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末世位面（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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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后座，宋策斜倚着车门，连帽衫的阴影将半张脸埋进昏暗，唯有紧抿成直线的唇角绷着冷硬的弧度，泄露出几分阴鸷。
“啪嗒——啪嗒——”
红雨砸在车窗上的声响，与前世沈逸火舔舐皮肉的噼啪声在脑海中重叠。
冰冷的雨珠溅在脸上，黏腻的触感像极了被丧尸拖拽时，沾在皮肤上的腐液，带着挥之不去的腥甜。
被红雨淋过的丧尸会在一小时内脱胎换骨：伤口愈合速度翻倍，利爪能轻易撕开铁皮。
他指尖的蓝色电光微弱如风中残烛，每一次颤抖都像在撕扯四肢百骸。
刚才为掩护沈逸和陆妍冲出尸群，他强行透支雷系异能劈碎两只变异丧尸，此刻掌心空得发慌，连凝聚一丝电弧都吃力。
又是这种任人摆布的窒息感……
宋策眸光骤冷，帽檐下的视线如冰棱般扫过驾驶座的沈逸。
“已经被追了半个小时。”
沈逸的声音裹着疲惫，方向盘在他手里微微晃动，“这些丧尸不对劲，红雨过后像疯了一样，速度快得离谱。”
陆妍攥紧衣角，空间异能全力铺开却只捞到一片混沌：“我捕捉不到具体能量波动……宋策，你能感觉到吗？”
宋策掀起眼皮，目光刺破前方雨幕，眸底只剩一片死寂的寒意。
不对劲！
按前世轨迹，今天本该安稳抵达B市，没有这场亡命追逐，更没有这些被红雨催疯的丧尸。可眼前的丧尸移动轨迹规整得可怕：几次变向都精准避开密集区，退路却被层层堵死——是谁布了这么大的局？目的又是什么？
“你没发现吗？我们三次变向都撞进丧尸最少的区域，退路却全被堵死了。”
宋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像有人在前面清道，逼着我们往一个地方去。”
沈逸猛地打方向盘避开扑来的丧尸，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尖叫，他咬着牙附和：“我也觉得！但谁有这么大本事……”
陆妍茫然摇头：“巧合吧？”
宋策的目光穿透雨幕，落在前方灰蒙的建筑上。
三楼气窗的位置似乎有什么在动，可他的视线像被浓雾蒙住，连轮廓都辨不清。
“前面有栋商场！”
陆妍突然喊道，语气带着一丝侥幸，“里面好像有活物动静，但太模糊了。”
沈逸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新世商场”隐在红雨里，外墙藤蔓间爬满新鲜抓痕，墙根积着的红雨水泛着诡异的暗褐色。
远处丧尸正慢悠悠聚拢成圈，只在他们驶来的方向留了道窄口，像刻意敞开的陷阱。
“该不会真有人故意把我们往这赶吧？”沈逸咬着牙踩下油门，“但现在没别的路了。”
陆妍下意识看向宋策，却见他指尖的电光早已熄灭，脸色在帽檐阴影里泛着病态的白，只轻轻点了点头——他懒得解释，这两个蠢货永远要撞了南墙才肯信。
车刚停在商场门口，宋策推开车门时踉跄了一下，扶着车门的手青筋暴起。抬头看向三楼气窗的瞬间，他瞳孔骤缩：玻璃裂痕边缘沾着点翠绿，却被红雨和能量屏障糊成模糊色块，那是木系异能特有的草木碎屑。
气窗后传来极轻微的响动，像铁链拖地，又像指甲叩击铁桶，混在雨声里若有若无，让他脊背泛起寒意。
“沈逸，护好她。”宋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掌心空荡荡的，连一丝电弧都凝不起来。
沈逸点头，反手将陆妍护在身后，火系异能勉强聚起一簇火苗。
他瞟了眼路边浸血的碎布：“这些太刻意了，像是在给丧尸引路。”
陆妍脸色惨白：“有人故意的？可我没察觉到任何异能波动……”
“走一步算一步，或许只是些地痞流氓。”
沈逸揉揉眉心，凝重地安慰，语气却没什么底气。
宋策没应声，扶着墙慢慢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阴影里，帽檐压得更低，余光始终锁着楼梯两侧。
他能肯定，干扰感知的力量就来自这栋商场，可现在连调动异能探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走向未知的局。
“哐当——！”
三楼突然传来脆响，铁桶坠落在二楼平台，碎石与铁钉溅起的声响刺破雨幕。
声响瞬间惊动附近的丧尸，它们像潮水般涌向商场门口，彻底封死了所有退路。
三楼仓库里，江衍透过气窗俯瞰楼下。
沈逸的警惕，陆妍的后知后觉，还有宋策扶墙时的虚弱——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宿主大人！系统干扰生效啦！他们没察觉到您的木系异能波动，宋策好像……异能耗尽了？】012的声音带着雀跃。
江衍笑得眉眼弯弯，指尖藤蔓轻轻碰了碰气窗，随即收回袖中——藤蔓沾了仓库角落的铁锈灰，草木气息被完美掩盖，足够骗过此刻虚弱的雷系异能者。
他望着楼下连站直都吃力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准备好了吗？我们的‘客人’，到了哦～”
黄毛混混盯着地上交错的藤蔓影子打哆嗦，那些藤蔓在红雨里泛着暗绿，像会缠死人的绞索。
他突然觉得，刚才那场诡异的红雨，都没眼前这少年邪门。
红雨顺着商场破损的窗户往下淌，在楼梯台阶上汇成蜿蜒的血痕，腥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二楼的沈逸扶着几乎脱力的宋策，陆妍紧随其后，三人踩着碎玻璃往楼上退，身后丧尸撞碎卷帘门的巨响像擂鼓般追着脚后跟。
“快！守不住了！”
沈逸嘶吼着，将最后一簇火焰甩向丧尸，火光照亮他满脸的血污。刚才为掩护撤退，他又透支了异能，此刻掌心只剩灼痛，连火星都搓不出来。
宋策靠在墙上喘息，帽檐下的脸色白得像纸。丧尸指甲刮擦水泥地的声响越来越近，鼻尖萦绕着红雨的湿气与陌生气息，那气息从三楼漫下来，带着危险的甜腥。
“往安全通道移！”
宋策哑着嗓子开口，扶着墙往上挪。与其等死，不如赌一把。
每一步都牵扯着胸腔的钝痛，强行透支异能的后遗症让他视线发花，却仍死死盯着楼梯转角的安全门。
沈逸立刻拽着陆妍跟上，三人跌撞着冲过安全门，沈逸反手扣上铁门，铁链“哗啦”缠上把手，勒得铁环咯吱作响。
门外的撞门声瞬间沉闷下来，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撞击声越来越快，铁门每被撞一下就往下掉一块锈皮，仿佛随时会崩断。
“暂时……安全了？”
陆妍瘫坐在地，看着安全门上不断扩大的凹陷，声音发颤。
沈逸瘫靠在门上，从口袋里摸出三枚浑浊的晶核：“快吸收，恢复点异能。”他将其中一枚塞进宋策手里，“你状态最差。”
宋策指尖触到晶核的冰凉，下意识蜷了蜷手指，像被烫到似的。
上一世变成丧尸王后，这种晶核于他而言不过是装饰品。
但他还是握紧了晶核，能量顺着掌心往里渗，枯竭的经脉像被细流浸润。
一个小时后，宋策喉间的灼痛感渐渐消退。他试着调动异能，指尖窜起几缕蓝光，虽微弱却足以警戒。
沈逸恢复得更快，掌心火焰已有拳头大小；陆妍脸色红润许多，精神力虽被压制，已能捕捉十米内的生命轮廓。
“呼……总算缓过来了。”沈逸看着掌心跳动的火焰，神经稍稍松弛，“刚才真是悬，再晚一步就被丧尸堵在二楼了。”
陆妍长舒一口气：“能暂时稳住就好，至少有时间恢复异能了。刚才那阵追堵，我还以为……”她没说下去，但眼里的后怕显而易见。
宋策默不作声地调息，视线落在那道铁锁上。锁芯边缘的新鲜划痕愈发清晰，深浅均匀，不像慌乱中留下的，倒像是有人故意撬了一半，却在楼梯隔间留着缓冲的余地。
引他们来的人，显然计算好了一切。
经过上一世，宋策一眼就能看穿背后人的算计，只是这人到底想干嘛……
红雨也好，这两个队友也罢，甚至藏在暗处的布局者，谁也别想成为压垮他的重量。
他攥紧拳头，指尖窜起细碎的蓝光，不再是残烛，而是淬着刻骨偏执的寒芒。
就在这时，三楼仓库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乞求声：“求求你……放过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末世位面（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