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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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克摇动绿旗，艾利奥特从发车位启动，靠着更轻的体重，他迅速在直道上占据优势。
眼前是一片开阔，耳朵里只有引擎声和风声，艾利奥特不由得产生疑问——
舒马赫呢？
我把他超过去了，然后呢？他在想办法超回来吗？我真的在迈克尔·舒马赫前面了吗？
不真实的感觉让艾利奥特频繁回头以确定舒马赫的位置。
他惊讶地发现，身后的世界冠军表现得很放松，就像是在自家花园里开除草机，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这场比赛。
“嘿！”
艾利奥特挥手表达不满。
既然答应了比赛，那就好好比啊！世界冠军冠军又怎样，有7个冠军就可以耍人玩吗？
不如最开始不要答应。
为了逼舒马赫认真，艾利奥特在过完熟悉的3号4号弯后主动降速，开始压车。
两辆卡丁车逐渐接近。
殊不知，车王等的就是这个。
迈克尔·舒马赫，赛车届皇帝般的存在，不仅车技是顶级的对于周围人心理的拿捏更是一绝。
他清楚的知道，在没有配重的情况下，成年人在全油路段、或者说直道的速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超过一个孩子。
这些优势是经验和过弯降速也追不回来的。
但舒马赫又想制裁一下艾利奥特刚刚的挤车行为。
怎么办呢？
好办。
舒马赫在发车之前他就预判了艾利奥特的行为，他拿出傲慢的高姿态，从另一种角度挑衅艾利奥特，迫使他心理失衡，主动进攻。
“——那家伙干什么？故意减速，想导致追尾吗？”米克也没看明白，在场边瞪着艾利奥特的车不断小声抱怨。
教练无奈笑笑，伸手去揉米克的头发。
“别急，那可是你爸爸。”他说。迈克尔想赢的比赛无论如何都会赢，更何况现在只是卡丁车。
果然，不出3分钟，舒马赫就在一个双顶点弯、也叫U型弯用几乎同样激进的超车方式还击了艾利奥特。
在U型弯道有两个连在一起的弯心，你需要将它们放在一起来考虑。
艾利奥特显然把它们分开了。
在入弯时，他更早的踩了刹车，走线更靠外。舒马赫抓住机会直插他内线，强迫艾利奥特要么继续走外线放他过去，要么关门撞车。
“啊！见鬼！”
艾利奥特猛打方向，尽全力抢在舒马赫出弯前挤进内线。舒马赫猜的一点没错，艾利奥特绝对不会愿意放他过去、即便不到10秒后他就能跑上直道充分利用自己的超轻体重。
那么结果就只剩下——
撞车。
‘我给过你机会了，男孩。’
舒马赫丝毫不慌，稍稍多打一点方向。艾利奥特没能吃准位置，后轮侧面碰到舒马赫的前轮，顿时失去平衡打滑整个车转了出去！
“哇！”
艾利奥特疯狂反打，最后也没能把车救回来，旁边没有沙地，他和刚刚的米克一样撞在了一堆轮胎墙上。
不同的是，米克的上墙是打滑后直接撞的，而艾利奥特则是救了一点，侧着撞上去的。
“噢——”
这次的撞击比之前在比安奇老板那儿撞的那次严重，艾利奥特感觉晕晕的，手臂和屁股都在发麻。
舒马赫停了车，摘掉头盔，踩着一堆轮胎来到艾利奥特的车头前。
然后伸出手居高临下俯视男孩：“记住了，你敢挤别人，就要做好被挤的准备。”
艾利奥特拉着舒马赫的手爬出来。
就在车王想着，这小孩可千万别哭了，他得怎么来安慰两句的时候，艾利奥特摘掉头盔露出一双比刚才还要亮的蓝眼睛。
“天啊，这也太酷了，兄弟！”他甩甩头发抬头看舒马赫，“你是怎么做到的？”
舒马赫挑眉，“你指什么？”
“你是怎么做到把我撞出去自己一点事都没有的？”艾利奥特比比划划地说，“按照刚刚我们两个抢路的轨迹，你至少也应该打滑甩两下才对。”
“因为我比你重？”舒马赫说。
“不不不！”艾利奥特反驳，“你就是再重，卡丁车这么小的轮子这么轻的框架怎么也会受到影响，但是你没有，那是什么技巧？你做了什么？”
舒马赫看了他几秒，突然大笑出声。
“我得走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车王说，“不过商务有要求，我明天还会在慕尼黑，如果你有时间——”
“有有有！”艾利奥特连忙回答，“明天我就在这儿等你，到时候我们再比！”
舒马赫只是笑。
“比赛就算了，教你几个有用的技巧倒是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艾利奥特捋了捋金发，仰着头，认真对轮胎上的舒马赫伸出手。
“可不许耍赖啊！”
*
第二天早上，艾利奥特起了个大早来到车场。可惜舒马赫一直没出现，艾利奥特就自己开着卡丁车一圈圈跑着玩。
跑了一上午，快到中午舒马赫姗姗来迟。
“嗨舒米！”艾利奥特停车打招呼，然后指了指方向盘，“我把今天的圈速比昨天刷快了将近1.5秒耶！”
“那真不错。”舒马赫说，“很早就来了吗？”
“嗯。”
“听老板说你8点不到就来了，一直等我，等着急没有？”舒马赫存心逗小孩玩。
“——我不着急。你昨天只说会来，又没说几点。”艾利奥特眼神闪了闪，伸手挠下巴却只挠到了头盔。
舒马赫笑了。
“饿吗，我请你去吃午饭。”他说。
“我带了三明治，过会儿去吃。”艾利奥特招手让工作人员快点把舒马赫的卡丁车推出来，“先别管吃的，来我们跑几圈！上午我想了好几种稳定方向的办法你看看对不对。”
还挺热衷的。
舒马赫笑着答应下来。
他们几乎一直在赛道上开车，直到中午才停下。艾利奥特心满意足摘掉头盔，他好几种大胆的想法都得到了舒马赫的认可，没什么比这更让他开心的了。
工作人员都走了。
艾利奥特去拿了他的三明治，和舒马赫一起坐在围墙边的轮胎上，边晃着小腿边吃。
舒马赫看了眼小孩的午餐。
比起三明治，那东西更应该叫‘两块干面包夹着一根白香肠和一些生菜还有西红柿碎屑’，廉价酒馆都不会提供这么敷衍的食物。
“这谁给你做的？”舒马赫问。
“我自己。”艾利奥特把西红柿碎片拽出来丢进嘴里，“早上走的太急，我本来还做了个沙拉，结果忘记带。”
似乎不是个很好的家庭，舒马赫想。
他又问：“你父母呢？”
“我爸早上要监督我哥训练足球，没空管我。我妈，呃，我也不知道，估计这会儿在某个国家谈合同。”艾利奥特说。
这可真是少见。
舒马赫从没见过没有家长陪着开卡丁车的孩子，能在这个年龄戴上头盔的，父母中至少有一方对赛车有兴趣。
“你对卡丁车——”
“哎，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艾利奥特有点发愁，但不是特别焦虑，毕竟最大的年龄障碍都解决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总之，我的目标是F1。”他说。
舒马赫被逗笑了。
艾利奥特不太明白他在笑什么，抬头嚼着生菜看他。
[——艾利！]
恰好这时门口有人喊艾利奥特的名字，艾利奥特回头看——他哥吉姆不知道怎么来了车场，身上还穿着拜仁的足球训练服。
“哥你怎么来了？”
艾利奥特从轮胎墙上跳下来，迎着跑过去。
吉姆手里拿着他的背包，像拿着什么易碎品。他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我回家就看到你忘在桌子上的沙拉，不太新鲜了，所以我重做了一份给你带过来。”吉姆说。
艾利奥特接过盒子，“爸呢？”
要是让老爸知道他浪费时间来送沙拉，周末的休息时间肯定要泡汤。
“爸去跟经理谈我的合同了，我只要晚饭前回去就不会有事。”吉姆捏了捏艾利奥特的脸，“今天车开得怎么样？”
“好极了！——哦对。”艾利奥特把哥哥拽到轮胎墙边，“介绍一下，这是舒米，舒米，这是我哥，吉姆。”
吉姆这才注意到不远处还有人，而在他意识到那个人就是有名的舒马赫时神情惊讶了一瞬，随后笑弯了眼睛。
“也许你注定要去开赛车。”他小声对弟弟说，“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巴伐利亚的某个卡丁车场偶遇迈克尔·舒马赫。”
艾利奥特翻了个白眼。
“哥你什么时候开始信神学了？”
“我一直都很信啊。”
“得了吧。”
“我给你做了新的沙拉，艾利。”
“知道知道，谢谢哥……”
舒马赫也不插嘴，就那么看着眼前的兄弟俩，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这个叫吉姆的孩子他有些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有可能在哪儿见过，舒马赫陷入回忆，想着想着，想到了他和弟弟身上。
在‘舒马赫’的名字还不被人所熟知前，他们的关系也有这么好过，是什么改变了那两个曾在深夜聊各自的赛车梦想、帮妈妈摆摊卖白香肠还记得给对方带回去一些的孩子？
他想不明白。
或者说，他明白，但不想承认。
一通电话打断了迈克尔·舒马赫的回忆。
他该走了。
艾利奥特遗憾地看着他，“真的不能多留几天吗，我可以付你报酬。”
“哈哈！”舒马赫像拍萝卜一样拍了拍艾利奥特头顶，“你付不起我薪水，男孩。”
车王伸了个懒腰，临走前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哥哥吉姆。
“打上面的电话，对面是你们需要的人。”他说。
“什么？”
吉姆看看名片又看看舒马赫，没明白什么意思。
“卡丁车不是个容易进的圈子，没有熟人的帮助更是困难。这人熟悉卡丁车，也熟悉从卡丁车到F1的全过程，开过F1，拿过勒芒冠军，还懂机械会修车，是我的旧相识。”
舒马赫抬抬下巴戴上墨镜对艾利奥特勾起嘴角。
“相信我，你需要他。”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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