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时证言》却无数

7、第7章

　　季晚秋站在“快乐儿童游乐园”锈迹斑斑的入口处，看着褪色的卡通海报，开始怀疑人生。

　　“你确定这里是‘真正的时间管理局’？”她指着歪斜的招牌问郑警官。

　　泰迪熊警官的纽扣眼睛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旋转木马是绝佳的时间观测点——离心力可以模拟时间流速差异。”

　　季晚秋：“……你是不是偷偷看了我的《量子物理入门》？”

　　郑警官的绒毛脸居然泛起了粉色：“睡前读物。”
　　穿过长满杂草的检票口，两人来到旋转木马前。原本应该播放欢快音乐的喇叭，此刻正发出诡异的机械音：

　　“警告：检测到非法时间跳跃者。请出示您的时空签证，否则将启动驱逐程序。”

　　季晚秋小声问：“时空签证是什么？”

　　郑警官从绒毛里掏出一张“儿童游乐园VIP卡”，上面用蜡笔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时钟。

　　旋转木马突然启动，但转的不是木马——而是时间。

　　季晚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从成年版缩水成初中生大小，又暴涨成皱纹密布的老年版，最后定格回原状。

　　广播再次响起：“身份验证通过。欢迎回来，季博士。”
　　旋转木马背后是一间挂着“员工休息室”牌子的铁皮屋。推门进去，三个白发老头正围着电磁炉煮火锅。

　　“哟，小季来啦？”中间的老头头也不抬，“调料自己拿，羊肉刚涮好。”

　　季晚秋愣在原地：“你们是……时间管理局？”

　　老头们哈哈大笑。

　　最胖的那个擦了擦嘴：“我们是‘时间漏洞修补协会’——简称‘时补会’。以前是魔术师，现在专门给那些时间旅行者擦屁股。”

　　他掏出一副扑克牌，随手一甩——牌面在空中定格，变成无数个微缩时钟。

　　“时间操控的本质，就是大型魔术。”老头眨眨眼，“你那个微波炉还是我徒弟卖给你的呢。”

　　季晚秋：“……所以我的实验失败是因为没买保修服务？”
　　瘦老头调出一段全息投影：画面里，初夏穿着和季晚秋一样的白大褂，正在偷偷调整微波炉的参数。

　　“你妹妹啊……”胖老头叹气，“她才是‘时间修复局’的创始人。”

　　季晚秋的咖啡杯掉在了地上。

　　投影继续播放：初夏对着镜头冷笑：“我姐总以为自己最聪明，这次让她背锅正合适。”

　　郑警官突然拽了拽季晚秋的袖子：“看日期。”

　　视频拍摄于妹妹失踪前一周。

　　最沉默的老头终于开口：“你知道为什么速溶咖啡能抵抗记忆清除吗？”

　　他掀开电磁炉——下面压着一包“时空牌速溶咖啡”，成分表写着：

　　「40%咖啡因，30%糖精，30%未申报的时间锚点粒子」

　　“这是我们研发的记忆固定剂。”老头耸耸肩，“但正规时间管理局嫌包装太土，不肯采购，只好混在便利店卖。”

　　季晚秋突然想起自己每周三雷打不动买的速溶咖啡。

　　“所以……是我的味蕾救了我？”
　　游乐园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广播响起初夏的声音：“姐，你以为退休魔术师能拦住我？”

　　旋转木马疯狂加速，时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片化——

　　·郑警官的绒毛一片片脱落，露出底下的人类皮肤
　　·季晚秋的头发在长发与短发间闪烁
　　·火锅里的羊肉卷在生与熟之间量子纠缠

　　胖老头猛地摔碎咖啡罐：“就是现在！喝下去！”

　　季晚秋灌下混着咖啡渣的液体，瞬间感觉时间在体内凝固。

　　她冲向控制台，在初夏惊愕的目光中，按下了微波炉的“取消”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