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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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在山间随意地逛着，沈幼欢想要是这里有相机就好了，这么美的风景绝对可以出片，随便一拍都是神图。既然没有，那她就要用双眼好好记录。
沈幼欢找了一块大石头倚着，欣赏着四周的草木飞鱼。
山涧旁，韩稚选了块平坦的溪石，撩起衣摆蹲下身。他从随身锦囊里取出火折子、细盐和几味香料，动作熟稔得像是常做这事。韩苗苗赤脚踩进浅滩，银铃般的笑声惊起几只白鹭。
“沈姐姐快看！”她举着根削尖的竹枝，上面颤巍巍插着条肥美的鱼，“我捉的！”
“太厉害了吧！”
沈幼欢提着裙角凑近溪边，对韩苗苗拍拍掌。
韩稚正用匕首处理另一条鱼。他指尖沾了水光，剖洗的动作干净利落，鱼鳞在刃下泛起细碎的银芒。火堆燃起时，松枝噼啪作响，混着烤鱼渐渐弥散的焦香。
“沈姑娘尝尝这个。”韩稚将最先烤好的一串递来，鱼皮烤得金黄微皱，洒着碾碎的野茴香。
沈幼欢在美食面前也不和韩稚客气，道了谢便伸手接了过来。热气熏红了沈幼欢的指尖。她小心咬下一口，外酥里嫩的鲜美在舌尖化开，带着山泉的清甜。
韩稚自己也拿了一串，却不急着吃，只望着沈幼欢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颊，“可合口味？”
“特别好吃！”沈幼欢非常肯定地点着头。
这是她之前从未吃过的味道，焦脆的鱼皮下，肉质细嫩得几乎入口即化，野茴香的气息缠绕在唇齿间，还伴着山泉的清冽与松枝的烟火香。
“哥！我也要吃！你就光顾着给沈姐姐，都不知道叫我！”韩苗苗在侍女的服侍下重新穿好鞋子，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
“不是看你在那玩吗，便没想着叫你。”被韩苗苗吵吵嚷嚷了几句，韩稚将手中自己还未吃过的烤鱼递给她，自己则是又烤了一串。
“你分明就是不在意我。”韩苗苗咬下一大口鱼肉，满意地赞叹道，“好香！”
韩稚无奈笑了笑，翻转着手中的烤鱼，“沈姑娘，你能吃辣吗？”
沈幼欢点点头，“微微辣还是可以的。”
“哥，你怎么还叫沈姐姐沈姑娘啊，听着好不熟悉好难受。”韩苗苗蹲坐在石头上，一边吃一边望着他们俩，她没办法娶沈姐姐回家，可得要自家大哥把沈幼欢带回家，不然见不到沈幼欢她会难受的。
“沈姐姐，你说是不是？”韩苗苗朝沈幼欢挤眉弄眼。
沈幼欢一手拿着烤鱼，缓缓点头。
这半日相处下来，沈幼欢觉着韩稚是个不错的人，或许是因为韩苗苗在，他少了一层平日里惯有的假面，露出了最真实的温柔。她细细想来，她和韩稚并没有利益冲突之处，与其自己早早竖起盾牌想着要和韩稚对立，不如借着韩苗苗这层关系同韩稚成为朋友。
毕竟韩稚是醉月居的老板，人脉通达，财力雄厚，与这样的人相交，于沈幼欢来说并没有坏处。
“我字初菡，不过家中长辈与亲近友人都叫我欢儿，”沈幼欢望向韩稚，她知道韩稚的字，但她因为原书的原因很抵触“童云”这两个字，于是开口道，“韩公子，我唤你一声韩大哥可好？”
沈幼欢歪着点脑袋，一双杏眼弯成初月般的弧度，眼尾天然上扬的娇俏弧度被火光映得格外生动。
韩稚心中顿起波澜，一时之间忘了回答。
韩苗苗凑过去，笑嘻嘻地推了推韩稚，“当然好啦，以后兄长便唤沈姐姐欢儿，沈姐姐称呼兄长韩大哥，这样听着我们才是好朋友嘛！”
沈幼欢很是爽快，“那便依照苗苗所言。”
夕阳沉山，天空被染成橘红，几人便上了马车回城内。
韩苗苗玩累了，上车不久便枕着锦垫沉入梦乡，稚气的呼吸声均匀地混入辘辘车轮声中。沈幼欢靠在一旁，顺手将滑落的薄毯为韩苗苗掖好。
很快马车便在相府侧门的灯笼下稳稳停住，韩稚挑起一点车帘对轿子内轻声唤道，“欢儿，到相府了。”
“嗯好。”沈幼欢为了不扰韩苗苗的清梦，小声跟她道别之后轻巧地挪身下车。
韩稚侧身站在一旁对沈幼欢伸手，扶着她下了马车。
“天色暗得真快。”沈幼欢感叹道。
“欢儿。”沈鹤栖的声音从相府石阶上传来，沉静里压着寒意。他不知在府门口立了多久，此刻目光正落在韩稚尚未完全收回的手上，眸色深沉得连檐下灯笼的光都仿佛冷了几分。
只是因为背着光，沈幼欢没瞧仔细，看不清沈鹤栖面上的神色。她松开韩稚的手提着裙摆奔向沈鹤栖，甜甜地对他喊了声，“哥！你回来了！”
沈鹤栖抬手扶住扑到身前的妹妹，掌心在她肩头极轻地一按，“嗯，等你好久了。”
“哎，我嘱咐过柳总管，让他看见你便告诉你我出去玩了，等回来自然回去找你。”
“他说了，”沈鹤栖揉了揉沈幼欢的脸颊，力道温柔，声音却是很沉，“只是我不放心，往后莫要随意同不熟的人出门。”
话落，他抬眸朝阶下的韩稚投去一道极冷的视线。
韩稚站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敢保证他对韩苗苗绝对不会露出刚才沈鹤栖见到他搀扶沈幼欢下车时的神情。
那副神态，完全不像一个哥哥在看自己的妹妹。
“哥~他就是我和你说的救我那姑娘的哥哥。”沈幼欢轻轻拽了拽沈鹤栖的衣袖。
“嗯，我知道。”
夜风穿过巷口，卷起几片梧桐落叶。沈鹤栖的目光依旧落在韩稚身上，良久才缓缓颔首吐出两个字，“幸会。”
韩稚闻言，唇边笑意温润依旧，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定后拱手向沈鹤栖一礼，“在下久仰沈公子大名。”
沈鹤栖不动声色地将沈幼欢往身后一带，一双凤眸里写满了冷冽。
“不知在下可否入府与沈公子小叙片刻？”韩稚温声开口，他微微抬手露出自己袖口。
沈鹤栖目力极佳，一眼便瞧见了韩稚衣袖内部的芙蓉纹，他凤眸一挑，对上韩稚面上的浅笑，知道他是故意露出来的。
“欢儿，你先回锦兰阁，哥哥一会儿就来。”说完沈鹤栖也不给沈幼欢开口的机会，直接让绿柳把沈幼欢带了回去。
“韩公子，请。”
沈鹤栖微微侧身，伸出一只手邀请韩稚进了相府。
韩稚就知道沈鹤栖不会拒绝。
“我不知道该继续唤韩公子，还是唤一声宣王世子呢？”沈鹤栖将韩稚引至书房，将门扉合拢后便冷声开口道。
没有沈幼欢在场沈鹤栖对谁都是一般冷。
只是若今日韩稚没有碰沈幼欢，沈鹤栖或许还能维持表面礼节，心平气和地坐在这和他聊两句。但此时此刻，沈鹤栖根本不会好态度对韩稚，宣王世子又能怎样？
“随沈公子。”韩稚径自执起案上茶壶，斟了半盏清茶浅抿了一口。
“世子既然今日来相府，想必是知道我的人查到了线索，”沈鹤栖眸光如冰，“亦或者说那线索是世子故意泄露的。”
“沈公子既然猜到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韩稚放下茶盏，烛光在他温润的眼底跳跃，“两个月前沈公子曾到江南奉旨巡查换防，想必是见到过家父。”
“嗯。”
“那沈公子应当知道，宣王府可通行十三省漕运，借着这一点，家父大力发展海运商业。可如今，有人将手伸得太长了。”韩稚指尖轻叩案几，“他阻拦了江南的货物通行，从中牟取巨利，沈公子，您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二皇子燕书诣，早就和地方官员有勾结，这一点沈鹤栖在几个月巡查地方当然查得到。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世子不如直说。”
韩稚抬眼，唇边笑意依旧温雅，“咱们的二皇子殿下，野心可不止一点点啊。”
沈鹤栖凤眸依旧锐利，“那世子也该清楚，二皇子是我表兄。”
“可是沈相和沈公子好像并不是支持二皇子殿下。”韩稚颔首，目光沉静地回视，“若非知道这一点，我今日也不会登门拜访。沈公子，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沈幼欢独自一人回到了锦兰阁，心中有些烦闷。照理说沈鹤栖是不认识韩稚的，可是为什么今日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就要说悄悄话，不带她听。
春红从小厨房端来饭菜，在沈幼欢面前一一排开。
“春红，你说大哥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沈幼欢托腮，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没什么食欲，“也不对，每个人都有秘密，虽然我和大哥的关系很好，也不能让他什么都说与我听。”
春红在旁边听着沈幼欢一个人念叨，插不进去话。她看得出来沈幼欢内心的纠结，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幼欢。
“大哥以后还要组建自己的家庭，我不能占有欲太强，就算是妹妹也不行。”
“小姐，”春红实在是忍不住，出声打断了沈幼欢，“您可以直接问大少爷呀，大少爷对您那么好，肯定是希望您有什么事直接找他，有什么话直接问他呀。”
“真的吗？”
“嗯！”春红用力点点头，“您肯定比奴婢跟了解大少爷，只是太爱他所以有了更多的担心罢了。”
沈幼欢听着春红的话若有所思，真的是因为自己太爱沈鹤栖了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