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宇风铃

18、我爱你

　　复健很耗体能，为了把下降的身体机能和肌肉水平提上来，史蒂夫每天都是比着自己的极限给的量。
　　于是每天回别墅后，他除了做饭也再没力气起别的什么心思。

　　辰朝最近显然没前一阵那么忙了，一周里竟然能有个两三天准时下班，回来吃饭。
　　辰朝虽然一直从未对食物有过什么要求，但史蒂夫私心还是不想让辰朝一直吃到重复的菜式。
　　也不是说每天都要不一样，但同一个菜在一周内出现三次就有点过分了。
　　他估不准辰朝到底哪天能回来吃晚饭，便每天换着花样做。于是，他那贫瘠的厨艺储备很快就不够了。
　　他买了菜谱回来看。

　　那天辰朝回来，看到沙发上丢的厨艺大全，眼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要不要给你报个班？”辰朝打趣说。
　　“老大……”史蒂夫拖长了尾音，显然是在撒娇。
　　“我又不需要一个专业的厨子，这东西你不需要看。”辰朝把沙发上的书捡起来放到一边。
　　“但其实我挺喜欢做饭的，看这个也算放松吧。处理食物的时候可以整理思绪，很安心。”
　　“那随你。”辰朝坐在沙发上，对史蒂夫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史蒂夫把手上的东西放好，坐到辰朝身边。
　　“周末陪我回家。”辰朝转头看着他说。
　　“……啊？”这跳跃的话题让史蒂夫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呆呆地问，“回中央区的辰家本宅吗？”
　　“我的家还能是哪里？”辰朝奇怪地反问他。
　　啊，这，这这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史蒂夫彻底乱了。

　　中央区辰家本宅对辰朝来说可能只是普通的回家，但对从小被特安收养的孤儿特工来说却是和朝圣差不多的存在。那是特安权力的顶点，他们一直仰望的地方。
　　史蒂夫觉得自己要缓一下。
　　而且他以什么身份和辰朝回去啊？跟班吗？
　　总不会是男朋友吧？
　　虽然之前以男伴的身份陪辰朝参加了一个晚宴，但辰朝这个身份的人随便换伴侣也很正常吧。可带回家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啊！那可是老部长啊啊啊啊！

　　辰朝看着史蒂夫脸上一会儿一变的表情实在有些好笑：“怎么？辰家本宅是龙潭虎穴会吃人不成？”
　　“不是，老大，我以什么身份和你回去？”史蒂夫还没回过神，问得犹犹豫豫的。
　　“男朋友。”辰朝回答得很自然。
　　“你这不会吓到老部长吗？”史蒂夫忐忑。
　　“爸爸知道啊，你以为我那时候不让他抽骨髓，他看不出来我是为什么吗？”
　　史蒂夫感到有一点窒息。老大，你确定老部长知道的是那个意思吗？
　　“老大，你带我回去见老部长的意思是要正式公开关系吗？”
　　“算是吧，没打算敲锣打鼓地宣布，但正式让爸爸见一下，以后来往也方便。”
　　还真是！
　　此刻史蒂夫终于有点从懵逼的情绪中缓过来了，切实的欣喜从他的心底升起。
　　辰朝竟然要带他见家人，辰朝竟然愿意和他公开确认关系，这实在是让他受宠若惊。
　　他本来只想永远躲在黑暗里，成为辰朝情绪的出口而已。名分什么的，唯一什么的，他从来都没想过。
　　他可以是辰朝的，但辰朝却不一定需要是他的。
　　毕竟他能理解在辰朝那个位置，会有很多的生不由己。现在辰朝愿意为他做出妥协，愿意带他见家人他是真的很开心。
　　有一部分的他已经开心得快飞起来了。
　　但另一部分的他理智却依然清晰地运转着。

　　“老大，你是继承人。”史蒂夫有些犹豫地说。
　　“所以？”辰朝看着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你需要有后代。”
　　“你想让我找个女人？”辰朝的声音低了下去。
　　史蒂夫的眼睛垂了下去，算是默认。
　　“可我不喜欢女人，而且你觉得哪个女人能承受我？”辰朝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威压。
　　“可是，老大，你们这个阶层的人……”
　　“你想说我这种身份的人，和不爱的人结婚，互相装装样子，完成生育任务后就各玩各的很正常是不是？”

　　史蒂夫觉得辰朝的声音变得有些危险，他从没见过他老大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他能感到老大现在似乎非常生气，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手指不由抽动了一下，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嗯”。
　　在他的概念里，辰朝刚刚的描述是完全合理的。辰朝这个阶级的人这么做的确非常正常。

　　“呵，你倒是为我打算得很好。”辰朝冷笑一声，反而把火气收了起来，“那么林屿，我结婚以后你准备怎么办，还和我保持这种关系吗？”
　　“如果老大你想的话。”史蒂夫的声音很轻，他看着地面，声音轻到最后几乎都要听不见。

　　“啪！”史蒂夫突然被辰朝一个巴掌扇到了地上。
　　这一巴掌辰朝用足了力气，史蒂夫的右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辰朝从沙发上站起来，开口的语气里带着冰：“跟我上来。”
　　史蒂夫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咬着牙，眼眶里有微微的泛红。他很委屈，辰朝以前再暴戾都没有打过他耳光。
　　而且今天的这一下明显不是发泄压力，而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

　　他跟着辰朝上楼，刚进到卧室就被辰朝按在了墙上。
　　没有空隙的吻覆盖上来，他顺从地打开牙关却感到一阵激痛。
　　辰朝没有节制的动作咬到了他的舌头。
　　他吃痛下意识地想合上嘴，却捏着拳拼尽最后一丝理智控制住了自己。
　　他不能咬到辰朝。
　　衣服被扯开，辰朝的动作毫不温柔。
　　他被压到地上，赤裸的肌肤碰到冰凉的地面带起一阵战栗。他大口呼吸着，强迫着自己适应，硬生生压下所有反抗的本能。
　　“老大……”他的眼里泛起了雾气，声音里带着渴求，“老大，啊！”

　　“你可以接受我这么摸别人？”他听到辰朝说。
　　“我……啊！”有羞耻的底音从喉咙里漏出，史蒂夫的思维混沌一片。辰朝的手指在皮肤上游走的触感让他无法思考，此刻的他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的人。
　　辰朝的手指伸进了他的口腔，轻轻抚过刚刚被咬出的血珠：“你既然这么大度，我以后在你面前这么吻别人怎么样？”
　　“不，不要。”他被辰朝逼到边缘，思维破碎不堪。委屈和爱慕交织在一起占据了他所有的大脑，淹没了理智。
　　“不要？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辰朝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他附下身去，在史蒂夫耳边吹了口气。

　　“你希望我对别人也这样吗？”辰朝再次问他
　　史蒂夫只觉得自己的思考完全被剥夺，脑中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本能，他再没有力气挣扎。
　　“老大…我……”他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绝望的恳求。
　　辰朝的声音让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辰朝抱着别人的画面。
　　他只觉得一阵恶心，恶心到想吐。
　　不，他不想他的老大抱别人，他想他的老大只有他。

　　“老大，不，不要。”他哀求着。
　　“不要什么？”辰朝并不放过他。
　　“不要，啊！不要找别人，啊啊啊！”
　　“为什么？我需要一个理由。”辰朝沉声追问。

　　为什么？
　　史蒂夫抿着唇，想开口却说不出话。
　　那是他一直压在心底的情愫，但他却从不敢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说出来了就是僭越。
　　“林屿，告诉我理由。”辰朝的声音压了下来，出口的是严厉的命令。
　　“因为……”命令带来的威压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问答，可混沌的大脑却无法思考。辰朝永远可以十分轻易地让他丢盔弃甲。
　　“说！”
　　“因为我爱你！”他终于说出来，终于把心底长久以来最隐秘的渴望说了出来。
　　余韵中，辰朝俯下身轻轻抚摸着史蒂夫的头发，吻着他的额头，在他的耳边柔声命令：“叫我辰朝。”
　　“老……大？”史蒂夫愣住，这个名字于他而言宛若神邸，他无法直呼出口。
　　“听话，叫我辰朝。”他的神在哄他。
　　“辰…辰，朝……”踟蹰着，犹豫着，史蒂夫终于叫出了那个在他心里盘旋过千百遍的名字。他想他的脸现在一定成了猪肝色，热得发烫。
　　“乖！”辰朝眼角含笑，摸着他的头褒奖。
　　他被从地上抱起来的那一刻，他听到他的老大在他耳边说：“我也爱你。”

　　“去把浴缸放水。”辰朝把史蒂夫放到床上，留下这句话后稍稍收拾了自己一下，就离开了房间。
　　史蒂夫有些莫名，他不知道辰朝去干什么，但刚刚被逼到极致的狂乱与欣喜此刻还在身体里流动。他觉得心里有什么被打通了，有温热的暖流从心底溢出来充盈在四肢百骸，让他无比畅快。
　　他去到浴室给浴缸放水，巨大的浴缸四个出水口同时启动，氤氲的水汽很快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辰朝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冰袋，他把冰袋敷到史蒂夫高肿的脸上，轻声问：“还疼吗？”
　　史蒂夫自己按着冰袋，看着辰朝摇了摇头。此刻的他，眼睛明亮清澈得如同正午阳光下的湖泊。
　　“一起泡一会儿吧。”辰朝脱了衣服跨进浴缸，史蒂夫也跟了进去。
　　巨大的浴缸让两人同时在里面也不显拥挤。史蒂夫靠在辰朝的怀里轻声开口：“老大。”
　　辰朝挑了挑眉，略带责备地看了他一眼。
　　史蒂夫的脸红起来，犹犹豫豫地叫了一声：“辰朝。”
　　“嗯。”辰朝满意。
　　“我很开心，你能这么看重我真的很开心，但辰…朝，你有一位同性伴侣真的没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