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忘记》吃米饭

11、第 11 章

　　林木终于得到喘息的时间，她的呼吸慢慢平稳起来。
　　林木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毫无保留地躺在垃圾堆上，现在她的心思完全不能放在刚刚消失的李姨的身上了，巨大的疲惫席卷而来，她的后背被汗液和垃圾袋中的墨绿色液体混合打湿了，她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
　　林木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是绝对不能睡着的，她忍着疼把自己的嘴皮咬破。
　　她拼命地和自己的疲惫与害怕抗争。
　　休息两三秒她撑着垃圾堆站起来，刚刚站起来时她差点脚下一打滑摔下去，站着稳定了好几秒林木的身体才开始摇摇晃晃地穿梭在垃圾堆中，从背影看感觉下一秒就会摔倒一样。
　　她花了几分钟才走了三四米来到房间门口然后出去，林木扶着墙慢慢地从这堆垃圾中穿梭。
　　她的视线开始慢慢迷糊，瞳孔渐渐起了一层白雾，紧接着眼前的一切开始发黑，她不知道这是自己的眼睛出的问题还是这座房子。
　　在黑暗中林木觉得空间越来越狭窄，这只是一种直觉而已，来的毫无依据。
　　在黑暗中，林木的各个感官开始放大，她的耳朵开始变得比平时更加灵敏一点空气流动带动垃圾袋发出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她注意着周边的变化，不久后湿冷的感觉从她面前传来，虽然没有碰到任何东西，但是林木能感觉到自己面前有什么东西浑身散发着湿冷的空气。
　　湿冷的空气萦绕在她鼻头，林木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她感觉到那股气息离她越来越近，随着时间的推进，面前的东西终于是碰到了她。
　　林木感觉到自己怀里是一个滑滑的东西，那东西像是一个孩子，只到她的腰的位置，这个东西贴着她但是并没有抓住林木就仅仅只是像在排队时两人抵在一起一样，林木可以转身就跑但是理智叫她停下她肯定要是自己现在就跑会发生什么。
　　她与那东西发生肢体触碰的一瞬间空气中什么气味都闻不到了，刚刚还臭烘烘的垃圾堆现在却没有任何气味，这让林木警惕起来，她不敢跑腿已经软了。
　　她的脚下还被垃圾阻挡着，林木此时更希望是自己的嗅觉出现问题。
　　林木现在动也不敢动，那种暴躁的情绪并没有来到她的内心，这种时候她竟然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有人格分裂，明明自己刚刚流弊的一批，现在又丧的一批怎么想都不太对劲，自己活了二十多年怎么从没发现自己发起火来那么厉害。
　　正当她想着这些的时候，那个滑滑的东西居然离开了自己，她感觉到自己面前抵着的东西已经不见了，马上这里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随着视野一起恢复的还有嗅觉，她再次闻到了那令人安心的腐臭味同时这种味道还是让她差一点吐出来。
　　视野再次清晰了起来，她看见了四周没什么变化的垃圾堆知道自己还在李婷的房间里。
　　林木正在四下观察的时候突然下意识转头结果发现不对劲，自己的脖子动不了。
　　此时林木正被绑在一根木头上，自己的后背连着脖子头发一起被人涂满了胶水紧紧贴在那根木头上。
　　林木努力转动眼珠子，可惜视线始终就那么点大，她只能看见贴在自己身体上那黏糊糊的东西，很模糊的一团黑色东西。
　　随着意识的清醒，林木的喉咙开始发干像是几天没喝水一样，肚子也很饿，要是她可以看见自己那她一定可以发现此时的她双眼失神，皮肤发黄感觉像熬夜几天差点猝死的大叔一样。
　　身体的疲惫是让她如此痛苦，可是她的精神异常亢奋，林木忍受身体和精神的异常。
　　这种感觉真的要疯了，因为大脑十分活跃所以身体的所有状态也都很好地被她感知到了。
　　时间开始流逝，林木尝试让自己睡觉，最后以失败告终。
　　恍惚间她听到了声音，开门声的传来让林木的精神高度紧张，她希望来的是心灵儿她们。
　　厕所那里走出来一个人，林木是被靠着厕所绑在客厅中间，所以看不见后面是什么人。
　　那脚步虚浮缓慢，声音也很轻不集中注意力是听不到的，林木意识到这个人不是心灵儿她们后，内心开始害怕起来，这种地方的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冷汗顺着她的脸滑落。
　　终于那脚步声到她面前停住了，林木下意识地想去看对方的脸但是对方始终低着头看不见。
　　那人来到林木面前弯下腰将贴着林木的东西取下来。
　　那东西就是一团黑色的东西，说不上是什么动物，林木想到的形容词就是胚胎。
　　那是很小的时候吧，她记得她看见一个人把孕妇的肚子剖开从里面取出来一个发黑的胚胎，那个人不知道做了什么那个胚胎就变成现在她面前的一团黑色的东西。
　　这又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记忆，林木突然想到什么，心灵儿说的灵魂吞噬灵魂就变成了新的灵魂，那自己说不定也是由很多灵儿吞噬而诞生的，那自己脑海中莫名其妙的记忆说不定是那些灵魂的记忆。
　　这种想法很快让她的大脑思考了几秒，几秒后她就被拉回来了，那个胚胎一样的东西窜到了她的面前，与她面对面望着。
　　不过因为对方并没有五官所以林木不敢确认那是不是正脸。
　　那人终于抬起头来看向林木。
　　那张脸上布满鳞片，已经看不见五官了。伸出的手发黑看不见皮肤的颜色，这个人是李婷林木第一眼就这样觉得。
　　在她的惊愕的眼神中，李婷来到她的面前把那团东西举起来，这下子她和那团东西是真的贴到一起了。
　　那团东西一贴上林木就开始动起来，像一条蛐一样蠕动。
　　最外面的黑色物质像是外壳一样被它拉扯变形。
　　林木的呼吸不自觉地变轻，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那里面的东西终于破壳而出。
　　那是一条白色的蛇，它长了一张人脸，比这更加让林木崩溃的是，那张脸看起来竟然和自己有点像。
　　一条蛇有人的脸就算了竟然还和自己长得很像。
　　林木正震惊的时候，那条蛇已经贴上了自己的脸，它在自己的脸上滑动着，墨绿的液体粘了她一脸。
　　她回过神看着面前的李婷，本来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因为那样的身体已经不能叫人了所以让她比较好奇。一转头她就看见了李婷正用可以说得上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
　　林木一下子懵了，被李婷这双眼睛吸引了注意力，她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到底招惹了她什么。
　　这里的一切自己都搞不清楚，无论是发生的一切还是李婷，心灵儿她们，这些人她都不能明白。
　　她觉得意识开始模糊，那条蛇的粘液粘上她的眼睛和鼻孔让自己的视线和呼吸都不好受起来。
　　她害怕地想这不会有毒吧，接着意识开始迷糊起来，她觉得周围的一切开始转圈圈了，接着房间开始变成一个旋转的五颜六色的圈，同时脑海中开始出现画面。
　　画面断断续续的，一会儿是和一个女孩一起跳舞，从环境和衣服来看像是元朝的，女孩笑得那样高兴林木却突然觉得悲伤，从这些记忆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她就一直有种喘不上气的难过。
　　接着记忆一会儿又变成了清朝，不过这时候画面倒是一片火红，但是太模糊了看不清楚。
　　后面又变成了其它的人，其它的朝代。
　　那些人在她的脑海中打架，林木觉得自己的头要爆炸了，又痛又晕还想吐。
　　画面的最后她看见了一个人的后背，那是头雪白的头发，看见那个背影的时候林木的眼睛突然觉得酸，下一秒眼泪就要出来了。
　　那个人开始转头，但是面朝着太阳，光线实在是太强了让女孩的脸变得模糊不清。
　　林木使劲看着她，最后还是没看清，只是胸口觉得很闷，总有一口气喘过不上来一样。
　　当画面终于结束时巨大的悲伤席卷了她的大脑，她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泪水像止不住的水龙头一样不断从眼睛里流出。
　　林木张着嘴大喘着气，她嗓子发痛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只能呜咽声，眼睛眼睛红肿酸痛，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但是那股悲伤压在她心底就像一个孩子一样。
　　被藏起来的孩子有一天终于逃了出来唯一要做的就是压垮她的一切。
　　林木再也无暇去管面前的李婷做了什么，她的眼睛开始污浊，瞳孔覆盖上一层白色随之视野开始模糊。
　　李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她笑起来是那样可怕，布满鳞片的脸从之中间裂开一条缝把脸分成两半，她的嘴巴里面有两颗尖锐的牙齿。
　　她满意地看着这一切，眼睛慢慢变成竖瞳。
　　林木痛苦地嘶哑着，她的哭声一直那么清晰而用力，好像要把多年的委屈全部一起通过哭泣发泄出来。
　　恍惚间她觉得有人抱住了自己，那个人估计才十多岁吧是个孩子，孩子轻轻颤抖着好像也在哭泣，但是并没有像她一样发出嘶哑的哭声，这是个擅长忍耐的孩子。
　　林木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点心疼这样的孩子，明明那么难受却还是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这让人觉得好像天大的委屈她都能忍下来。
　　她想伸手拍拍这个孩子，她也这么做了，她拍了拍孩子的头然后环抱着她想要告诉这个孩子别哭，但想到自己刚才哭的样子她还是放弃只是拍着孩子的背让她放松。
　　那个孩子依偎在她的怀里看不到脸，林木依然觉得这肯定是个很可爱的孩子，笑起来一定很可爱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个这样的妹妹，这样可爱让人心疼的妹妹。
　　周围的一切开始泛起光晕，一切开始模糊起来，林木对此并不在意，她始终抱着这个孩子觉得自己如果不管她，那这个孩子就太可怜了。
　　意识到最后她想着这个可怜的孩子。
　　再次回到现实，那条像蛇一样的东西已经粘在林木的脖子中间，那条东西已经和那里的血肉融合在一起看起来就像一块疤痕一样。
　　林木当然看不到这些只是觉得脖子那里有些难受。
　　眼前的人看着林木突然癫狂地笑起来，那笑声像是几十个人同时一起咧嘴笑着。
　　林木麻木地看着这一切，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悲伤在见到孩子的时候突然消失变成了心疼而现在一切又全部不见踪影，这巨大的转变让她一时之间调整不过来。
　　这里的一切和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自己是什么东西？
　　林木现在想知道这些东西，奈何嘴巴已经破皮，嗓子也疼地发不出一点声音。
　　林木平静地观察周围的一切，其实就是观察李婷，因为视野的受损她视线所及只能看见李婷。
　　她看见李婷癫狂地大笑，正愣神时下一秒她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裂痕，表情定格在那里瞳孔里闪烁着恐惧。
　　身后传来垃圾袋被翻动的声音，有人在垃圾堆中穿梭着。
　　林木并不知道身后这人是不是自己这一方的，然而李婷这样恐惧的神色却让她的心稍稍放下来一些。
　　终于李婷开始转身向后逃，却被从林木身后突然射出的一把刀击中，那把刀贯穿了她的肩头，李婷吃力倒下去。
　　身后的终于出现在林木的视野，那是一张熟悉的脸，那人脸依旧挂着无所谓的表情，林木看着那雪白的背影与发丝却觉得这面前的人一定很生气，还有难过？
　　她看着心灵儿的背影却觉得有些难过，是为面前少女的难过，心灵儿一看也是一个很擅长忍耐的人。到现在这样的事情她经历过多少？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的时候是不是和她一样害怕？后面慢慢习惯了才变成现在这样或者她其实也害怕着什么只是一直忍耐而已。
　　她正想着时，心灵儿已经冲向前，她手里拿着另一把短刀将这把刀插进李婷的脑袋中，她的脚踩在李婷的后腰，这一脚十分用力，骨头都踩变形了。
　　心灵儿握紧那两把刀开始发力，一瞬间两把刀从李婷的身体中分离出来。
　　肩膀出现巨大的一条缝隙，脑袋也一样从正中间出现一条具体的缝隙。
　　墨绿的液体从缝隙中流出来喷了心灵儿一脸，她的衣服上也一样被粘上了墨绿色的液体，接着那具被心灵儿踩在脚底下的身体开始变化。
　　这具躯体不像刚刚那样虽然像什么稀奇物种却看得出来是个生物，现在这个东西开始角质化，开始发硬，几秒的功夫这东西变成了一块像塑料的东西。
　　这块像塑料的东西甚至有些透明，里面墨绿的液体开始往外面流，这种东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装满墨绿色液体的矿泉水瓶。
　　心灵儿的刀依旧干净崭新像新刀一样，她把刀收好转身朝林木走来。
　　她将林木身上的绳子解开又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胶水弄消失，林木身上的绳子一解开整个人就朝地面倒了下去被心灵儿接着。
　　她被一个矮自己十厘米的孩子抱着本来是有些别扭的，然而一落进心灵儿怀里疲惫感席卷自己的全身，睡意也一起袭来，这次她的意识不再清醒。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眼皮沉重起来，她也不再去抵抗任由睡意袭来，眼皮合起来很快在心灵儿怀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