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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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方寸加班到深夜，收拾完正躺在床上，手机的白色光线打在脸上衬出几分失神。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不算突兀，可也把方寸吓了一跳，惊坐起，手机倒扣在床上，“怎么了？”
这个点，这个空间，只有方术。
“家长签字。”
方寸径直给他开了门，拿过方术的考试卷翻了个遍，大概确定了分数，在年级也算前十名的成绩了。
方术学习从来没让方寸操心过，特别是跟她一起搬来了市里，虽然换了学校，但成绩是从来没垮过的，是给方寸脸上添光的。
每每在红的亮眼的数字旁边签上自己的名字都与有荣焉。
方寸对他鼓励的话语这两年都说尽了，但除了物质上的支持，还是绞尽脑汁的憋出一句加油。
方术淡然的点头，依旧把这句话当作前进的目标。
他收起卷子和笔，走之前叮嘱她，“早点休息。明天有特别想吃的吗？”
方寸摇摇头，“你也早点睡，明天还上学呢。”
合上门。
方寸笔直的面朝被子倒下，在空气即将堵死之前侧过头，闭上眼大口的呼吸，在床上摸着“失踪”的手机。
懒洋洋的挪到眼前一看，半眯着的眼睛骤然发亮，一个弹射坐立，错愕的表情在脸上僵持许久。
随后猛的倒头睡下，抽过枕头埋在脸上。
她定了徐冬宜画展的票。
应该就是扔掉手机的那一瞬间。
方寸此时正在想的是如何体面的面对她，从而给自己延伸出许多莫名的假设性场景。
于是直到快天亮才睡下。
送货那天主要是季友良和何臣两个男生负责主要的搬运工作，其他人员主要是辅佐为主，确保产品没有纰漏。
“还差35箱。”古玉英站在车厢门口，拿着纸笔严谨的一一清点。
“行。”何臣一口气应下来，想着数量都是清点好的，可能是搬漏了。
转身去仓库里找遗漏的货品。
他比较少接触货品管理方面的工作，门口摞着两推一人高的箱子。
一时疑惑，对着两堆货品转来转去，最后还是问了方寸。
“方总，剩下的产品在哪……”
方寸接了一个来自学校老师的电话——方术受伤了。
老师交代的很简洁，只让家长快来医院。
方寸便顿时慌张起来，眉头一拧，没来得及听完何的问题。
方术假期偶尔来工作室跟方寸送过饭，大家都眼熟他，面对他小大人的模样时不时调侃几句。
何臣心思活泛，立马让方寸放心的去，自己和季友良一定把货都完好无损的送到，在安慰她之余顺手帮她打了辆车。
方寸现在满心都是对方术的担忧，强稳心神之余对他诚恳的道谢，并安排好工作人员的补充。
在车上方寸连着给老师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没被接通，她转而给老师发了一条有关方术详细伤情的询问短信。
期间不断的催促司机稍微快点，双手攥着手机，不断的查看消息又关闭屏幕，心里不断祈祷着，千万别出事。
到了医院，方寸步伐加快，询问护士找到了方术正在待的科室门外。
方术的左手小臂一节被纱布层层裹绕，他的眼神里闪过一抹苦恼。
方寸先是扶着门框舒了一口长气，小跑到她身前，小心翼翼地托起他未被纱布包扎的皮肤，自内而外的观察。
“姐，你怎么来了？”方术尴尬的抬头看向她，转而落向褪色的地板，试图把他的胳膊抽回来。
“怎么弄的？”见他无恙，颇有些严厉和担忧的问道。
“下楼梯不小心摔倒了，”方术支支吾吾的，转头宽慰她，“没事，过两天就好了，还好伤的是左手，不影响拿笔。”
“怎么左手就不重要了？非等两只手都摔伤了才重视。”
“不是……”方术小声的辩解。
方寸刚想问清楚时，他们班主任拿着药品和病历本走了进来，随后熟络的跟方寸打招呼，跟她简洁的介绍了一下伤情，并把她拉到稍远的位置，跟她详细说明了方术是因为逃课翻墙受伤的。
方寸急忙开口解释道：“怎么可能，方术不是经常年级第一吗？哪还有时间逃课去玩，老师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老师应和着说：“我们也不相信，但是一问，他们几个人的说法都是一致的，我们还是会详细调查清楚的，这段时间刚好让方术在家里养养伤。免得教室里的调皮孩子们把他撞到这就不好了。”
方寸听完，只能频频点头，拜托老师查清楚，不能冤枉人。
送走班主任，又看了一遍病历和x光片才安心下来，转头一屁股坐在方术旁边的位置上。
工作日人少，走廊上寥寥无几的伤患，没有窸窣的交谈声，两人之间更显安静。
方术低着头，玩着手臂上的纱布头，时不时用余光捕捉方寸的表情，试图揣测她此时的想法。
可惜的是，方寸内心虽然很不能接受老师口中的方术做的事情，对此仍有怀疑，但转念一想，他已经快成人，也许这件事是有苦衷。
在不违法乱纪的情况下，有自己的考量，即使违反了部分规定，但能够不推卸的承担责任，才是她更希望看见的。
方寸心里轻松了不少。
“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养伤吧，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但你自己拿出一个交代给老师。嗯？”
方寸和他对视。
方术若有思量的郑重点头。
“那你等我会，我再去问一下医生要注意些什么。”方寸拿起病历转身进了诊室。
方术的腼腆的笑容藏在不易看见的角度里。
忽感旁边座位一重，抬头便望见一站一坐的女生
坐着的女生垂眼盯着自己控在低空的脚，脸上写了担心，但不多。
站着的那位面色冷淡正在左右张望有没有空着的诊室，当她侧脸时，方术觉得一阵熟悉，记忆中模糊的身影越发清晰，试探的喊了一声。
徐冬宜和陈欣宜齐刷刷看向他。
方术面上一热，又切切实实的叫了一句“冬宜姐。”
徐冬宜眉头一抬，“你怎么了？她也受伤了？”然后又左右看了几次，频率比刚才稍快。
方术举起膝上受伤的手臂示意，勉强的笑了一下。
“没事吧？”徐冬宜问。
“没事，我姐刚进去。”
徐冬宜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
陈欣宜一听她们说话，眼睛全是对八卦的好奇，脚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地，一双眼睛瞪的像铜铃似的在两人身上来回地扫。
徐冬宜好像比之前更加清冷了，方术不善交际，更是很难找到继续下去的话题，加上很难不注意到面前强烈的视线，遂不语。
陈欣宜见他低头沉默，便将目光转向徐冬宜，被徐冬宜一眼警告回去。
陈欣宜问了几个过分忧虑的问题，都被徐冬宜三言两语回过去，她见徐冬宜的注意力不再这里，便也没过多纠缠，乖乖噤声。
恰巧此时，诊室的门开了。
方寸与徐冬宜仅仅隔着半臂的距离，她没有想过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整个人僵硬的站在门口看着眼前快半个月没见的脸。
最后还是被徐冬宜打断才挪开位置。
陈欣宜笑着向她挥手，方寸朝她点点头。
她手还没彻底放下来就被徐冬宜催促着，“快点。”
方寸的余光随着她远去，直到彻底被门隔绝。
她待到眼波平静正准备屈膝坐下，忽感一阵还未散去的余热，心头升起密麻的别扭，转而坐在了方术的另外一边跟方术交代医生说的注意事项。
方术连连点头应着。
方寸毫不突兀的问了句，“你们聊过了？”
方术毫不避讳的承认。
“她和你聊天的状态怎么样？”
方术想了一会，很快答道：“没什么奇怪的啊，可能是好久不见了，有点疏远了。”他临了还添了一句，“冬宜姐还提到你了。”
方寸嘴角不着痕迹的弯了一下，把药品放在他旁边，“渴了吧，我去买两瓶水。”
也不管方术卡在嗓子眼的婉拒，速度迅捷的消失在拐角处，只余方术原地叹气。
方寸回来的时机很巧。
徐冬宜去交钱拿药了，陈欣宜坐在原来的位置和方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是一个停不下来的性格，可是刚好碰见了闷闷的方术，所有问的话题只有回答没有延伸。
方寸离近时，收起了脸上的喜色，平淡的撑开塑料袋，“喝水吗？”
陈欣宜聊了半天，确实口干，拿了一瓶，“谢谢。”
方寸给方术开了一瓶，环顾四周徐冬宜现在不在了。
陈欣宜看着方寸寻找的视线，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于是主动开口，“你们认识吗？”
她问的突兀，方寸只一瞬间的愣神，用来判断她询问的目的，“相处过一段时间。”
方寸回的模棱两可，更加激发了陈欣宜的探索欲，“一起工作过？”
“生活过一段时间。”方寸的边界在不断的被挖掘，表情不再舒展，已经预想如果下一个话题依然冒犯，她一定会拒绝的。
“原来是室友，”陈欣宜顿悟的表情，“你们是不是很久没见过了，有时间可以来我们画展玩啊。”
陈欣宜主动提出送她张画展票，随后又面露难堪的自言自语的否定掉，“上次自作主张多送了一张票，快被老板骂死了，”陈欣宜苦哈哈的说道，“我问问她再给你要张。”
方寸也不愿意让她为难，连忙拒绝，“不用了不用了。”忽而又从话语里提出了关键词，“她……是你老板？”
“当然了。”陈欣宜承认的干脆。
脚背上的伤还是工作时候搬画，被画框砸上的，属于工伤，可不得让徐冬宜来付医药费吗。
后面陈欣宜大堆的描述事情发生的经过，方寸都没心思听了，只知道重复她的结论——她们没关系——并为此激动不已。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