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自己写的文后封神了》可遇且悠悠

9、污秽河与无声诀别

　　姜苬莱那声撕裂灵魂的尖叫，如同投入死水潭的核弹。整个地下世界都在那声波的冲击下呻吟、战栗、濒临崩溃！

　　轰隆隆隆——！！！

　　沉闷如地心爆裂的巨响在脚下、在头顶、在四面八方疯狂震荡！通风管道如同巨兽濒死的肠道，在剧烈的痉挛中扭曲、撕裂！金属管壁发出刺耳的哀鸣，大块大块的锈蚀铁皮和保温材料如同剥落的鳞片般砸落！脚下的管壁剧烈起伏，几乎无法站立！

　　身后，是沸腾的地狱！

　　节点空间方向，灰绿色的菌毯光芒如同失控的核反应堆，瞬间膨胀、暴涨！那粘稠蠕动的“肉浪”如同活过来的山脉，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以恐怖的速度沿着管道汹涌追来！菌毯所过之处，管道被撑裂、压垮、吞噬！无数狂舞的灰绿菌丝如同亿万条饥饿的毒蛇，在崩塌的烟尘中发出刺耳的破空尖啸！菌毯中央，那个畸形怪物的轮廓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断拔高、膨胀、几乎塞满整个管道的、由蠕动菌丝构成的巨大漩涡！漩涡中心，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暗孔洞，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吸力！

　　加速孵化！母体苏醒！规则的核心被彻底践踏！

　　“跑！别回头！”于靳的嘶吼在崩塌的轰鸣中显得如此微弱。他死死抓住谭晨曦冰凉颤抖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将少年向前拖拽！脚下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烧红的烙铁上，管壁的剧烈震动几乎要将人掀飞！灰尘和碎屑如同暴雨般砸落，迷住了眼睛，呛住了喉咙。

　　许姚绪紧跟在后，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浓重的烟尘。她最后的喷火罐燃料早已耗尽，此刻手中只紧握着那枚滚烫的镜片，仿佛那是唯一的护身符。

　　前方！只有前方！地图记忆中的B1设备间入口就在不远处！那是唯一的希望！

　　崩塌的速度超过了奔跑的速度！身后的菌毯洪流如同跗骨之蛆，带着令人绝望的威压紧追不舍！轰隆！又一段管道在他们身后不足五米处彻底垮塌！烟尘混合着粘稠的灰绿色孢子雾，如同死亡的浪潮般席卷而来！

　　“到了！”谭晨曦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绝境中的清明，他猛地指向左前方管壁上一个被剧烈震动撕裂开的、边缘扭曲的巨大豁口！豁口外，不再是黑暗的管道，而是一个相对开阔、堆满废弃机械和管道的巨大空间轮廓！惨绿色的应急灯光从豁口外透入！

　　B1设备间！通风管道的出口就在眼前！虽然是被暴力撕裂开的！

　　“跳！”于靳没有丝毫犹豫！他拉着谭晨曦，猛地冲向豁口，在崩塌的管道彻底压垮他们之前，纵身跃了出去！

　　噗通！噗通！噗通！

　　三人如同滚地葫芦般，狼狈地摔落在B1设备间冰冷、布满油污和灰尘的水泥地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于靳眼前发黑，浑身骨头像散了架。

　　轰隆隆——！！！

　　几乎在他们落地的同时，身后那截巨大的通风管道如同被捏碎的蛋壳，在菌毯的碾压和自身的崩塌下彻底粉碎、垮塌！烟尘混合着浓烈的灰绿色孢子雾如同海啸般从豁口处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设备间一角！

　　“咳咳咳…”许姚绪剧烈地咳嗽着，挣扎着想爬起来。谭晨曦摔在于靳旁边，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剧烈地喘息。

　　于靳强忍着眩晕和疼痛，挣扎着抬头。设备间很大，但此刻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孢子烟尘。惨绿的应急灯光下，无数巨大的管道如同巨蟒般盘踞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空气里弥漫着机油、铁锈、以及那股挥之不去的、如同腐烂内脏般的甜腥霉味。

　　地图！污水处理通道入口！在西侧！

　　“这边！”于靳嘶哑地低吼，凭着记忆和方向感，挣扎着爬起，朝着设备间深处、远离崩塌豁口的方向冲去！许姚绪和谭晨曦也强撑着跟上。

　　孢子烟尘暂时遮蔽了视线，也似乎干扰了菌毯母体的感知。身后那恐怖的吸力和咆哮声似乎被暂时阻隔在崩塌的废墟之后。但这只是暂时的喘息！

　　穿过堆积如山的废弃电机和阀门，绕过粗大的、锈迹斑斑的主管道，前方出现了一扇厚重的、涂着黄黑警告条纹的金属门。门上挂着一个歪斜的牌子：“污水处理中心 - 危险！授权进入！”

　　就是这里！生路的最后一段！

　　门锁着。是沉重的机械转盘锁。

　　于靳扑到门前，双手抓住冰冷的转盘，用尽全身力气试图转动！

　　纹丝不动！锈死了！

　　“让开！”许姚绪的声音响起。她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根沉重的、锈蚀的撬棍，踉跄着冲过来，将撬棍尖端狠狠卡进转盘缝隙！

　　“一！二！三！”于靳和许姚绪同时发力！额头上青筋暴起！

　　嘎吱——！！！！

　　刺耳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在死寂的设备间里如同惊雷炸响！

　　轰隆！

　　身后远处，崩塌的豁口废墟猛地一震！更加狂暴的、非人的尖啸穿透烟尘传来！灰绿色的菌丝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穿透烟尘，朝着声音来源疯狂涌来！它们被惊动了！

　　“快啊！”谭晨曦焦急地低吼，小小的身体绷紧，看向身后涌来的菌丝，眼中充满了恐惧。

　　“开！！”于靳和许姚绪同时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全身的力量灌注在撬棍上！

　　砰！！！

　　一声巨响！转盘锁的卡榫被硬生生撬断！厚重的金属门向内弹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千年沼泽底部腐烂淤泥混合着化学药剂、血腥和排泄物的、浓烈到令人瞬间窒息的恶臭，如同实质的巨锤，狠狠砸在三人脸上！

　　呕！许姚绪和谭晨曦瞬间弯腰干呕起来！

　　于靳也被这恶臭熏得眼前发黑，但他强忍着，猛地拉开沉重的门！

　　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狭窄陡峭的金属楼梯。楼梯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恶臭正是从下方汹涌而来。哗哗的、粘稠的水流声从黑暗中传来，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回响。

　　污水处理通道！地图上最后的生路！也是恶臭的源头！

　　“下去！”于靳捂住口鼻，声音闷在手掌里。他率先冲下陡峭的楼梯。许姚绪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拉着还在干呕的谭晨曦紧随其后。

　　楼梯很短，只有十几阶。下方是一个狭窄的、布满粘滑苔藓的金属平台。平台边缘，便是那条“污秽之河”。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河。那是一条在巨大混凝土涵洞中流淌的、粘稠得如同沥青般的黑色液体。表面漂浮着厚厚的、不断翻滚冒泡的油污、腐烂的不知名团块、惨白的碎骨、甚至还有破碎的衣物残片！刺鼻的恶臭几乎凝成实质，熏得人眼泪直流。哗哗的水流声正是这粘稠液体缓慢流动发出的声响。涵洞两侧是狭窄、湿滑、同样沾满污秽的检修步道。

　　没有光。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恶臭。

　　“走…走哪边？”许姚绪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地图只标到这里！涵洞一端通往更深的地下（西区B3？），另一端…理论上应该通向外界！

　　就在这时！

　　轰隆！！！

　　头顶设备间方向，传来一声更加恐怖的撞击！仿佛有什么巨物重重砸在了污水处理中心的大门上！整个涵洞都在震动！粘稠的污秽河流表面泛起剧烈的涟漪！

　　追来了！菌毯母体！它突破了大门！

　　“这边！”谭晨曦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却异常笃定！他指向涵洞中恶臭液体流动的方向！“水流方向！出口！”

　　没有时间犹豫！于靳立刻带头，沿着狭窄、湿滑、布满粘稠污物的检修步道，朝着水流的方向（涵洞上游？下游？）亡命奔逃！脚下每一步都打滑，恶臭几乎令人窒息。许姚绪和谭晨曦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跟上。

　　身后的震动和恐怖的尖啸越来越近！哗啦！污水处理中心入口处的金属平台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塌了！巨大的落水声传来！粘稠的污秽河流被溅起滔天的恶臭浪花！

　　一个庞大到几乎塞满涵洞截面的、由蠕动灰绿菌丝构成的恐怖阴影，带着令人绝望的威压，坠入了污秽的河流之中！它似乎被粘稠的污水短暂迟滞，发出愤怒的咆哮，无数菌丝触手如同巨型章鱼的腕足般疯狂拍打着污浊的水面和两侧墙壁，激起漫天恶臭的污雨！

　　“快！再快！”于靳嘶吼着，在狭窄的步道上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前进！污秽溅满了全身，恶臭钻入每一个毛孔，但他毫不在意！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涵洞仿佛没有尽头。黑暗、恶臭、粘滑、绝望。身后的恐怖存在虽然被污水迟滞，但依旧在缓慢而坚定地逼近！那令人灵魂冻结的吸力似乎穿透了污秽，拉扯着他们的脚步！

　　就在体力即将耗尽、绝望彻底吞噬心灵之时——

　　前方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抹微弱的、晃动着的…白光？

　　不是应急灯的惨绿！是…自然的？人造的白光？

　　“光！出口！”许姚绪的声音带着哭腔的狂喜！

　　希望如同强心针注入体内！三人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朝着那点白光疯狂冲刺！

　　白光越来越亮！涵洞的轮廓在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覆盖着厚重金属格栅的出水口出现在前方！格栅之外，是…流淌的河水？还有…夜空？！

　　出口！真正的出口！城市污水处理系统的末端排放口！

　　“到了！”于靳冲到格栅前！格栅由粗如儿臂的钢筋焊接而成，缝隙很小。透过缝隙，能看到外面奔流的河水（虽然依旧污浊，但比涵洞里的地狱好万倍！），甚至能看到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