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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与他不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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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熟悉的声音,颜瑾雪连忙将手从穆轩那抽了回去,转头便是江思羽好整以暇的模样,她忍不住抚着额头叹息。
得!又一个凑热闹的来了。
江思羽无视一双双投射而来的目光,自顾着慢悠悠走来,身上的药箱随之晃动,他来到卫三身边站定,开始好奇地打量着对面陌生的面孔。
丰恒的目光一直在江思羽身上,两人四目相对,接着他脱口而出道:“你又是谁?”
竟也同颜瑾雪认识。
颜瑾雪预感情况不妙,太阳穴开始突突直跳,真想快些离开此地。
还是先把师父打发走吧,她在心里盘算着。
可江思羽哪有想离开的样子,就在颜瑾雪盘算着如何拖走师父老人家时,他直接走到穆轩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不错,少年有担当,我那徒儿……没看走眼!”
“什么……”穆轩眼睛恢复后还是第一次见到江思羽的模样,他惊讶于江思羽的年纪,瞧着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并未听清对方口中说了什么话。
颜瑾雪额头冒汗,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师徒尊卑,急忙上前捂住师父的嘴,“师父,徒儿多有得罪了。”
见师徒二人如此熟络,穆轩眼眸暗了几分。
“颜瑾雪,我奉劝你最好清醒一点,他的身份可不同寻常,岂会看上你?”丰恒哪怕是气的七窍生烟,也不忘贬低两句颜瑾雪。
“你不去好好的做你的大将军梦,来我这发的什么疯?”颜瑾雪转头直截了当,“我如何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们颜家害得我丢了这份差事!”丰恒咬牙道。
“我颜家又何来这通天的本事,竟能让你丢了差事。”颜瑾雪回应着。
“那他呢?”丰恒指着穆轩,质问道。
“他?”颜瑾雪面露不屑。
她转头看向穆轩,指了指远处的丰恒,直接问道:“你认识他吗?知道他是谁吗?”
“不认识。”穆轩歪着头,盯着他仔细地看了几眼······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举目望去,道路尽头有几人正往此处赶来,细数下来,竟有十数人。
马声嘶鸣,那几人来到穆轩面前,即刻翻身下马。
领头那人快步上前来到穆轩身边,接着几人紧跟其后,一同对着穆轩跪下。
那几人异口同声道:“公子。”
丰恒见这阵仗连忙襟声,嚣张的气焰也减弱不少。
穆轩淡淡道:“起身,何事如此兴师动众?”
领头那人站起身后,“小姐情况转急,李大人命我等前来,护公子回去。”
穆轩当即变了脸色,他拳头紧握,心中有些焦急不安。
颜瑾雪看向他,目光柔和道:“快去吧。”
穆轩颔首,即刻翻身上马,转身护卫们吩咐道:“快,跟上。”
他又想起什么,指着边上的丰恒,不忘将他一同带走。
随后几人纷纷打马离去,留下一阵尘土……
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总算结束,彼时天色已晚,颜瑾雪随着师父回锦水轩处理白日余下的药材,回去的路上,皎洁的月光铺就着前方的道路,萧瑟的冬风吹起颜瑾雪的头发,她举着灯笼走在卫三与师父的中间,卫三走在最前头,几人一开始并无话语,就这样静静地走着。
没过多久,她身后传来江思羽的声音:“你拜我为师,难到是为了躲他?”
“师父是说丰恒?他哪来这么大面子。”颜瑾雪嗤笑一声,满脸不屑,摆了摆手。
卫三则是装作听不见,木讷地在前头继续领着路。
江思羽眉头一跳,意味深长道,“不,我说的是另一个。”
颜瑾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又很快藏好,接着转身十分认真地解释道,生怕师父这鸳鸯谱又唱起。
“师父,我与他不熟。”
这几日……尤其是今日!!已经够让她难堪了。
可越是这样,就越显得欲盖弥彰。
“可别骗师父,方才他说的那些,我可全听到了。”江思羽打趣道。
颜瑾雪仰天长叹,心中无奈道,究竟有没有人能治一治自己的师父。
“他不过是替我出气,如今他伤好后回去,我与他便再无瓜葛。”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颜瑾雪还是想起方才那护卫说的话。
也不知道他的长姐情况如何……
很快,颜瑾雪的愿望就得到实现,治江思羽的人还真的来了,就在穆轩离开的第一日。
“这是你新收的徒弟?”叶若烟指向门口背着竹篓的女子,淡淡道。
前些日听江梦信里说他收了个徒弟,起初她还不信,今日得见,还真是。
“您是……师娘?”颜瑾雪还没来得及放下身后的背篓,便走到二人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怪她这么说,她刚推开锦水轩的大门,便瞧见一绿衣女子直接搂着师父的脖子,还坐在师父怀里。
光天化日,二人如此熟络,必定是师娘 !!
师父本来就没多少德高望重的形象,这下在她眼中是荡然无存。
“咳……咳…咳……”江思羽急的茶水都咳出来。
叶若烟一脸嫌弃地将头撇开,接着转头看了颜瑾雪一眼,唇角轻扬,笑道:“呦~小嘴真甜。”
她从袖子里拿出样东西,顺势抛给颜瑾雪,“这东西送你了,拿去玩吧。”
就这样,颜瑾雪手上多了一白色瓷瓶,她提着晃了晃,确认里头装着的是药丸。
刚打开上头的塞子,正准备看看是什么药丸。
叶若烟在旁慢悠悠地说,“小心些,这是毒药。”
颜瑾雪小手一斗,手里那白色瓷瓶险些掉落在地。
见小姑娘这模样,叶若烟宽慰道,“你放心,我制的毒,必有解药,不过你的师父花个几日也能寻出解法。”
颜瑾雪顿时对自己的师父肃然起敬。
“你先下来。”江思羽慢悠悠地说道,“可别带坏我的徒弟。”
“你是在说我!?”叶若烟狠狠踩了他一脚,江思羽吃痛急呼出声。
颜瑾雪目光闪烁,看着师娘的目光比师父更添了几分敬意,“师娘可真厉害~”
“那是!”叶若烟双手抱胸,一脸得意道。
她站起身来,走到颜瑾雪旁边,牵着她的手,柔声细语地说道:“可别叫我师娘,都快把我叫老了…”
不过才第一次见面,叶若烟便打心底喜欢颜瑾雪,已经在盘算着将从江思羽那她拐过来做自己的徒弟。
她捏着颜瑾雪的脸,笑眯眯的说着,“不如跟着我,别跟着你师父了。”
颜瑾雪任由师娘的动作,乖乖的站在原地。
“我叫叶若烟,你唤我若烟便是。”
“叶若烟干嘛呢,来我这抢人。”江思羽没好气道。
一开始他收颜瑾雪为徒弟只是觉着有趣,用来打发时间也无甚不可,后来发觉她在医术方面极有天赋,无论叶若烟说什么他也不会同意
除非,颜瑾雪自己想去,如果真是这样他也拦不住。
对啊!万一她更喜欢叶若烟当师父,可如何是好!!
想到此,江思羽急忙看向颜瑾雪,这徒儿傻站着干嘛,还不拒绝 !!
叶若烟……
颜瑾雪一时间惊讶,呆楞在原地,目光怔怔。
师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看,吓到她了。”
师娘的名讳,世间早有传闻。
叶若烟善制各种奇毒,她的毒药只需一滴便能杀人于无形之中,无色无味不易让人发觉。
也因为她的能力引来众人忌惮,又不愿依附其他势力,一人独来独往,很少有人探得她的行踪……
听闻她对金钱名利无丝毫兴趣,也不如寻常女子爱金银珠宝,华贵服饰。
她游历各地,只为寻找新的药材,用来制药,她会花一个月来制作新的毒药,同样需要三个月来制作解药,正如她先前所言。
这样左右手互搏的游戏,她自得其中乐趣,而寻常人却难以理解。
世人无从知晓她的形容样貌,也不知她的年纪,只知道她是位女子。
没想到,今日得以瞧见真容。
“早闻师娘名讳。”颜瑾雪拱手道,“今日得见,是我之幸。”
这下可急坏江思羽,上前一把抓过颜瑾雪身旁的竹篓,“好徒儿,这些药师父来处理,你快去歇着,那有吃的。”
“可是……”颜瑾雪看着师父疑惑刚要说出口。
叶若烟打断道,“别可是了,这是我从宜凌带的小吃,快过来尝尝。”
“那些活让你师父做去吧。”
……
匆忙的脚步从陶府门口一路行至院内,重伤未愈的穆轩一路疾驰花了将近一日才赶到陶府。
他喘着粗气,忍耐着伤口重新撕裂的疼痛,终于来到穆吟秋屋子外头。
“长姐!”
“吱呀———”
门从里头被打开,开门的人是穆吟秋的女儿,陶依凝,半月前才过完十五岁的生辰,不过才过几日……
她双眼通红,声音沙哑,扯了扯嗓子,“舅舅……”
穆轩走上前抓着她的手,急着问道,“长姐情况如何!”
她的手被攥地生疼,看着比自己大五岁的舅舅,陶依凝眼里盛满泪,低下头抽噎着;“母亲……她……她……”
穆轩眉头紧锁,视线透过陶依凝身后,看着大夫夏厉,目光像是在询问。
夏厉即刻跪下,低着脑袋,“公子恕罪,小姐实乃中毒之症。”
穆轩绕过外甥女,来到夏厉面前,此刻责难于他又有何用?长姐无法醒来。
他目光定在床塌上的长姐,姐夫陶乐咏守在一旁,目光怔怔,失了魂,连他走近都未曾发觉。
穆轩沉声问道:“既是毒,可有解?”
“先生若是缺什么药材,我定会想尽办法寻来。”
夏厉抬起胳膊,用衣袖擦去额角的汗,关于解药,他也束手无策,“依在下所见,小姐所中之毒,名唤‘月见’,出自叶若烟之手。”
穆轩神色一紧,“竟然是她……”
叶若烟行踪难以寻得,既如此,须得尽快找出下毒之人,他的手里必定有解药。
他转头过去对着陶乐咏说道:“还请姐夫封锁整个陶府,尽快找出凶手。”
陶乐咏摇了摇头,“两日前我们就已经开始追查凶手,现下仍是一无所获。”
他身形颤抖,哀痛道,“吟秋若是出事,我与依凝该如何是好···”
见姐夫如此,穆轩心中不免急躁,“眼下最要紧的是寻得解药。”
屋内的眼见着气氛越来越差,一旁的夏厉忽然想到什么。
“听闻公子眼睛被墨雨花所伤,敢问公子的眼睛是如何得治?”
穆轩脑海中浮现出颜瑾雪的面孔,神情微舒,“是山中的一位大夫。”
夏厉如实说道:“公子有所不知,以老夫的医术,能从墨雨花中救得公子性命尚可做到,但是……公子的眼睛怕是难以痊愈。”
穆轩沉身道:“竟是如此…”
他的心没由来的一紧,这夏大夫行医二十余载,还比不过江思羽这二十来岁的人?
“此人医术高深,公子既有缘遇见高人,不如将他请来,小姐的病或还有转机。”
夏厉告诉他,以长姐目前的情况,眼下还能拖上五日,若是再寻不到解药,便再无转圜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