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愿阁不了愿》饿了就喝西北风

52、第 52 章

　　自候城回来后的第二天，周子秋给文溯放了几天假，不止是让文溯好好休息，也是为了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因为他在那天晚上回到了愿阁后突然发现了一个延缓崩溃的好办法，虽然会有些痛苦，但很好用。
　　早上，周子秋如同往常一样打开店门，却与一旁零食店的老板撞了个对面，那老板很震惊，看着周子秋问道：“你回来了？”
　　周子秋点点头：“不久前回来的。”
　　“哦哦。”老板应了两声，又打量了一下周子秋，疑惑道：“怎么还瘦了呢？脸色也不好，一个人要多照顾好自己啊。”
　　周子秋的变化在许久未见的老板眼中可谓是剧变，正如父母一眼就能看出远归的孩子的变化，周子秋的脸色不仅白了许多，脸上瘦的也快没有肉了，嘴唇更是没有血色，倒不吓人，就是看了让人心生怜惜，为此老板又回屋将自己早上做的饭打包送到了周子秋的手中。
　　他无奈地笑着应下了。
　　不过半小时后文溯的到来让周子秋微微吃了一惊，因为文溯的变化比他更明显，他一脸担忧地问道：“不是给你放假了？怎么不好好休息？”
　　今天才刚刚放假的第二天文溯就过来了不说，他的脸色比周子秋也好不上许多，眼下的青黑看了更是让人好奇他究竟有多久没睡觉了。
　　文溯闭眼，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睛明穴，他这两天一点觉没睡，翻找、研究资料的时间都不够，更不要提睡觉，他原以为自己能够坚持住，不过两天没睡也有些遭不住，脑子浑浑噩噩的，开口说话时嗓音也低哑地不成样子：“我没事。”
　　“这怎么能叫没事？”周子秋见文溯的身形一晃，手疾眼快地扶住他，不过他的身形和文溯的对比来说就要小很多，扶住他也有些吃力，但很快文溯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松开了周子秋。
　　“我真没事。”文溯还在嘴硬。
　　“你别没事了。”周子秋打断他的话，拉着他的手往楼上走，“你在我这里好好睡一觉再说没事吧。”
　　“...”
　　文溯被动地被拽上了楼，又被强硬的按到了二楼卧室的小床上，哑声笑了几下。
　　“你睡吧，我去一楼。”
　　柔软温暖的床褥还带着男生身上的馨香，似洗发水，甜甜的味道让文溯确实有了依稀的睡意，他也不再拒绝：“好。”
　　周子秋朝他假意一凶：“一小时后我上楼，你要是没睡觉，你就等着好看。”
　　文溯失笑：“好。”
　　周子秋离开时还给卧室门锁上了，文溯今天不睡觉就休想出去。
　　一个人躺在周子秋的卧室中，文溯反而又没了睡意，他从床上坐起身重新打量着周遭的摆设，过于简单的摆设和单一的配色，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间房间的主人平时生活有多无趣。
　　文溯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侧身正要躺在床上时，床边垃圾桶里刺眼的黑色又一下子吸引了文溯的注意，他微微俯身，捏着这黑色物体干净的一边从垃圾桶里拿了出来——那是一张手纸，黑色液体将这张手纸的大半都染成了黑色。
　　他的手指蜷了蜷，只看了一眼就将手纸扔回了垃圾桶里，瘫倒在床上后彻彻底底没了睡意，脑子里飞速地想着自己这两天看到的资料。
　　所以当周子秋卡着一小时再上楼时，就和文溯大眼瞪小眼对上了视线。
　　周子秋的眉头登时扬起，抱臂站在了床边：“文——溯——”
　　文溯没想到周子秋真的会在一小时后上来找他，一下子被抓了个正着，脸上难得流露出些许尴尬：“这就要睡了。”
　　“文溯。”周子秋沉声又唤了一声，坐在了床边看向文溯，“你究竟有什么挂心的事情？”
　　“我...”
　　文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可以说给我听，两个人的智慧总比一个人乱想要好，对吧？”周子秋切切说道，他真的怕文溯再这么下去会把自己的身体搞垮。
　　文溯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睛，思考了片刻后还是张口说了出来：“我——”
　　“我最近...遇到了一个人，我的视线总是会不自主地放在他身上，很想看着他，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看见他笑，我的心情就会很好，看见他哭，我就也跟着一塌糊涂，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子秋并未出声打断文溯，事实上他有点震惊，听文溯的描述不难猜出来他是遇到了喜欢的人，没想到文溯竟然因情而困，过去他并未见谢行舟对谁动过心，文溯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对谁看得上眼的人，他原以为谢行舟要打两辈子光棍。
　　文溯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可，可我突然得知，他可能不久后就要离开了，我想留住他，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文溯将眼睛睁开，看向了床边的周子秋。
　　这时才是适合开口的时机，周子秋思考了一下，问道：“她为什么要离开你？”
　　“不是离开我，是离开这世界。”
　　原来是身患重病，周子秋了然点点头，有些为文溯感到悲伤，他不懂情爱，但只看话本和小说就能知道一方去世，留在世上的另一方会有多痛苦，他叹了口气：“那就在她还在的时候对她好一点吧，让她离开的不要有遗憾。”
　　文溯将视线转到天花板，他对周子秋的话并不认同：“不...”
　　“嗯？”周子秋没听清文溯的话。
　　“没什么。”文溯摇了摇头，伸手将被子揽了上去，让他能更清晰的闻到独属于周子秋身上的甜甜味道，“谢谢你，我现在想开了许多，我觉得我可以睡了。”
　　“那就好。”周子秋松了口气，他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睡吧，不过一小时后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文溯笑着应了一下。
　　等周子秋离开房间后，文溯闭上了眼睛。
　　不可能。
　　没有遗憾的离开？不可能，他不会让他有可能离开，就算是他自己要离开也不可能。
　　......
　　下午两点时，周子秋听到楼上有下楼的脚步声，心知是文溯醒了，便拿着自己买的饭菜上了楼：“去洗漱吧，洗漱好来吃饭。”
　　睡了一觉的文溯脸色好了许多，眼下的青黑也散去了些许，他点点头应下了。
　　当他洗漱好出来时，就看见周子秋正在跟谁打着电话，周子秋见他出来了，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坐到桌边来吃饭。
　　文溯走到桌边坐下，刚才周子秋已经将饭菜放微波炉里热了一下，现下还是热乎的，文溯便拿起碗大口吃了起来，同时竖起耳朵听着周子秋电话里的声音。
　　是崔永乐。
　　“小秋，我派人在西岐沟通好了，有什么动静会立刻通知我，不过最近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好。”
　　“那个，你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
　　挂断电话，周子秋看向文溯：“你先吃，我下楼去忙了。”
　　“嗯。”
　　文溯点头应下。
　　坐回前台后不过一会儿，文溯也从楼上走了下来，今天并非双休假期，街上的人不是很多，店里也很清净，文溯便没个正行地靠在了前台看周子秋敲键盘。
　　“后台有什么消息吗？”
　　文溯问道。
　　周子秋摇了摇头，看着屏幕的视线不变：“没什么特别的。”
　　都是和往常一样的，有感谢的，有询问的，比如说自己总做梦梦见自己的同学，比如有家里的东西莫名变了位置，比如有听到附近学校在深夜传出喧闹声的，都是些稀疏平常的事情，就连说学校深夜有喧闹声的那个人都后来给他发消息说是误会，他也只能在后台远程指导他们该怎么做。
　　“哦。”
　　文溯从前台上直起身，坐到门口晒太阳去了。
　　不过万事最怕提前下定论，几天后周子秋如平常一样翻后台时却收到了一条消息，是几天前问他总做梦梦见自己同学的那个人发来的，说周子秋教他的方法不管用，自己仍能梦到他们。
　　看到这条消息时，周子秋皱起了眉头，一旁的文溯看到周子秋的神情后也凑到了他旁边去看屏幕。
　　“做梦梦见自己的同学...他同学活的死的？”
　　按周公解梦来看，做梦梦见自己的同学代表着心中存在着对他们的思念之情，是好事，预示梦主的努力会取得收货或梦主的社交能力会越来越强，所以周子秋当时也只是给了他一道祈福咒。
　　可现在通过这人发来的消息来看，他对自己的同学分明是恐惧的。
　　周子秋手指微动，将文溯问的这句话发给了那个人，片刻后，那个人很快的回了消息过来，看到消息的周子秋和文溯齐齐对视了一眼。
　　“他们，他们早就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