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心声后，我杀死了小白花》招财小金罐

8、（下）棋局与旧影

　　林薇的提议，意料之中。
　　那道题？不过是个拙劣的借口。她眼中闪烁的，根本不是求知欲，而是急于“建立信任”的功利。
　　愚蠢，又带着点不自知的天真。
　　研讨室，灯光柔和。她摊开习题集，装模作样，问起辅助线？
　　呵。
　　果然没听讲。试探吗？还是单纯的蠢？无所谓。
　　拿起笔，流畅地画出那条关键的线。
　　讲解？易如反掌。
　　以前为了在顾氏集团那潭深水里自保，为了在顾霆骁和他父母审视的目光下证明自己“配得上”，我早已将这套商业逻辑和复杂模型分析刻进了骨子里。
　　解这种题，如同呼吸般自然。
　　看着她眼中从茫然到震惊，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有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她知道，这朵“小白花”，没那么简单。
　　不然这糟透了的世界岂不是太无趣了？
　　她果然按捺不住，把话题引向了顾霆骁。
　　“他……对你这么好，应该很照顾你吧？”
　　“太关心了。”
　　回答要轻描淡写，带着点甜蜜的负担感。指尖的收紧，必须控制在毫厘之间，不能让她看见。
　　抱怨？不。抱怨是弱者的武器，是期待回应的信号。我只需要她捕捉到那一点点“困扰”，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就够了。
　　顾霆骁的“好”？
　　记忆的碎片冰冷地闪过——
　　大学，拿到顶尖投行Offer的那天，阳光灿烂。我把通知书藏在书包最底层，像藏着唯一的火种。回家路上，他开着车，侧脸英俊，语气随意：“听说你拿到无极的Offer了？别去了。太累，我不舍得。而且家里也不需要你挣那点钱。”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带着宠溺的笑。下一秒，那张承载着我所有汗水和希望的纸，被他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抽出，当着我的面，撕成了碎片，丢进车载垃圾桶里。纸屑纷飞，像祭奠梦想的冥币。
　　他笑着吻我的额头：“乖，念念。你待在我身边，帮我打理些事情就好，我的身边没有你陪着不习惯。”
　　车窗外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胃里一阵翻搅。
　　那不是关心，是宣判。是温柔的绞杀。
　　心脏的位置传来熟悉的、冰冷的钝痛，像旧伤被再次触碰。
　　“林薇姐，那这一步的积分变换……” 迅速转移话题。
　　沉溺于回忆是软弱的表现。
　　林薇被打断，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挫败。
　　很好，节奏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能让她顺着“顾霆骁”这根藤太深的摸下去。
　　补习结束，走出图书馆，晚风带着凉意。
　　林薇跟在我身后，欲言又止。我能感觉到她探究的目光，像小刷子一样扫过我的后背。
　　她在疑惑，在评估。那颗名为“苏念不简单”的种子，应该已经在她心里发了芽。
　　这就够了，够她焦头烂额一阵子的了。
　　暴露太多？那太愚蠢。
　　林薇，这个带着系统和任务的“新戏”，她好奇，但还不够敏锐。让她慢慢猜，让她在疑惑中靠近。
　　比起那个自以为是、掌控一切的顾霆骁，她或许……能成为一个更有趣的观察对象，甚至，一枚意外的棋子。
　　至于顾霆骁？
　　想到这个名字，一股冰冷的厌烦如同潮水般涌上。
　　他的温柔，他的保护，他精心营造的浪漫表象……每一帧，都让我想起那令人窒息的囚笼，那被撕碎的梦想，那场盛大而冰冷的婚礼，以及……临死前那彻骨的悔恨。
　　杀意，如同潜伏在深海之下的暗流，无声涌动，又被强大的意志力死死压回深渊。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冲动是魔鬼。愤怒和恨意需要淬炼成最锋利的武器，在最恰当的时机，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在此之前，隐忍，蛰伏，扮演好那朵依附于他、需要他“保护”的柔弱小白花，是必须的伪装。
　　林薇的别墅游艇梦？
　　呵。
　　天真，却可利用。
　　她带着系统，带着任务，带着对“破产”的恐惧和对“养老”的渴望。她是这个剧本里唯一的“变量”，一个意外的、可以撬动僵局的支点。
　　布局，早已悄然展开。
　　就让她继续做着她的美梦，为我所用吧。这盘棋，才刚刚开始布局。而执棋的人，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