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第五殇

3、第 3 章

　　小包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作成包的布上写着几句话，怜岁看着那几行字，沉默半响。
　　是夜。
　　靠近沙漠的地段每到傍晚便会刮起大风，黄沙遍天袭卷而来，发出奇异而凄厉的啸声。
　　这时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怜岁打开大门，黄沙钻着空的吹进来，几个在吃饭的人不由骂来，怜岁回首抱歉的笑了笑，将斗篷往头上一罩，飞快出了门。
　　举步维坚，怜岁轻叹了口气，转到廊下行走。尽管天还未黑，路上却已经是昏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踢了几下脚，怜岁将身上的黄土略弄下了些，这才凭借白天的记忆向镇子外走去。
　　轮回宫传来里消息。
　　步六狐砚子时之前会经过镇子外。
　　这是最好的时机，消息会到手上，就代表他的意思是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不要错过。
　　如果步六狐砚真的负了重伤，那么想在这里截住他的人绝不在少数，最好的办法，毫无疑问就是当隔岸观虎斗的鱼翁，所以，要毫无疑惑的走过去，光明正大的找个地儿呆着，然后等。
　　虚亦为实，实也是虚。
　　果不其然，独家消息这种东西在这种江湖里，还真不是能存在的东西。
　　就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吧！
　　怜岁打定主意，边很自在的忽略掉路旁隐显的人影，自顾的找好地儿坐下来。找的是一块大石。虽然风向不定，那石头也实在起不了什么抵挡的作用，但总好过没有，重点是，这离路边有点远，周围人很少，也方便休息。
　　一坐下来，怜岁才发觉身边有人，有些惊异于对方的无声无息，几乎是立马弹开几步，迅速回头，隐约是个少年人，斜倚在石旁，身上盖着块枯席，上面已经满是黄沙，看来，这人是睡着了。
　　怜岁稍定了定，周围也的确没什么可呆的地方，便回了身来，蹲下，看着席下的人，几乎是同时，席下的人也睁开了眼，席子稍拨开了些，一双清透的双目对上了掀开斗篷看向他的怜岁。
　　“你没睡着？”怜岁笑了笑，对方的眼睛太过清澈，实在不像刚睡醒的人。
　　“没有。”那人回道，声音虽然低哑，但听在耳中，却柔和轻甜，是女声。
　　“我还以为你睡了呢。”怜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刚睡了一下。”少女拨开席子，坐起来，有些慢吞吞的看了一下席子，轻晃了一下头，转身看了看，怜岁伸手从沙里找出一个同样是竹制的小篮子，递给她：“你在找这个吗？”
　　“......谢谢。”少女朝她微一偏头，接过篮子，手从盖子里伸进去，拿了一样东西出来，披在了自己身上，是一个类斗篷的东西，只是没有斗笠，但脸也遮进去了大半，怜岁心中好奇，便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雨衣，挡雨的衣服。”少女回答，边系上带子。
　　“我很少去江南，这是江南那边的东西吗？好象很有趣。”怜岁有些兴致勃勃。
　　“算是吧。”少女低声回答，又转向看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怜岁这才看清少女的长相。不是漂亮的那种，但五官都极为精致，有种百看不厌的感觉，更让怜岁感兴趣的是她的皮肤，明明是在干裂的沙漠边上，这女孩的皮肤却好得和江南的清池一般，半点不受天气的影响。怜岁一边在心里嘟囔一边道：“天还没黑呢？你为什么不到镇子里去？”
　　“......半路睡着了。”少女回道。
　　怜岁哭笑不得：“你就不怕沙埋了你吗？”
　　“不会，时候到了我会醒的。”少女回答。怜岁睨眼看她：“你这自信是哪来的？就不怕有人杀了你，让你永远埋在这荒漠下？”
　　“......没人会有兴趣杀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的。”少女缓缓道。
　　怜岁语噎。
　　该说这人是脑子有问题么？
　　“我是很佩服你。”怜岁笑了笑，她也在脑子里挖少女话中的真实度，但她很快发觉，自己根本就不想去怀疑她，而且，少女身上毫无武功，也没有心计深沉的眼神，真想怀疑也实在找不到地方。
　　“是么？”少女的话和动作一样，始终是慢吞吞的，仿佛天塌下来也和她无关一样。
　　“你要去镇子么？”怜岁问道，在她看来，在这里呆着等实在是有够浪费时间精力的。就这群人的水平，步六狐砚武功再损得厉害也不会不知道这情况，而且这些人的武功也实在有烂到可以，当然不乏好手，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已经被破坏了，再呆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何况这里还多了一个让她感兴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