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第 30 章 ...
-
照片中的五行灭魔法器已然变了样子,上面的五行符文消失,而是变成了一种周子秋看不懂的符文,正中心的五行宝石也消失不见,而是变成了一只振翅欲飞的鹤的图案。
因为知道鹤的含义,崔永乐直接将这铜盘送回了酒店。
“我猜这个可能和之前昌南村的情况一样,就先将这个法器送到酒店了。”崔永乐吸了一口烟,“我们究竟是不需要这个人就可以解决还是这个人已经来了而我们不知道。”
一次可以叫巧合,但短时间内又遇到了第二次,很难不让人往第二种可能上想,可他们最近都遇到了谁?
突然,一个名字跃上了两人的心头——
“文溯?”周子秋不确定地张口。
崔永乐将烟头扔进一旁的烟灰缸里,点了点头:“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他了,我会去调查调查他的,那个法器你回酒店再看吧。”
周子秋听从崔永乐的安排,他又想起了什么,拉住正欲离开的崔永乐衣摆:“等等。”
“怎么了?”
“派人去挖一下那个池塘旁边的柳树,我感觉下面会有东西,池塘底也可以打捞一下。”
——
周子秋坐在酒店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崔永乐遣人送回来的法器,不,现在应该不叫法器了,只能叫做一个普通的铜盘,他将铜盘拿起放到了腿上,此时的铜盘摸起来并不像最初那样灼热,而是触手冰凉。
白皙如玉的手指抚过鹤的翅膀,他仿佛能看到当时雕下鹤的那个少年有多认真,周子秋的表情难得松动,流露出几分落寞。
这个法器他认得的。
他是认得的。
手指微动,按上了旁边的花纹凸起,在连着按了几下后法器上的鹤竟扇动了翅膀,它下方也凹陷下去,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那是一颗宝珠,晶莹通红的宝石里不知夹杂了什么,看起来竟像一只腾飞的鹤。
然后,这颗含着鹤的宝珠被周子秋拿了起来。
周遭蓦地变黑,明明是白天,阳光却一丝一毫都渗不进房间里,而在周子秋眼前凝聚起的黑雾中,一只黑手伸了出来摸上了他的脸。
这只手的动作温柔,似水般绮绻,就连手的主人也眉眼温柔,面含着笑意。
周子秋也抬手摸上了这只手,定定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张脸,这张自己的脸。
被周子秋抚摸住,周清鹤笑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抱住了周子秋。
黑雾再次将周子秋吞噬。
...
......
“你在做什么!”
一身白衣的俊朗少年掀开门上挂着的玛瑙门帘大步走了进来,不知为何,皇子的房间里竟然没有一个小厮,感觉到不对劲他赶忙走到卧室,却看见平时伤到一点都会眼泪汪汪的小皇子正拿着匕首往自己的手指上划着伤口,赶忙上前从他的手里夺下匕首,拿出手帕给小皇子包扎着伤口。
“你干嘛!”
周清鹤想要抢夺谢行舟手上的匕首,但他不仅打不过谢行舟,就连身高都没有他高,谢行舟将匕首举起来他就够不到了,气的他踩了一脚谢行舟。
“哎呦!你踩我作甚,我是不想你受伤!你好端端的割自己作甚?”
谢行舟装作痛的龇牙咧嘴,逗这位小祖宗开心。
周清鹤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巨大铜盘,铜盘中凹陷下一个小坑,看来是盛血用的:“国师说皇兄要率军出征了,如果有至亲之人的鲜血做祈福用,皇兄就可以战无不胜,只要连着七天将血滴在这个铜盘上就可以,左右不过是几滴血罢了,皇兄能打胜仗就可以。”
谢行舟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很稀奇古怪的东西:“国师在胡说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跟着我父亲从军两年也从未听过这种祝祷方式,而且要打胜仗也并非用你的血就可以,要有足够的粮草和精锐的士兵。”
“我自然知道,可我还是想为皇兄出一份力。”周清鹤的语气坚定,“不过是几滴血,这个我是出的起的。”
谢行舟的眼睛转了转,见阻止不了周清鹤,便转而问道:“你连着滴了多久?”
“四天。”
“我的乖乖,你对太子可真好。”谢行舟酸道。
周清鹤甜甜笑了一下:“那是我皇兄,不过就算是你来告诉我这么做,我也会这么做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随军出征,为我们大周贡献一份力量。”
谢行舟伸手掐了掐周清鹤的鼻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身份差距,谢行舟也并不觉得周清鹤就比他高一等,周清鹤亦不会在他面前摆出皇子的架势:“你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出征的事吧,到时候我亲自带你。还有,这个东西你先借我,我拿回去问一下父亲。”
“好。”周清鹤笑着。
——画面一转,便是谢行舟拿着这铜盘来找周清鹤的画面,但谢行舟的脸色并不好,可即便如此,在见到周清鹤时谢行舟的脸上还是换上了笑容。
“行舟!”周清鹤早就看书看厌烦了,正好谢行舟来了,便放下手中的书,走到谢行舟身旁,好奇的看着他手上的铜盘,惊奇地发现原本用来装血的盛坑已经不见,而是变成了一只正欲腾飞的鹤,少年的雕工非凡,铜盘上的鹤活灵活现。
“来看看,我在家给这个改装了一下。”
谢行舟伸手在铜盘边缘的花纹上按了几下,一阵摩擦声过后这铜盘的表面竟裂开了一个小口子,周清鹤惊呼道:“行舟你好厉害!”
谢行舟笑了笑,从袖口里拿出了一颗宝珠,在阳光下微微转动着,直到转到一个合适的角度时他才拉着周清鹤的手让他看,周清鹤在看到宝珠里的鹤之后更有些吃惊:“你从哪里找到的?好漂亮的宝珠。”
“我从东市的黑商手里买的。”见周清鹤很喜欢,谢行舟洋洋得意道,他也是闲着无聊去东市转悠时意外看到的,想着周清鹤应该会喜欢,便花了高价买了下来,“送你了。”
周清鹤笑着收下了,又想起了什么,便将自己闲来无聊做的一样东西拿了出来递给谢行舟,那是一艘被雕的很丑的小船。
“这是什么?”谢行舟皱眉打量着手上的东西,“这是个...船?”
周清鹤点头:“我亲手雕的,不太像,但是我真的尽力了。”
光看形状是能够看得出它是什么的,但是细论刀工的话就有些稚嫩了,但谢行舟还是笑着收下了。
“没事,我很喜欢。”
画面骤然消散,室内只剩下一个默默流着眼泪的人,口中破碎地呢喃着一个名字:行舟。
与此同时,病房内正昏迷着的一个人,也在做着梦。
文溯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一身古装,还有眼前的这个人又是谁?而且胸口为什么有东西在硌着自己,他想伸出手将那东西拿出来,可他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他的兄长!他那么信任你!”
一声怒吼让文溯的注意力转回到自己的身上,文溯听见“自己”喊着问出这句话,情绪激动,面前的男人表情有几分触动,但他还是冷下了面孔:“谢行舟,孤对谢家已经仁至义尽,看在清鹤的面子上保你们谢家至今,不要不识好歹,孤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谢行舟?清鹤?
文溯挑眉,又听见“自己”冷笑了一下,回问道:“那我是不是还要谢你不杀之恩?怎么,如今图穷匕见,你还要杀了你的胞弟!你用那样邪的术法,你是要害他永世不得超生吗!”
那男人的眉眼骤然凶狠,腰侧的佩剑被他拔出狠狠地刺向了面前人的胸口,看着面前人错愕地倒下,启唇:“你知道的太多了。”
文溯的胸口一阵刺痛,他想看向自己的胸前,但他只能随着谢行舟倒在地上。
“是,我知道太多了,所以我将那铜盘改了,你休想害他性命。”
谢行舟的肺部被捅穿,说话气若游丝,但他仍笑着看向眼前这男人,似乎是在高兴这个男人的诡计被他破坏掉了。
男人也笑了:“你的把戏孤自然知道,但你阻止不了孤。”
“阿鹤,快跑...”
这是文溯听见,谢行舟在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且文溯感觉自己的身形在逐渐脱出谢行舟的身体,赶在他消失之前,他伸手将一直硌着他的东西拿了出来,秋季的萧瑟中,文溯手上的是一个被雕的不成样子的船,少年胸前的鲜血已经将这船染成了血红色。——“老大!你醒了!”
胖子惊喜地看着从床上坐起的文溯,却又见他垂着眼竟落了泪,手也捂着胸口,立刻惊恐地喊道:“老大,你你你,你哭了!你是心脏不舒服吗?我马上就叫医生!”
听到胖子的吵闹声,文溯抬眼,捂着胸口的手抬起摸上了自己的脸,却摸到了一手湿润。
“...咦?”
他为什么哭了?
是那谢行舟死前的不甘与悲伤感染到自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