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对象竟然暗恋我？》hedgerow

35、看不透自己的感情

　　郑砚叙脚步一顿，路灯下拖着长长的影子，裹着那条歪歪扭扭的围巾抬起了头。
　　“你说。”郑砚叙走近，掸了掸周晓星肩头落下的雪花。
　　“你觉不觉得我们之间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就是很不舒服。”周晓星眨巴着眼睛，直直对上郑砚叙的视线。
　　“怎么不舒服？”郑砚叙额角的头发长了些，散碎的几根已经能够盖住眉毛。
　　“我不知道。”周晓星能从郑砚叙的眼睛里看见自己，不带情绪却皱着眉毛。
　　“星星，是我让你不舒服吗？”
　　“小旭，我觉得是我的问题，但是我好像没法解决，你能懂我的意思吗？”周晓星自己都不懂自己想表达什么。
　　“我让你苦恼了？”郑砚叙试探着牵住了周晓星的手。
　　温热的触感顺着皮肤温暖了周晓星的血液，郑砚叙滑到他的指尖，在指腹上不轻不重捏了捏。
　　“我不知道。”周晓星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面对爱人的体贴，却做不到毫无保留。
　　“那接个吻？”郑砚叙掌心扶上了周晓星的侧脸。
　　“我......”
　　周晓星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个吻，他还是很乱，明明郑砚叙就站在面前，却总觉得两人离得很远。
　　郑砚叙礼貌询问完，就不容置疑地把唇贴了上去，含住周晓星的下唇，引导着深入这个吻。
　　郑砚叙嘴唇有些冷，呼吸也带着寒气，睫毛微颤，鼻梁轻撞在周晓星脸上，挑动着他的舌头，亲得越发放肆。
　　周晓星没能放开，任由郑砚叙带着调整呼吸，双手垂在身侧，没找到自己的着力点。
　　“星星，我爱你。”郑砚叙和他抵着额头，双臂揽住周晓星，把人紧紧揉进怀里。
　　周晓星这下更不懂了，他不讨厌郑砚叙的接触，但也没法完全代入对这个人的感情。
　　“小旭，我还是不太懂。”他不想顺口隐瞒或是搪塞，他现在就是没法直接了当回应郑砚叙所说的爱。
　　周晓星微微扬起下巴，看着郑砚叙近在咫尺的脸，还是没能带起多大触动。
　　“没关系，这样也很好。”郑砚叙倒是看不出失落，牵起周晓星的手，并肩带着人往家里走。
　　“这样也很好吗？”周晓星没郑砚叙那么坚定。
　　“能跟你在一起，就很好。”郑砚叙话说得直白。
　　“哪怕我还没有认清自己吗？”周晓星没忍住追问了句。
　　“哪怕你没有认清自己。”郑砚叙手握得更紧了。
　　周晓星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当然他也不清楚自己要问得问题。
　　现在好像不只是郑家和他们家的事了，他和郑砚叙之间好像也有个一直戳不破的膜，以前他觉得这是隐私，是尊重，现在好像不太是了。
　　“发布会的事还顺利吗？”郑砚叙岔开了话题。
　　“嗯，万大哥安排的很好，稿子我也已经背熟了。”
　　这个话题转得很好，周晓星现在自然多了。
　　“那就好，明天发布会，我可能要晚点过去，我爷爷那边应该就这几天的事了。”
　　“嗯，那你注意休息，之后的事要我过去吗？”这事好像真的不再是他心口的禁忌了。
　　“追悼会的话，爸和爷爷应该都会过去，你和他们一起吧。”
　　“好，那今晚早点睡吧，过年应该要在爷爷那儿住一周，你找几件厚点的衣服出来，明天让妈一起带过去。”
　　“嗯，见到万大哥帮我问个好，最近这段时间没少麻烦他给我打掩护。”郑砚叙说的应该是翘班回郑家的事。
　　“好，爸说过了年给他升职。”周晓星嘴上一个没把住，把赵肃肃交代的话抛到了脑后。
　　“年后挑个合适的时候，咱们提点东西去看看嫂子。”郑砚叙想得很周到。
　　“嗯，可以去宠物店买点猫条罐头，偷偷带给嫂子，别让万大哥发现了。”周晓星心情好了很多，像这样家长里短的交流，好像真的能拉近些距离。
　　只是这点凑近的距离效果甚微，这一晚两人还是分房睡。
　　为着这个发布会，周晓星已经准备很多天了，特地定了个早上六点的闹钟起来消肿。
　　周晓星伸了个懒腰，踩着拖鞋出了卧室。
　　这些天郑砚叙走得都很早，要不是门口鞋柜旁有鞋拔子挪动过的痕迹，周晓星都怀疑过这人压根没有回来。
　　不过今天就明显得多了，甚至可以说是焕然一新。
　　客厅换上了新的羊绒地毯，沙发铺上了昨天买的火红色盖布，茶几上摆了个木质的果盘，底下压了个“福”字。
　　周晓星扶着楼梯下了楼，才发现一楼的玻璃窗上都贴上了新买的窗花，每个门框也都贴上了对联。
　　餐桌上摆了个柿柿如意的小盆栽，墙角还多了棵坠满金桔的小树。
　　昨天和赵肃肃一起买回来的东西，都在一夜之间摆在了自己合适的位置上。
　　餐桌上的小盆栽旁还留了张字条，周晓星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郑砚叙的字体。
　　【厨房温箱里有早餐，提前预祝周老板发布会顺利】
　　周晓星顺着指示来到厨房，在温箱旁边有找到张字条。
　　【门口还有几个包裹我没来得及拆，周老板吃饱了记得挪一下，下午见】
　　字条最后郑砚叙画了个简体的猫爪，修修改改显得有些笨拙，但模样还算是生动。
　　周晓星早上没什么胃口，拿了块水果玉米就出了厨房。
　　门口鞋柜旁堆了好几个大箱子，箱子上还放了把拆解用的小刀，想来郑砚叙是真的没来得及弄完。
　　周晓星三两口啃完玉米，嘴巴塞得鼓囊囊的，蹲在门口拆起箱子来。
　　一箱猫罐头，两包进口猫粮，一个毛茸茸的猫窝，还有猫碗，猫爬架，猫砂盆......
　　周晓星昨晚就是随口提了一嘴，没想到郑砚叙这么快就把东西都备齐了，只是这买的也太多了，他现在拆了也不好往万知磬那儿拿。
　　周晓星把箱子往墙边推了推，清了条道出来。
　　心里不由感叹郑砚叙的办事能力和超高精力的体魄。
　　发布会定在了上午十点开始，虽然他的环节在下午，但作为名义上的老板，周晓星还是早早过去了。
　　万知磬来得比他还要早一些，穿着贴身的正装，外头裹了个黑色的大袄，远远看过去像头健壮的黑熊。
　　“万大哥。”周晓星也是同样的打扮，只是外头那件远没有万知磬的看起来暖和。
　　“嗯，来得好早。”万知磬这阵子好像胖了些，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分亲切。
　　“先进屋吧，外面冷。”万知磬拉开了休息室的门。
　　休息室里空调打得很足，靠着沙发那头堆了个同款的黑袄，周晓星走近才发现袄里还窝了个人。
　　“嫂子！你也一起来了呀！”周晓星很久没见钟净了，赶忙挨着钟净坐了下来。
　　“你们聊，我去外面盯一下。”万知磬把他送到就出了门。
　　【好久不见啊，星星】钟净掏出电子板写道。
　　“嗯，我和小旭昨晚才说过了年要去串门呢，没想到今天先碰上了。”周晓星这下有人陪了。
　　【那真是好巧，怎么今天来得这么早？小郑没跟着一起来吗？】
　　“他还有点别的事，要晚点过来。”
　　【哦哦，听知磬提过，你最近好像瘦了】
　　钟净搭上了他的手背，掌心热得发汗。
　　“最近有点忙，就没太注意吃饭，我看万大哥倒是胖了，嫂子给他做好吃的了？”周晓星搓了搓手心，生怕冰着钟净。
　　【中年发福】钟净半只手捂着屏幕，心虚朝门口瞥了眼，给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忙也要注意身体，你今天穿得太薄了，贴个这个】
　　钟净拉开上衣，从内里揭了几个暖贴递给他。
　　【贴西装里面，一会儿上台就该冷了，知磬彩排那几天都这么贴】
　　钟净手指很细，拉开周晓星的衣服，把暖贴沿腰贴了上去。
　　“谢谢嫂子。”周晓星配合着掀起了衣服，才贴上不久，整个人就热了起来。
　　【包里还有，不暖了再来找我换】
　　钟净又拆了几个贴在袄上补货，热得鼻头都出了点细汗。
　　“好。”周晓星拉好衣服，又朝钟净靠了靠，不知怎得，跟钟净待着就觉得莫名的安心。
　　【最近过得怎么样？】钟净划动着屏幕跟他闲聊。
　　“挺好的，就是都有点忙，等过了年应该就好了。”周晓星回想起昨晚那场没头没尾的谈话，再一想起今早焕然一新的房子，抿着嘴唇没想好从何开口。
　　【是出什么事了吗？】钟净侧眸盯了他一眼。
　　“也没有，就是......”周晓星低了低头，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半个多月前吧，小旭他家里那边出了点事，就说要他过去照顾，但是我们家其实不太希望他和那边多接触，我也有点不太想，但是还是让他过去了。”
　　【所以你有点不高兴？】钟净握了握他的手。
　　“一开始是因为这件事，后来好像又不是了，其实我现在也不太清楚自己因为什么不高兴，而且现在好像也习惯了。”周晓星又开始说无厘头的话了。
　　【你是觉得他知道你会不高兴，还是回家照顾了吗？】
　　“刚开始有点。”周晓星其实不太愿意承认，他总觉得这是在无理取闹。
　　【那后来呢？】
　　“我觉得这么想不好，就找了点自己的事情做，因为他那边还挺忙的，平时就不怎么经常碰面了，然后就这样过了很久，我也有点习惯了。”
　　【星星，你是觉得自己在他那儿没有那么重要了吗？】钟净拍了拍他的手。
　　周晓星轻轻叹了口气，“好像他在我这儿没有那么重要了。”
　　【那怎么会是你苦恼呢？】
　　对呀，他为什么要苦恼呢？明明郑砚叙对他没怎么变，他只是转了个生活的重心，就先自己难受起来了。
　　“其实那天他决定回家照顾，我就有点不开心了，然后我就跟他客气了一下，晚上他没回房间睡，之后我们就一直分开住，我不想总围着这件事苦恼，就把以前的兴趣拾起来，想着转移一下注意力，但就算这样，我也还是没有太开心。”
　　周晓星要把自己给绕晕了，干脆摊软四肢，一头砸进沙发里。
　　钟净眉心蹙了蹙，捏着下巴仔细思索起来。
　　【那你真的很喜欢他】
　　钟净把电子板递到了他的面前。
　　【如果知磬回家了，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那我们就分开了】
　　钟净脸上表情淡淡的，话却说得很狠。
　　“啊？可是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能说分开就分开吗？”周晓星歪了下脑袋，不解道。
　　【你把他看成你很重要的一部分，但是星星，人最重要的还得是自己】
　　【我爱你，但我是自由的，你也是】
　　周晓星听愣了，他一直以为钟净和万知磬的感情，是钟净努力的更多些，可现在看了，万知磬也少不了要守住某些底线。
　　【星星，我也告诉你个秘密吧】
　　【知磬过完年就要回家了】
　　【联邦找到他高匹配的Omeg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