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坠落者与救赎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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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坠落者与救赎者
她突然抓住我颤抖的手：“莲，你弄疼我了.......但疼才能让我感觉真实。”
我始终没办法面对那个真实的自己，只能在隐秘的角落，贪婪地汲取虚假的支配感。
我比谁都清楚，这只不过是将自己的软弱无能发泄在本应珍视之人之上。
我太懦弱了，在这里我的丑陋一览无余。
我本就不奢求原谅，
可那温柔的黑洞还是接纳了我。
和她交往后，我开始认真地阅读她出版过的书，很快我便被她书中与信息学有关的内容所折服。
令我惊讶的是，我对信息学可谓一窍不通的，竟能毫不费力地理解她笔下那些深邃的知识。
她有一种天赋，能将复杂的逻辑拆解，并让其变得通俗易懂，让我这个外行人不仅读得津津有味，甚至能将其运行转化。
这种能学以致用的成就感，让人感觉非常美妙。
当然，我有时也会抽时间参加她所举办的讲座。让我意外的是，来参加的观众除了专家学者还不乏社会人士，并且她的讲座可以说基本不涉及政治只是单纯的与信息学相关。
她说讲诉的内容也不都是高高在上缺乏实践的东西，而是可以被大众所接受并在实际生活中运用的。
她将抽象的逻辑，转化成了可以被触摸的逻辑。
太不可思议了，我不觉好奇她到底是怎样创作的。
于是我询问她其中的缘由，可她的反应与回答出乎我意料。
她没有立刻阐述高深的理论，而是突然卡壳随即露出和善的微笑说，“没有什么理由，我只是认为或许用这种方式解释是可行的，所以我想要把它们给表达出来。”
她耳尖发红，天真地望向我。
“况且，你不觉得将自己所看见的现实信息用逻辑整合并写下来的这个过程，难道不会让人心脏砰砰直跳吗？像是在创造有逻辑的生命一样。”
她眼里有光，但很快又轻轻摇头，有些自我怀疑。
“哈啊，不过，我其实担心这么做是否有点幼稚了或许我实际上做的不怎么样只是周围的人太善良一直包容着我……。”
“可是你不一样。”她弯下头用双手捂住泛着红晕的脸颊，“你却直接告诉我，我创造的东西是非常美妙的事物......你能看见我想表达的东西......太好了......能被莲所认可，我真的好高兴..........”
“终于不是一个人了”（很小声）
我看着她像孩童般欣喜，内心也不由喜悦起来。
原来她只是单纯想表达出自己所见之物啊，她在这个过程不断靠近她想成为的样子。
太犯规了，一个创造出严谨深奥又简单易懂作品的天才的内核却这么单纯“无知”。
我想，我真是幸运，能捡到一颗朴实无华却蕴含无穷能量的宝石。
看来，必须要将其紧紧握在手心。
她明明看上去像一只软弱无能的待宰羔羊。实则，在特定的情况下，会立刻变成凶猛的野兽扑向你，撕碎你，咬烂你的肉身，向你注入她强大的精神力。
在她强大纯粹的灵魂之下，我的猎枪显得那么脆弱无力。
如果对上她，我一定必输无疑。
幸亏她没有站在我的对立面。
受不了，感觉更加喜欢她了。
我愉悦地摇了摇头。
我算是有点理解上面的那个人为什么会保护她了，不过都站在那个位置的人了，她/他的目的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我猜测这个人一定是在阿诺身上渴求一些未知的事物。
“到底是什么呢？真想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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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们去郊外的花田里约会。
她一改往日的基础休闲穿搭，穿上了一件清凉的小白裙并戴上了圆顶草帽。
虽然她夏天也会穿裙子，不过都是暗色系偏保守的。
这是我第一次看她这么搭配。
“嗯，蛮合适的，真可爱”
我轻笑。
一阵风吹过，眼前的她慌忙用一只手压住帽檐，防止草帽被吹走。
然后她侧身，一只手伸向我说，
“莲，快点过来，和我一起感受这风。”
“真的超舒服的。”
此时她好看得，让我挪不开视线。
我回握住她的手，发现她害羞地盯住我们交握的指尖。
我有些疑惑问:“怎么了吗？”
“就、就是……”她有点难为情，露出害羞的表情，声音细如若蚊蚋
“嗯～听不见了。”
我故意把语调升高，用手狠狠捏住她，想着用此来逗逗她。
她果然受不了，慌忙解释道：“啊，啊，就是……明明我们牵过很多次手了。可是每次被你握住，躁动都会从手心传到我全身……总之，和莲在一起真的太开心了。”
我一时语塞。
“好了，快点来我身边吧。”她脸色潮红，不敢看向我，并用力想拉我向前
啊，讨厌，被她这么一搞连带着我也难为情起来……
“好好，我这就来。”
之后，我们一起沐浴在阳光下，在充满花香的场地里感受了凉爽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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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某日。
那天阿诺头一次加班到很晚，而我在老地方停车等她。
在我百无聊赖趴在方向盘上时，一个声音响起，
“对不起，莲，让你等很久了吧。”
阿诺拉开车门，冷风迅速袭来。
她快速坐上了副驾，关好车门，把寒冷隔绝在外。
“实在是对不起，都怪我今天太想把“模型”做完了，所以才让你等这么久。可以原谅我的任性吗？”
她双手合十，低下头，一脸愧疚。
“没事哦，阿诺想做就做呗。而且我刚才无聊时，打开了一段时间的车窗……
我觉得在这吹凉风也蛮舒服的……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草原的日子（很小声）……”
我看向窗外凛冽的夜景。
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回到故乡了
……
“莲，你没事吧。”
她一脸担忧地望向我。
我猛地从杂乱的思绪里抽出，慌忙调整刚才的失态：“啊，刚才不小心走神了。”
“那莲很想回故乡吗？”，阿诺问。
“为什么这么说？”
她怎么就轻易地把我的想法看穿了。
“因为，眼神呀。”她满是歉意地朝我眨了眨眼，“莲刚才的眼神和我思念故乡的眼神一模一样，所以就擅自猜测了。”
“哼，请不要胡乱猜测我的心思哦，真是没礼貌了。”，我双手交叉，脸背过去不看她，假装很生气。
“哎呀，好了，好了。莲你不要生气吗”，阿诺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背，“我回去给你捏捏肩，周末再亲手做你喜欢吃的苹果派怎样？”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毫不松口“只是这些不能抵消你无礼的举动哦。”，脸依旧不看向她。
她软绵绵地问我：“那，我亲爱的莲，你给我说说到底怎样才能原谅我呢？”
我抬起头，佯装想了想道：“嗯，除非……你答应穿我上次买的内衣。”
“啊，这就有点……我没尝试过那种风格，有点接受不了，可以换一个吗？”
她有点小吃惊，呆呆地看着我。
“不行，连在私人场合都不愿意尝试，证明一点诚意都没有。”
她见我没有转圜的余地，只有答应。
“好吧，就听你的，我就……试试吧。”
一看计谋得逞，我立马转变了态度，脸上带着些小得意说：“这才对吗，这才是我的乖乖阿诺呀。”
随即，我们俩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笑声。
哈哈，真是的，都相处很久了，我还要耍这种小花招，太不“成熟”了。
“对了，莲。你不会忘了……嗯，没事……就是……”阿诺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角，欲言又止。
我看她害羞了，兴致也正浓，笑盈盈地凑近说：“听不到了～我不是说过吗，如果有事求我的话，要大声一点哦。”
她一脸为难，嘟起嘴巴，其他五官都皱成一团。
又来了，又是那种难为情的小表情。可爱，戏弄她可真有趣呀
“……莲，就像往常一样，用手摸我……”
她渴望地看向我。
四目相视，我动了情，伸出手和往常无数个夜晚一样贴住了她一侧脸颊。
她头倒向我的手掌，手指在我手颈处滑动着，弄的我痒痒的。
“真好呀。莲的手很大很温暖。”
“怎么，羡慕我长得很高吗？真是一个爱嫉妒的坏孩子了。”
我又出言调戏她。
“哼，也不能算是吧。毕竟只是地域差异我好歹也在平均身高之上了。”
她有点不满，脸上写满抗议，但是手抓得更紧了像只缺乏安全感的小兽。
“总之，莲的手让我很安心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不会感觉到害怕了。”
她放松地闭上了眼睛。
我下意识蜷缩了手指，如同扣扳机般，用指尖按压她的脸。
心情真好呀。
“不会厌倦吗？”
我斜眼瞟向她充满眷恋的绯红脸庞。
“当然不会，如果是和莲一起无论做什么都不会。”
……其实我也何尝不是呢?
唯有与阿诺一起才能真正地安心，让我忘却一切。
窗外，突然无声地飘起了雪花。
凝结出的白雾，模糊了车窗，将车内的我们与外界隔绝起来。
真好，是在祝福我们吗？还是蛰伏着我无法忽视的不安……
·
虽然我对现在的关系很满意，但我还是会独自烦恼，因为阿诺她呀。也太没有自觉了，她根本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像她那样天真烂漫又充满致命吸引力的花朵是最容易招引烦人的虫子的。
其他没能力的泛泛之辈姑且不论，最让我有危机感的是阿诺在博士期间做家教带过的一位贵族小姐。
直觉告诉我那位年轻的女士表面上对阿诺只有出于对前辈的敬仰，而在那敬仰之外定藏着不可见人的爱慕之情。
我曾无意看见她在讲座台下望向阿诺的眼神，那里翻涌着超越友情的炽热。
还有有一次，我看见她地抱着一本阿诺出版的书，坐在餐厅里一脸迷恋地发呆。
不过，最让我不爽的是，到现在两人的关系依旧十分要好甚至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阿诺有时候还会辅导她的学业或者受她母亲的邀请去喝下午茶，每次她回来都非常快乐。
“真的有必要和我以外的人这么亲密吗”
“那个家伙真以为自己是谁呀，如此冒然地约一个有伴侣的年轻女性喝茶也太有失礼节了吧”
当我问阿诺对那位小姐的看法时，她会面带幸福地说：“她呀，是个很真诚的孩子了……好学有问题就求教……有很多优秀的品质……”
（不了，呱呱地说老半天）
对于阿诺说的内容我一点都没听进去，我的心完全被嫉妒填满了。
“为什么，要这么快乐地说起一个“毫无相关”的人呢”
“凭什么？这种家伙可以和阿诺这么亲密，万一阿诺被她拐跑移情别恋了怎么办……不行我不允许，阿诺只能属于我”
我握紧拳头，死死咬紧后槽牙。
尽管我早就妒火焚身了，但我依旧要维持面上的理智，这可是作为哓尤贵族的理智与风度。
就算是面对“情敌”也必须有应有的尊重。
况且以阿诺的性格可能真就只是把她当做妹妹来看。
那位贵族小姐也是一个品行端正、有礼有节，长得还漂亮的人。
如果我真的输给这种强大有竞争力的对手也没什么遗憾的。
理性上如此想，不安还是在我心头如毒药般扩散，我没办法倾诉如此邪恶的想法。
心脏被紧紧揪住了，好难受。
于是，我只能在秘密场合里变本加厉地发泄。
在这里，我很喜欢作为“上位者”，作为主动的一方肆意地附视着她。
我喜欢听她如同羔羊的软弱的呜咽声，特别是意乱情迷的顶点，她颤抖的哭腔和我们紧贴的肌肤。
真是太棒了，好美妙，好可爱，我好喜欢。
我没办法抑制住那种可怕的冲动，因为只有在私密的场合我才能找回那种掌控感，
我作为的晓尤贵族的自尊心才不会被践踏。
“你看她，明明已经忍受不了，却还要乖乖地配合我，发出这么诱人的声音”
我不禁揉捏她的肌肤，细腻的触感带来病态的慰籍。
心情真好呀。
“哎呀，华莲卡，你真的好坏呀，居然粗暴地“欺负”她，好过分”，内心那个黑暗的我如此对我说着。
加大了力度，此时她稍微有点吃痛。
不行，不能停下……
讨厌，我也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我如此频繁地出击以及行事的暴力，迟早有一天她会厌倦的。
如果她就此离我而去，那我就是自作自受根本不值得同情。
这份郁结于心的惶恐，终于还是爆发了。
在我又一次把阿诺压在身下，用近乎粗暴的方式宣泄自己的不安后，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无力中。
“我怎么又做出这种过分的事，我怎么就是不懂得克制自己的了”
我瘫坐在床上，埋着头唉声叹气。
“怎么呢？莲”阿诺凑了过来，一脸困惑地看着我。
“我说，阿诺，你一定开始厌恶我了吧”
我将头埋得更深了，我没有勇气和她对视。
我害怕她将我一直恐惧的事物说出口，尽管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她愣了一下随即反问：“为什么？”
一阵沉默……
“喂，那我问你如果莉塔小姐向你表白，你会怎么办?”我急切地望向她
“啊?”她又愣住了，然后歪头思考了一下，“直接拒绝就行了。”
“只、只是如此吗？”我不可思议地看向阿诺。
她又把头换了一个方向歪去认真地说：“不然呢？我对她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现在是属于我们两人的时光，你提她干什么”
（她又一脸困惑）
对呀，这是属于我们两人之间独一无二的时光，根本容不下其他的事物。
原来解决问题可以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
为什么我之前没有注意到，其实我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需要其他人。
无论何时，此时此刻，都是属于我们两人的时间。
难道我之前根本没有好好地正视过她……
“莲。”
阿诺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轻柔地说，“对不起，我是一个很迟钝的人，我也不能很好地表达自己的情感，我总是觉得自己和他人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我其实可能很早之前就无意识地看出了你的不安。对不起，我没有深究下去。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好好地正视过你。”
“所以，莲，请不要自责，我愿意接受真正的你，无论是温柔优雅的你，还是暴力嗜血不安的你都可以存在，我都愿意接受。莲只要真实地展现自己就行了，我不会讨厌的……”
她如同广袤的黑洞般温柔地拥抱了真实的我，
她早就看穿了。
我那暴戾外表下那一颗渴望被看见，渴望被接纳的心。
啊啊，好温柔。
我已经什么都思考不进去了，只有轻轻地拥入你的怀中，留下泪水，进入梦乡。在梦中，我又回到了年少时所生活的达特寒草原（达特在晓尤一族中有，极，最之意）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柔软的草地，清爽的微风和湛蓝的天空……
我抱着属于我的猎枪，平静地闭上眼
“真好呀，无事发生”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坠落者与救赎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