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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皇子降生,举国同庆 ...


  •   谷雨时节的京都,满城的海棠开得正好。普惠医馆后的药圃里,沈微婉正弯腰查看新种下的紫苏,素心快步从回廊走来,手里捧着件绣着缠枝莲的小襁褓,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气:“娘娘,太医院的张院判刚来看过,说您这胎稳得很,脉象比上个月更有力了呢!”
      沈微婉扶着腰直起身,小腹已经微微隆起。自从去年冬天诊出有孕,萧玦就把她护得如同稀世珍宝,不仅不让她再去医馆坐诊,连弯腰拾东西都要让人代劳。此刻听着素心的话,她轻轻抚着小腹,眼里漾着温柔的笑意:“这孩子倒是省心,没让我遭什么罪。”
      正说着,秦风捧着个食盒匆匆进来,食盒里飘出浓郁的鸡汤香:“皇后娘娘,陛下刚在朝房开完会,就让御膳房炖了乌鸡汤,说让您补补身子。还说……让您千万别累着,药圃的活计让小的们来就行。”
      沈微婉接过汤碗,暖意从指尖一直传到心里。萧玦这几个月几乎推掉了所有夜宴,每晚都守在坤宁宫,给她读农书,或是讲朝堂上的趣事,直到她睡着才离开。有一次她夜里渴醒,发现他正坐在床边,借着月光轻轻抚摸她的小腹,眼神里的珍视让她鼻子一酸。
      “替我谢过陛下。”沈微婉舀了一勺汤,“对了,让医馆把新制的薄荷膏送来些,最近总觉得心口发闷,闻着薄荷味能舒坦些。”
      消息传到养心殿时,萧玦正在看各地呈报的春耕情况。听到沈微婉胃口不错,他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开,对侍立一旁的户部尚书道:“江南的桑苗该移栽了,让农官们多盯着些,别误了农时。还有,把去年西域送来的那些葡萄苗,分些给普惠医馆,让他们种在药圃边上,微婉爱吃葡萄。”
      户部尚书笑着应下:“陛下放心,臣这就去安排。说起来,皇后娘娘有孕,可是国之大幸,臣等都盼着能早日沾沾皇子的喜气呢!”
      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沈微婉的身子也沉了。萧玦特意让人把坤宁宫的廊下都铺了厚厚的毡子,又从江南运来十几盆茉莉花,说花香能安神。后宫的嫔妃们也常来探望,德妃送来亲手绣的虎头鞋,贤嫔则带来自己抄的《安胎经》,容嫔最实在,隔三差五就送来亲手酿的酸梅汤——知道沈微婉怀了孕爱吃酸的。
      “这双虎头鞋针脚真细。”沈微婉拿起鞋样,“德妃有心了。”
      德妃红着脸低下头:“能为娘娘和小殿下尽份力,是臣妾的福气。”她如今在启智女学教刺绣,看着孩子们一张张笑脸,早已没了刚入宫时的落寞。
      素心在一旁笑道:“前几日启智女学的孩子们还问,小殿下什么时候出生,说要给小殿下做个药草香囊呢!”
      沈微婉听得笑起来,指尖在香囊上轻轻一点:“那可得告诉孩子们,别放太浓的药草,免得呛着孩子。”
      入夏后,沈微婉的孕吐忽然重了起来,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萧玦急得寝食难安,不仅请来了太医院的所有御医,还让人快马加鞭去江南请来了擅长妇科的老郎中。
      老郎中诊脉后,笑着说:“娘娘这是胎气太盛,不妨试试用新鲜的紫苏叶煮水喝,既能安胎,又能止吐。”
      沈微婉按方子喝了几日,果然好了许多。萧玦这才松了口气,亲自带着侍卫去京郊的山上采紫苏,回来时裤脚沾满了泥,却举着一把鲜嫩的紫苏叶,笑得像个孩子:“微婉你看,这是朕亲手采的,比药圃里的新鲜多了!”
      看着他汗湿的衣襟,沈微婉心里又暖又疼,接过紫苏叶时,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手背:“以后不许再跑这么远,想吃什么,让他们去采就是。”
      “那不一样。”萧玦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这是给咱们孩子的,朕亲手采才安心。”
      立秋这天,沈微婉正在午睡,忽然被一阵剧烈的腹痛惊醒。素心连忙让人去报信,自己则按沈微婉教的法子,扶着她慢慢躺下,又让人把早已备好的产房收拾出来——产房里铺着干净的褥子,窗台上摆着催生的茉莉花,墙角的炭火盆里烧着艾草,驱散浊气。
      萧玦赶到时,产房的门已经关上了。他在廊下来回踱步,手心全是汗,听到里面传来沈微婉压抑的痛呼声,他的心像被揪紧了一般。老郎中从里面出来擦手,他连忙上前:“怎么样?微婉她……”
      “陛下放心,皇后娘娘身子骨硬朗,胎位也正,就是得多些时候。”老郎中笑着安抚,“您听,这孩子多有劲儿,将来定是个健壮的皇子。”
      不知过了多久,产房里忽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啼哭,像小兽一样,瞬间划破了坤宁宫的宁静。萧玦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产房的门正好打开,稳婆抱着个红布包裹的婴儿,满脸喜气地喊道:“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是位小殿下,哭声洪亮,足足有七斤重呢!”
      萧玦没看孩子,径直走到床边。沈微婉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上还带着汗,见他进来,虚弱地笑了笑:“你看……是个男孩。”
      “辛苦你了。”萧玦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这罪了。”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襁褓里的婴儿,小家伙闭着眼睛,小拳头紧紧攥着,脸颊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萧玦笨拙地托着他的头,忽然觉得眼眶发热——这是他和微婉的孩子,是他们在这万里江山里,种下的最珍贵的希望。
      皇子降生的消息传遍京都时,百姓们自发地涌上街头,提着灯笼,敲着锣鼓,比过年还要热闹。王婶带着启智女学的孩子们,在普惠医馆前摆起了长桌,给过往的行人分发喜糖;老郎中则带着徒弟们免费给百姓诊脉,说要沾沾小殿下的福气;连街边的小贩,都把最好的果子摆出来,说“今天不要钱,给小殿下贺喜”。
      三日后,萧玦给皇子取名“萧安”,意为“国泰民安”。他没有举办盛大的庆典,只是让人给全国的普惠医馆都送去了赏赐,又下旨免除今年下半年的赋税,让百姓们能安安稳稳地秋收。
      “这才是最好的庆典。”沈微婉抱着襁褓里的萧安,看着窗外欢腾的景象,“百姓们日子过得好,比什么仪式都强。”
      萧玦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你说的是。咱们的安安,将来也要做个心里装着百姓的君主。”
      萧安满月那天,各国使者都送来贺礼。波斯国王送了一把镶嵌着宝石的长命锁,上面刻着“岁岁平安”;回纥的可汗则送来一匹纯白的小马,说等小殿下长大了,要教他骑马;暹罗国更有意思,送来一对会说话的鹦鹉,见了沈微婉就喊“皇后娘娘千岁”,逗得众人直笑。
      老皇帝抱着曾孙,笑得合不拢嘴,把自己戴了多年的玉佩摘下来,系在萧安脖子上:“好孩子,爷爷没什么给你的,就祝你将来能像你爹娘一样,做个让百姓爱戴的人。”
      宴席上,萧玦举杯看向满朝文武:“今日朕不谈朝政,只与诸位共饮这杯喜酒。萧安能平安降生,离不开天下百姓的祈福,更离不开微婉的辛苦。这杯酒,敬她,也敬天下苍生。”
      沈微婉抱着萧安,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眼中的光亮,忽然想起初见时的情景。那时他们都还年轻,一个在医馆里救死扶伤,一个在乱世中挣扎求生,谁能想到,多年后会携手站在这里,看着他们的孩子在万民的祝福中降生。
      夜深了,宾客渐渐散去。萧玦抱着熟睡的萧安,坐在床边给沈微婉揉着腿。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一家三口身上,温暖而安宁。
      “你看他的小手,多像你。”沈微婉轻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萧安的小拳头。
      萧玦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睛像你,又亮又温柔。”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认真,“微婉,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给了这天下一个希望。”
      沈微婉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墨香,听着萧安均匀的呼吸声,忽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这后宫的宫墙,这万里的江山,因为有了身边的人,有了怀里的孩子,才真正有了温度。
      更夫敲了两响,坤宁宫的灯依旧亮着。萧安在梦中咂了咂嘴,像是吃到了甜甜的奶水。萧玦和沈微婉相视而笑,眼里的温柔像月光一样,漫过彼此的眉眼,漫过这宁静的夜,漫过他们共同守护的,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
      窗外的海棠花不知何时落了一地,像一层粉色的地毯,见证着这对帝后的相守,也见证着一个新生命的降临——他将在药香与书香中长大,学着像他的父母一样,把百姓的冷暖,当成自己肩上最重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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