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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今天还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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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狗一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云父云母听到开门声,从厨房探出头来。
王女士把事情安排好给云父,就从厨房里走出来。
“阿姨好,这是给你带的一些补品。”林禾将礼品递过去。
“哎哟,来我家就跟回自己家一样,带什么礼品,以后不要带了啊。”王女士接过东西递给云可,招呼她坐下来。
“我听小可说你这次是长期留下来啦?”
“对,阿姨。我把那边工作辞了,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再在这边找工作。”
“回来好,回来好,还是从小长大的地方生活得舒服,以后你跟小可一起回来吃饭,你看你都瘦了,阿姨全给你养回来。”王女士心疼地摸着林禾纤细的胳膊,一点肉都没有。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以后没事就来打扰你和叔叔了。”
“我热烈欢迎,哈哈。”
云可从厨房里端菜出来,“吃饭了,以后有的机会聊天,别今天聊完了,以后没话题了。”
“就你会说话,我和小禾有的是话题聊。”
吃饭期间,王女士一直给林禾夹菜,叫她多吃点,太瘦了对身体不好。
“哎,小禾。你回来住哪,房子找好了吗?”
“我妈在这边给我留了套房,我已经叫人提前打扫过了,今晚可以直接住进去。”
“哦哦,有得住就行。”王女士放下心来。
一顿饭四个人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两人窝在云可的房间里,坐在飘窗上靠着。
“说说吧,你和贺谨舟怎么回事?”
“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老是吵架,加上我早就有回来的想法了,索性就提了分手,省得异地恋了。”
云可对她男朋友的认知并不深,她们两是同一所大学,毕业后她回家当了全职作者,而林禾留在那里工作,是一个小公司的经理。
贺谨舟是她毕业一年后谈的男朋友,是个富二代,有庞大家业的那种。他们只见过一次面,是上次林禾来这边出差,他送她来的,三人匆匆吃了顿饭。
云可对他的印象是压抑,感觉城府极深,一眼看不到底。她不会喜欢这样的,感觉和这样的人谈恋爱是被单方面掌控,她承受不住。
“真的就是这样?”云可盯着她的眼睛看。
“真的就是这样。”林禾声音没有一丝反常。
“好吧,勉强相信你。”
话题到此为止,两人后面又聊了点从前的趣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再次看向窗外,大街上已经亮起零星的灯光了。
云可开车把林禾送回家,然后回到小区车库没有着急上楼,而是带着王百万在小区里走走。
“叮~”手机收到条消息。
云可以为是林禾的消息,下车前她叮嘱她到家记得发信息,这一忙活她给忘了。
她正准备回复,发现不是林禾的信息,是江珈叶。
江珈叶:【你今天还来吗?】
云可没想到他会主动给自己发信息,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聊天呢。
白云:【今天有朋友来了,就没去了,有什么事吗?】
江珈叶:【没有,你上次不是问我有没有其他的不含咖啡的饮品吗?我今天研究了一个新款,想着你来让你尝尝。】
这可是拉近距离的好机会,不能错过。
白云:【你还在店里吗?】
江珈叶:【在。】
白云:【我现在在小区楼下遛狗,你介意我带着它去吗?】
江珈叶:【不介意,我也很喜欢小狗。】
白云:【好,马上就到。】
云可拉着狗绳转换方向,嘴角忍不住的笑意。
等到了咖啡馆,江珈叶刚好完成。
云可牵着狗走向吧台,“这杯就是新品吗?”
“对,尝尝吧。”
她端起来喝了两口,入口香甜解腻,很适合夏天。
这杯制作方式很简单,用去皮的青提打底,鲜牛奶和蝶豆花粉混合在一起,将它倒在青提上。
“好好喝啊!牛奶的温润中和了蝶豆花可能带来的轻微涩感,口感顺滑柔和,甜而不腻。”云可说完又喝了两口。
“这么高的评价,看来明天就可以上架了。”
“完全可以,这杯叫什么名字啊?”
“我还没想好,要不你帮帮我?”
“你让我想想,这款饮品是蓝色的又用了蝶豆花,那就叫蝶梦蓝颜怎么样?”
“好,听你的。”
云可将饮品喝得一干二净,江珈叶洗好杯子后,她还没有走。
看了眼外面的天,说道:“这么晚了,我送你吧,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嗯。”
就这样,两人一狗一起走向小区。
路上,江珈叶问她:“这是你养的狗吗?”
“嗯,它叫王百万。”
“它为什么姓王啊?”
“因为我妈姓王,她以前老是让我相亲,催我谈恋爱结婚,索性我买了条狗跟她姓,告诉她这是我给她弄的孙子。”
江珈叶没想到是这样的,没忍住笑出声,“你妈妈没有打你吗?”
“差点就上手了,被我爸拦下来了。”
“那你现在还在被催吗?”江珈叶带有试探的口气。
“没有了,我妈她已经放平心态了,一切随缘。你呢,你有被催吗?”云可抬头看着他。
“没有,我之前在别的地方工作,他们催不到。今年才回来的,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催了。”
“那你祝你好运,催婚很烦的。”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尾音带着点上扬的俏皮。
“借你吉言。”
云可住的那栋楼到了,“我到了。”
“上去吧。”
她走进单元楼里,“你也回去吧,拜拜。”
他朝她挥挥手,“拜拜。”
江珈叶看着她走进电梯里,没了身影。意味深长地扯了扯嘴角,拿出手机拨通电话,边走边打。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正被悄然抽离。星星一颗接一颗敛了光芒,路灯也识趣地暗下去,暖黄的光晕渐渐融进晨光里。窗棂被镀上一层金边,沉睡的城市慢慢睁开眼,第一声鸟鸣划破寂静,黑夜留下的最后一丝慵懒,终于被白昼的热闹彻底驱散。
云可用上次买来的食材做了两个培根三明治,平底锅小火将培根煎至两面金黄,续用锅里的油煎两个溏心蛋,接着讲生菜叶、番茄、芝士片、煎好的培根、溏心蛋依次铺好,再挤上沙拉酱,最后盖上吐司。
今天要帮林禾收拾房子,她穿了件修身的短T和浅蓝色工装裤,挑了双之前爬山买的运动鞋。
她还把头发全梳上去扎了个丸子头,活脱脱一个女高中生的样子。
简单涂了个唇膏后,云可拿着饭盒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出门。
到林禾家已经九点多了,云可熟练地输密码进门,客厅堆了好几个大箱子,应该都是今早送到的。
“林禾!起床了!本美女起大早来帮你收拾家了,出来接驾。”云可扯着嗓子走近卧室。
卧室门一开,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床上的人裹着被子睡得死死的,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云可一个箭步扑上去,林禾被压得直叫。
“云!可!”林禾咬牙切齿。
她推开压在身上的人,一把从床上坐起来。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地贴在脸上,眼下还泛着淡淡的青,像只没睡醒的小猫。
准确来说,应该是只没睡醒且有点生气的小猫。
林禾今早被快递员吵醒过一次,回笼觉没睡多久就被云可再次搞醒。
云可帮她整理凌乱的头发,好声好气地哄着:“快去洗漱,我给你带了亲手做的培根三明治。”
“你那厨艺能好吃吗?”林禾推开浴室门。
“我厨艺有长进的,上次我做了寿司给小帅哥和他妹妹吃,都说好吃呢。”
“是吗?那我倒要尝尝有多好吃。”林禾擦着脸走过来。
随手将洗脸巾丢在垃圾桶里,啃了一口三明治。
“怎么样?”刚云可已经吃了两口了,她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
“确实不错。”云可做的三明治不大,林禾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两人带好防护装备,先是一顿拆拆拆,好不容易拆完客厅的纸箱子,云可已经累瘫了。
“啊,太累了。歇会吧,弄不动了。”
她成“大”字型躺在沙发上,一旁的林禾也累得不行,一声不发地看着手机。
云可见身旁的人没动静,转头看向她。
“干嘛呢,盯着手机不说话。”
林禾“啊”了一声,关上手机。
“还有些工作要在线上交接,刚刚在看他们发的。”
”哦哦,我们晚上吃什么?休息会儿下午估计只能吧厨房和餐厅弄好,反正我没事递过来帮你弄,差不多两三天就搞好了。”
“嗯,晚上请你吃火锅,就我们高中经常吃的那家。”
“行,那开干吧,早好早吃饭。”云可拍拍手继续开干。
夜色渐浓,街角的火锅店透出暖黄的光,玻璃上凝着薄薄一层水雾,刚走到门口,那股混着牛油和香料的热辣气息就先钻了过来。
云可手上往锅里下着肉,嘴上喋喋不休地讲着。
“高中每次都是你和我还有徐哲来这里吃,到了节假日出来玩,问吃什么都是这家店。”
“你还好意思说,你们每次都没主见,搞的最后次次来吃这个。”
“哈哈哈哈,还是高中那会好,天天都能在一起。”
“谁说不是呢,每天就逮着徐哲欺负。”林禾戳着碗里的肉。
”话说徐哲留学应该快回来了吧,上次跟他聊天还是半年前了。他在国外一天比一天忙,根本没时间聊天。”
“是要回来了,我回江明前给他打过电话,他说不出意外九月份回来。”
“九月份?”云可点开手机,“那不就是下下个月吗?”
“嗯,你真聪明,这都被你发现了。”林禾笑得贱兮兮。
“就喜欢损我,”云可扔了块肉给她,“吃你的吧。”
云可一连几天都去林禾家里收拾,没有时间去咖啡馆,只能晚上在家码字。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大纲摆在那里文章都写不出来。
云可头疼得不行,一边是卡文的苦恼,一边是中药的折磨,她的失眠又严重了,再次回到一晚上只能睡两三个小时的情况。
算算日子,要到她复诊的时间了,她干脆约了后天的号去医院。
云可精神萎靡了两天,再次来到中医院。
踏入中医院,一股淡淡的药香便萦绕鼻尖,那是当归、黄芪与艾草交织的独特气息,沉静而安心。诊室里,老中医端坐桌前,手指轻搭在她的腕脉上,目光专注,一旁的脉枕泛着温润的光泽。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喝药后失眠症状没有改善,说明当前的治疗方案存在一定的局限性。这两周你有过好转的迹象吗?”
“有,我是个网文作者,失眠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没有灵感。”
“哦,那你有发现失眠好转的规律吗?”
“上上周我遇到一个人,在他的咖啡馆里我写文会非常顺畅,当晚睡觉时间也会多一点。但最近因为一些事情没有去,又变成了老样子。这算是规律吗?”
“这可以算是一种,这次我还正常给你开药。回去之后,你多和那个人接触,下次复诊我再帮你看看。药只是辅助作用,重点还是看你自己。”
“好,谢谢医生。”
云可起身,一旁的实习医生先她一步打开了门。回头的瞬间,和正要进来的男人撞上目光。
是江珈叶,没想到复诊还会遇见他,她想和他说话,但眼下情景并不合适,只能作罢。
她按照流程去缴费、煎药,正走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唤,像投入静水的一颗石子,让她脚步一顿。那声音不高,却像带着某种牵引,她回过头时,连耳廓都悄悄漫上了热意。
“你怎么出来了?”
“来找你。”
“找我?”
“嗯。”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珈叶一时语塞,伸手示意她边走边说。
“你刚刚见到我怎么装不认识啊?”
“没有,就是地方不太合适,而且你家里人还在。”云可的解释略显生硬。
他俯身靠近些,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点刻意的含糊: “原来如此,那下次我努力只让我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
男人说话的气息落在她的耳旁,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她受不住得缩了下脖子。
看到她的动作,江珈叶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意没抵达眼底,却像湖面漾开的细微波纹,带着点了然的从容。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男人紧跟着她。
“哎呀,你好烦啊!”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风,步子迈得比平时快些,却又不像真动气,倒像把那点又恼又软的情绪,都藏进了渐渐走远的背影里。
江珈叶看着她,胸腔里漾开一声极轻的笑,不似寻常的清朗,倒像含着点化不开的温沉,从他唇边溢出时,带着点微不可察的震颤,像投入湖心的石子,漾开一圈圈熨帖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