面乌泱泱的人头，被世界遗弃，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也不过如此。
他定睛在越娉婷身上几秒，又收了眼，卷起袖子，继续写卷子。
晚自习下课铃一响，全班都涌动的向门口去，他简单捡了两本书，越娉婷和李霜星走到边上，他刚好抬眼。
越娉婷看到他，一瞬间马上别过视线去，一副“无事发生”的慵懒样。
李霜星看了看两个人，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纸条递到边岱桌上：“边岱，娉婷这个周末生日，那天天气不错，我们约定去丛山野营，顺便给娉婷庆生，这个是地点和时间，你想来的话，我们欢迎你。”
边岱视线落到纸条上。
越娉婷突然冷不丁来一句：“是提醒你，不是邀请你，你来不来随便。”
她说完就松开李霜星胳膊，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李霜星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跟边岱辩解了一句：“其实娉婷，还是希望你来的。”
边岱没说话，站起身把书包扣上肩，拿起纸条，“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好。”
李霜星出门之后，教室里只剩下当班值日生和边岱，他捻了捻纸条，看到上面的字迹，很明显是越娉婷自己写的。
——丛山，早上8点。
“边岱，我们要关灯了，你赶紧回去吧。”
边岱抬眼，对着值日生“嗯”了一声。
随后出门。
…
夜晚的灯光一路都很暗，从教学楼出来，边岱从兜里拿出手机，关机了一整天，这会儿才开机。
一接受到信号，消息框就不停的弹跳出来，基本都是边裘的短信和电话轰炸。
他离开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在经一中附近找了个房子，前几天才谈妥，本来刚出来那会儿连睡的地方都没有。
眼下总算是有了住处着落。
走得匆忙，实在是不想多停留一秒，他拿着东西就走，后面的事没有保障，刚出来那会儿还真挺难的。
回到出租屋，边岱把书包放下来，开了台灯，去冲了个澡出来，坐在书桌前。
手机里的消息不知道累计多久的了，也就关机一天，边裘的消息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边岱点进去，全是让他回家的。
甚至连白俪都给她来了电话。
他静默的看了许久，还是点进去，刷了消息，没再看。
半夜两点钟，他从书桌离开，满桌子作业，一样也没被收起来，唯独被他拿起来一张纸。
他这两个小时，全用在画这张纸上了。
边岱起身，站在窗户边，窗外明月高悬，他抬手打开纸张，月光透析到纸面上，在背面打出阴影轮廓。
是他画的一颗心。
上面血管缠绕，血液循环饱满，被血肉肿大的心脏，就光是素铅笔，也能透过单薄纸面看出强烈的震动感和血腥气息。
透过月光反射，边岱的视线凝在纸面上，像失去血气的行尸走肉。
下一秒，他从课桌上的笔筒里抽出水果刀，在手腕上狠狠划了一个口子，新鲜的血液很快从里面流出来。
边岱坐回座位上，抬起手，凝视着血液从口子滴落，滴到灰色的“心脏”上，很快晕染成色。
这样更鲜活。
手臂上的伤口边岱近乎不处理，因为他感觉不到除了心口以外其他任何地方的疼痛。
之前不处理，在家的时候，边裘发现了会立刻粗里粗气的把他手臂用布绑起来，并且教训他没点出息。
眼下出来也没人管他，他就想干脆划伤了就不管了，总归会愈合。
但这次他划得没轻没重，血一直汹涌地往外淌，如果不处理，大概率要失血过多死亡。
想着，他起了身，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止血药，随便一抹，白纱布在手上胡乱的缠了两下，这事就算结束。
从桌上拿起那张图纸，找了个图钉，把纸钉在书桌对着的墙壁上面。
这个世界对生命的看重尤为重要，不会有人理解他的行为，但确实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认清楚自己尚且活着，还有余力等着自己去拿回己心。
视线一瞥，他看到那张越娉婷留下的纸条，她的字迹清晰的顺着光线落入他的视野。
边岱微微皱了皱眉，伸手去拿来。
纸条上也染上血迹。
他的脑子里开始浮现越娉婷的模样。
今天老头把他叫到办公室，无非是跟他强调他的错误，希望他积极认错，勇于改正。
但他始终一个态度，就算是对着监控画面，看到别静槐扑到自己怀里，他依然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认错。
老头气急了，监控一关，让他回去去最后一排反省。
边岱平静的进办公室门，平静的出来，这件事情也在他心里翻不起一点水花。
也可说是，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有特别强烈的情绪。
他也似乎，并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和目光，是毫不在意，也没有精力辩解，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他为什么要解释，他不欠任何人解释，他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可以一直沉默，他不欠这个世界解释。
但今天不同，今天越娉婷问他的时候，他仓促的说了辩解的话，似乎很奇怪，就这样说了出来，可他没有思考过要给任何人解释。
越娉婷是第一个，让他冲动的向这个世界说对不起的人。
可他本来就没错。
他来经海这么久，大浪淘沙，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人，却频频因为各种事情被打乱节奏，所谓的，这里的人际关系，这里的一切，这里所有的真情假意，友情亲情，说到底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真情或者伪善，他又为什么要去辨别，他为什么要理解别人的善良或者恶毒。
这跟他有关吗。
似乎是因为越娉婷，他才忘记了他本来的要做的事，他很难融入这个圈子，可他为什么要融入。
他不是来嘘寒问暖在乎他人因果的，他从始至终，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找回那颗心。
仅此而已。
…
…
越娉婷每次过生日都很热闹，之前都是承包一个酒店给她做party，尽管绝大部分时间父母都不在身边，但身边朋友都很给面子。
她出生不错，有钱，什么也不缺，身边朋友基本上都是名门千金，世家子弟，不是人中龙凤也是同龄佼佼者。
偏偏越娉婷不那么厉害，她只有钱，成绩什么的，都是普通的。
说是十一月月考要到了，但越娉婷准备过生日，还是要大张旗鼓搞一搞的。
本来刘姨一点也不同意她去外面露营，说是万一有什么危险，她打断说徐颂也会来，刘姨也就没说什么了。
这几天物色裙子，在各大朋友圈转载了个遍。
越娉婷边走边比划裙子大小，突然撞到一只胳膊，然后那人迅速给她往边上一拽。
越娉婷一愣，抬眼看到一辆摩托车迅速在身边疾驰而过。
徐颂：“喂喂喂，走路看看路好吗越娉婷！”
“哎呀谢谢你，我选衣服呢。”她说着继续盯回手机。
徐颂真是搞不懂女生：“你要去选秀啊，你昨晚给我转99+条裙子干嘛？”
越娉婷：“我要穿啊，可是我真的很纠结，哪个寿星不要美美出席自己的生日宴？徐颂，你快帮我选选。”
徐颂原地掏出手机，在她轰炸的99+消息里，随便拉了一款。
“这个，粉色，适合你。”
越娉婷看过去，皱眉：“不要，领子不喜欢。”
“那这个，这个长裙，暖和。”
她又摇摇头：“不要不要，不喜欢这个裙摆。”
“那这个，胸前这个大蝴蝶，你不就是喜欢蝴蝶吗？”
“不要，丑丑的。”
徐颂：“……”
“你到底想干嘛，快走快走快去上课！”他推着她往前走。
越娉婷速度比较慢，被徐颂赶着走，她最后也没敲定，信息栏突然跳出一条新信息，备注是一块冰。
[这个。（回复第213条消息）]
越娉婷眼前一亮点进去，边岱回复的言简意赅，她点进他选的那条裙子。
看了几眼，紧接着微微抿唇：[好吧，这条我也很喜欢，就这条吧。转圈圈jpg.]
徐颂在边上抽了抽嘴角看她。
越娉婷刚好抬眼，唇角收了收：“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要是不想让我帮你选你就直说。”
越娉婷：“……”
…
…
上午两趟数学，上完直接课间了，越娉婷去食堂吃了两个饼，顺便买了几支签字笔回来。
饼刚好最后一块进嘴里，她顺着东边楼梯上楼，还没走到一二楼平阶处，就听到二楼转口水房边的抽噎声。
“拿什么做交换的？”
是边岱的声音。
越娉婷皱了皱眉，这是在说什么。
“这个月的月考成绩…”别静槐抽噎声很小。
边岱凝视着她，话语声冷淡，略带有些生气：“你怎么不用命做交换？”
对面哭声更大了，甚至带了些歇斯底里：“我就是在你这里找些存在感也不行吗？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会跟越娉婷交好？你们都喜欢她，她有什么好的？”
别静槐边说边哭的抓着边岱的小臂，“如果我用这样的方式表达我的喜欢，你也还是不会喜欢我吗边岱。”
边岱看着她，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挪开眼。
“好，你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让我做你妹妹？你有这个举动就说明你想跟我接触，你之前说我跟越娉婷之间你会护着我，那我现在就是不喜欢越娉婷，你不喜欢我你也要继续跟我演戏！”
越娉婷抓紧了袖口，没动位置。
别静槐哭的声音更大，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跟你演戏？”边岱眸色深邃如渊：“我为什么要跟你演戏？”
“难道不是吗？反正我是你妹妹也是在演戏，既然横竖都是演，不然你也演喜欢我，只要越娉婷不快活，你就算不喜欢我，也要演着喜欢我！”
边岱冷笑出声，实在觉得这要求无理取闹，伸手在她眉心重重的弹了一下，给人弹得惊呼一声，收手捂着脑袋。
“你什么时候变得跟越娉婷一样蠢了？这种蠢话都能说得出来。”
楼下的某人一愣：“？”
边岱视线看向别处，意味深长：“我没有跟你演戏，你本来就是我妹。”
别静槐诧异：“到底为什么？我为什么是你妹？那你围着越娉婷转，越娉婷也是你妹了？”
“她不一样。”
“哪不一样？”
边岱看向她，从口袋里拿出小包纸巾，抽了一张给她，别静槐接过，温红的眼角跟他碰上，听他微微沉声说：
“她应该是我们两个一致对外的人。”
越娉婷心脏一沉，往边上角落靠了靠。
别静槐蹙紧眉头地看着他。
一致对外。
是宿敌？
没等她思考完，边岱没有再看她。
“我不会喜欢你，”而后又说：“也不会喜欢越娉婷。”
她在楼下僵了僵身子。
“我不喜欢越娉婷，但不代表你可以招惹她，至少在我没做决定之前，你都不要碰她，”边岱对别静槐也一样冷漠强调：
“代价天平不是你这样用的，天平力量不均衡会反弹，容易让自己受伤，与其用这种方式增加存在感，不如想想你真正的价值在哪。”
“还有，”边岱最后一句：
“这种事情，我不买账第二次，适可而止。”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一致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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