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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手术室残响与破碎地图 ...

  •   药房厚重的金属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麻醉甜味和沉睡者苏醒的嗡鸣。但隔绝不了那如影随形的“沙沙”声,如同附骨之疽,在死寂中啃噬着每个人的神经。

      眼前是一条更加狭窄、堆满废弃医疗设备(扭曲的输液架、锈蚀的氧气瓶、破裂的担架)的走廊。应急灯光更加稀少,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几乎吞噬了所有光线。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陈腐、如同多年未通风的尘埃与霉菌混合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铁锈味?比李秋的血更陈旧,更厚重。

      “这边!”许姚绪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劫后余生的急促喘息,指向左侧一扇半掩的、上面喷溅着大片深褐色污渍的磨砂玻璃门。门牌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手...室”两个残缺的字。“手术室!结构坚固!可能有出路!”

      出路?于靳心中没有丝毫乐观。纸条上警告的“西区孵化场”如同悬顶之剑。但此刻别无选择,身后药房的门板正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那些苏醒的沉睡者正在试图破门!

      “进!”于靳当机立断。谭晨曦如同影子般率先闪入半开的门缝。许姚绪搀扶着依旧腿软、眼神涣散的姜苬莱紧随其后。于靳最后一个侧身滑入,反手将沉重的金属手术室门用力关上,“咔嚓”一声落下内部插销。

      隔绝了门外的“沙沙”声和撞击,手术室内陷入一种奇异的、更加深沉的死寂。只有几人压抑到极致的喘息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惨绿的应急灯光比走廊更亮一些,勉强照亮了这个空间。手术室很大,中央是一张巨大的、覆盖着同样布满污渍白布的手术台,如同一座冰冷的祭坛。无影灯歪斜地悬挂在手术台上方,灯罩碎裂,露出扭曲的灯管。四周是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器械柜、推车,上面散落着各种形状诡异、闪着冰冷寒光的手术器械——止血钳、骨锯、拉钩…都蒙着厚厚的灰尘,如同被时光遗弃的凶器。墙壁上,巨大的观片灯箱玻璃碎裂,后面是空白的黑暗。角落里,一台老旧的、屏幕布满雪花的心电监护仪,电源指示灯诡异地亮着微弱的红光,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空气冰冷刺骨,那股陈腐的尘埃味混合着更加浓烈的、仿佛渗透进墙壁和地砖里的陈旧血腥气,令人作呕。

      “暂时…安全了?”许姚绪背靠着冰冷的门滑坐在地,大口喘息,后背的伤口在剧痛中麻木。她拿出那枚滚烫的镜片,小心地收好。

      姜苬莱直接瘫倒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发出压抑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精神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于靳没有放松警惕。他像一头巡视领地的孤狼,目光锐利地扫过手术室的每一个角落。手术台的白布下…是否有东西?器械柜的阴影里…是否藏着什么?那台亮着红灯的心电监护仪…为何还在运作?谭晨曦则沉默地走到手术台旁,苍白的手指拂过冰冷的金属边缘,目光落在器械推车上那些蒙尘的凶器上,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地图…钥匙…”于靳低声提醒,打破了压抑的沉默。他从口袋中掏出那串黄铜钥匙和那张染血的纸条。纸条上“护士站…地图…记录…”的字样是此刻唯一的希望。

      钥匙有好几把,形状各异。护士站的门锁是什么样?无从得知。只能一把一把试。但开锁的声音…在绝对的死寂中,无疑是一道惊雷!

      风险巨大!

      于靳的目光扫过众人。许姚绪强撑着点头,眼神示意她来警戒门口和可能苏醒的“沉睡者”。谭晨曦默默走到手术室另一端的门边(通往内部准备间?),侧耳倾听。姜苬莱…指望不上。

      于靳深吸一口气,将钥匙串握在掌心,尽可能用布料包裹,减少金属碰撞声。他走到手术室唯一一扇看起来像是出口的门旁——这扇门通向内部区域,门牌模糊写着“准备间/消毒”。他蹲下身,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金属门板上。

      嘶嘶…死寂中只有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第一把最小的钥匙,插向门锁孔。

      咔哒。

      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中如同鼓点!

      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于靳屏住呼吸,仔细倾听门内门外。没有额外的声响。沉睡者没有被惊动?他轻轻扭动钥匙。

      纹丝不动。不是这把。

      第二把…第三把…每一次插入和尝试扭动,都伴随着细微但刺耳的“咔哒”声,每一次都像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狠狠拨动!冷汗浸湿了于靳的掌心。许姚绪紧握着一把从推车上摸到的、沉重冰冷的手术剪,指节发白,死死盯着手术室中央的白布手术台和器械柜的阴影。谭晨曦贴在另一扇门边,身体紧绷如弓,小小的耳朵微微动着,捕捉着最细微的声响。

      第四把钥匙插入锁孔。
      咔哒。

      扭动。
      嘎吱——!

      一声比之前更响、更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仿佛锈蚀的齿轮被强行转动!

      “呃…嗬…”

      几乎就在声音响起的瞬间!手术室中央,那张覆盖着污渍白布的巨大手术台下,猛地传来一声低沉、嘶哑、如同破旧风箱抽气般的呻吟!

      白布…剧烈地抖动起来!

      “醒了!”许姚绪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手术剪猛地指向手术台!

      于靳的心猛地一沉!开锁声惊动了藏在手术台下的东西!他猛地抽出钥匙,身体瞬间绷紧!

      哗啦!

      覆盖手术台的白布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内部猛地掀开!一个庞大的、佝偻的、穿着破烂染血手术服的灰白色身影,僵硬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从手术台下爬了出来!

      它不像走廊里那些被白布覆盖的沉睡者。它的皮肤是如同尸体般的灰败,布满缝合的疤痕和暗沉的尸斑。巨大的头颅比例失调,光秃秃的头顶布满扭曲的青筋,一张如同被揉烂又缝合的脸上,只有一只浑浊不堪、布满血丝的巨大独眼,占据了几乎半张脸!另一只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一个深陷、流着脓血的窟窿!它的右手,赫然握着一把锈迹斑斑、但刃口依旧闪着寒光的巨大骨锯!左手则拖着一根连接着手术台电源、噼啪闪烁着危险电火花的断裂电缆!

      “嗬…擅闯…手术重地…清除…标本…”独眼怪物用嘶哑、漏气般的声音,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它那只浑浊的巨大独眼,如同探照灯般缓缓扫过惊骇的四人,最终死死锁定在离它最近的许姚绪身上!一股浓烈的尸臭和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

      “跑!”于靳厉吼!这怪物绝不是走廊那些行动迟缓的沉睡者可比!那把骨锯和带电的电缆更是致命的威胁!

      许姚绪反应极快,猛地将手中的手术剪狠狠砸向怪物的独眼,同时身体向后急退!

      当啷!手术剪砸在怪物坚硬的额头上,弹飞出去,只留下一点白痕!

      怪物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挥舞着骨锯,朝着许姚绪猛冲过来!锈蚀的锯齿撕裂空气,发出呜呜的破风声!速度竟然不慢!

      “分散!”于靳吼道,同时冲向器械推车,目光迅速扫过上面冰冷的凶器!他需要武器!

      谭晨曦没有跑向深处,反而极其敏捷地绕到了怪物的侧面,目标明确——那根噼啪作响、连接着电源的断裂电缆!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细长的、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姜苬莱则彻底吓疯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连滚爬爬地朝着手术室深处、那扇谭晨曦之前戒备的门冲去,试图拉开那扇门逃进去!

      “别开门!”于靳和谭晨曦的警告同时响起!

      但晚了!

      姜苬莱已经疯狂地拉开了那扇标着“准备间/消毒”的门!

      门开的一瞬间——

      “嘶嘶嘶——!!!”

      无数道细长、迅捷的黑影,如同离弦之箭般从门内黑暗的消毒间里激射而出!是老鼠!但体型大得惊人,如同小型野猫!浑身皮毛溃烂,露出暗红的肌肉和森白的骨头,眼睛是浑浊的赤红色,带着疯狂的嗜血光芒!它们的目标不是姜苬莱,而是…手术室中央那个挥舞骨锯的独眼怪物!

      鼠群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爬满了独眼怪物庞大的身躯!疯狂地撕咬、抓挠着它灰败的皮肤!

      “呃啊——!!”独眼怪物发出一声更加愤怒和痛苦的咆哮,骨锯疯狂地挥舞,将几只腐烂巨鼠砸成肉泥,但更多的老鼠前仆后继地爬上来!那根断裂的电缆在挥舞中噼啪作响,电火花四溅!

      混乱!绝对的混乱!

      手术室变成了血腥的角斗场!腐烂巨鼠与独眼怪物疯狂厮杀!碎肉、污血、电火花四处飞溅!

      “机会!”于靳眼睛一亮!混乱是绝佳的掩护!他不再犹豫,扑向器械推车,抓起一把沉重、顶端带有锋利钩爪的骨科牵引器!同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推车下层,一个被灰尘覆盖的金属盒子——急救箱?他顺手抓起!

      另一边,谭晨曦如同鬼魅般贴近了被鼠群暂时缠住的独眼怪物,目标直指它拖在地上的断裂电缆!他手中的手术刀如同毒蛇吐信,精准而狠辣地斩向电缆连接电源线的脆弱接口!

      嗤啦!

      电火花爆闪!手术刀被强大的电流瞬间烧红弹飞!谭晨曦闷哼一声,手掌被灼伤,小小的身体被电流余波震得向后踉跄!

      但这一刀并非徒劳!电缆与电源线的连接处被严重破坏,闪烁的电火花骤然变得极不稳定!噼啪声连成一片!

      “让开!”于靳的怒吼响起!他如同蛮牛般冲了过来,双手抡起沉重的骨科牵引钩,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独眼怪物握着骨锯的右臂关节狠狠砸下!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牵引钩锋利的尖端深深嵌入怪物灰败的皮肉和关节骨缝中!

      “嗷——!!”独眼怪物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右臂瞬间扭曲变形,巨大的骨锯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远处器械柜上!

      就在怪物因剧痛而动作迟滞的瞬间,那根被谭晨曦破坏接口、又被怪物自己剧烈动作扯动的断裂电缆,终于承受不住!

      啪!!!

      一声刺耳的爆响!断裂处猛地爆开一团刺眼的蓝白色电火花!强大的电流如同失控的狂龙,顺着潮湿的地面和怪物庞大的身躯瞬间流窜!

      滋滋滋——!!!

      独眼怪物庞大的身躯瞬间僵直!灰败的皮肤下电光乱窜,冒起滚滚浓烟和焦糊味!它那只巨大的独眼瞬间变得一片惨白,随即像灯泡一样爆裂开来!粘稠的脓血和玻璃体飞溅!

      轰隆!

      怪物焦黑的庞大身躯,如同被伐倒的巨木,带着烧焦的恶臭,重重砸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缠绕在它身上的腐烂巨鼠也被强大的电流波及,死伤大半,剩下的发出惊恐的吱吱声,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回了黑暗的消毒间深处。

      混乱戛然而止。手术室内弥漫着浓烈的焦臭味、血腥味和臭氧味。一片狼藉。

      许姚绪靠在墙上,脸色惨白,几乎虚脱。谭晨曦捂着被灼伤的手掌,小脸紧绷,冷汗涔涔。姜苬莱瘫倒在消毒间门口,□□再次湿透,眼神呆滞地看着眼前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于靳大口喘息着,扔掉手中沾满污血的沉重牵引钩。他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独眼怪物尸体旁,一个被它庞大身躯压着、只露出一角的硬壳笔记本!

      他快步上前,用脚踢开焦黑的残肢,将那本染着污血和焦痕的硬壳笔记本捡了起来。封面是暗蓝色的塑料皮,印着模糊的医院标志和“手术记录”字样。

      他迅速翻开。前面的纸张大多被污血浸透,字迹模糊。他快速翻动,直到接近最后几页。

      几行用深蓝色圆珠笔书写的、相对清晰的记录映入眼帘:

      日期:████
      手术:█████(字迹被刻意涂抹)
      主刀:████(涂抹)
      异常记录:
      1. 西区地下三层(B3)样本库发生严重泄露!样本活性异常增殖!具有强烈声波趋性及模仿能力!
      2. “护士”单位███(编号被涂黑)行为异常,确认被样本████(代号:拟声者)寄生模仿!已失控!
      3. 镇静剂(高浓度丙泊酚/七氟烷气体)对███(拟声者)及其衍生休眠体(沉睡者)有显著抑制效果。
      4. 核心孵化场位于B3样本库冷库区。声源(尤其是特定频率尖叫)会加速████(拟声者)母体孵化进程!警告:绝对禁止制造噪音!
      5. 逃离路线:…(此处被大团污血)…通风管道…(模糊)…污水处理通道…(被撕掉)

      记录到此中断。最后几页被撕掉,只留下参差不齐的毛边。

      信息量巨大!
      1. 源头确认:灾难源于西区地下三层(B3)的“样本库泄露”。元凶是一种被称为“拟声者”(███)的寄生体,具有模仿声音和寄生控制能力(解释了模仿护士脚步声的怪物)。
      2. 沉睡者来源:那些覆盖白布的,是“拟声者”的“衍生休眠体”。
      3. 镇静剂有效:印证了纸条和之前战斗的经验。
      4. 终极威胁: B3冷库区的“母体孵化场”!声音(尤其是尖叫)会加速孵化!
      5. 生路碎片:提到了通风管道和污水处理通道,但关键部分被破坏。

      于靳的心沉了下去。终极目标(孵化场)和致命规则(声音加速孵化)明确了,但最关键的逃生路线却被破坏了!通风管道…污水处理通道…具体在哪里?

      “地图…”许姚绪凑过来,声音嘶哑,指着记录本上被污血覆盖的路线部分,眼中充满失望。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处理手掌灼伤的谭晨曦,忽然走到那面巨大的、玻璃碎裂的观片灯箱前。他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拂去灯箱表面厚厚的灰尘。

      灯箱后面并非完全黑暗。在碎裂的玻璃后面,似乎…贴着一张纸?

      于靳立刻上前,用牵引钩的尖端小心地撬开一块松动的碎玻璃。

      一张被贴在灯箱内部、边缘有些卷曲的塑封地图显露出来!

      是医院的平面图!虽然有些陈旧,但关键区域标注清晰!

      于靳和许姚绪精神一振!谭晨曦总能发现被忽略的细节!

      地图显示,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东区二层(2F)手术中心。西区在地下,与东区通过一条狭长的“医疗物资通道”相连。通风管道的主干系统贯穿整个医院,在每一层的设备间有入口。污水处理通道则位于地下一层(B1)的最西侧,靠近锅炉房。

      一条可能的路线在于靳脑中迅速成型:从手术中心找到最近的设备间(地图上显示手术准备间旁就有一个小型设备间!),进入通风管道主干,向下到达B1层,然后通过B1的通道进入西区范围,找到污水处理通道入口!

      “设备间…就在旁边!”许姚绪也看到了地图标注,指向刚才姜苬莱打开、涌出腐烂巨鼠的那扇门——消毒间的隔壁!

      希望重新燃起!

      三人立刻行动。于靳收起地图和记录本。许姚绪扶起依旧失魂落魄的姜苬莱。谭晨曦默默跟在一旁。

      推开消毒间的门,里面一片狼藉,充斥着消毒水和腐烂鼠尸的恶臭。几人屏息快速穿过,来到隔壁标着“设备间”的小门前。

      门锁着。于靳再次拿出那串钥匙。这一次,只试了两把,第二把稍大的钥匙就顺利插入了锁孔。

      咔哒。

      轻微的解锁声在死寂中依旧刺耳。

      于靳动作凝固,侧耳倾听。没有“沙沙”声,没有嗡鸣。

      他缓缓扭动钥匙。

      门开了。

      一股更加浓烈的灰尘和机油味扑面而来。里面空间狭小,堆满了各种管道阀门、废弃电机和维修工具。而在房间内侧的墙壁高处,一个大约半米见方的、覆盖着金属格栅的通风管道入口,赫然在目!

      生路!

      于靳搬来一个沉重的工具箱垫脚,用牵引钩撬开通风管道入口锈蚀的卡扣。沉重的金属格栅被取下,露出后面黑洞洞的、散发着铁锈和尘埃气息的管道口。管道直径足够一个成年人弯腰爬行。

      “进去!”于靳示意谭晨曦和许姚绪先上。

      谭晨曦动作敏捷,率先钻入黑暗的管道。许姚绪将姜苬莱推上去,自己也跟着爬了进去。

      于靳最后一个钻入,回身将沉重的金属格栅尽量拉回原位,虽然无法完全锁死,但也能提供一点遮蔽。

      通风管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前后同伴压抑的呼吸和衣物摩擦管壁的沙沙声。管道内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每吸一口气都带着浓重的土腥味。方向只能依靠感觉和之前地图的记忆向下。

      爬行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带路的谭晨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于靳压低声音问。

      谭晨曦没有回答。黑暗中,于靳只能听到少年骤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几秒钟后,谭晨曦极其轻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传来,在狭窄的管道里如同耳语:

      “…前面…有光…还有…声音…”

      光?在这种地方?声音?!

      于靳的心猛地一紧!绝对安静!规则的核心!

      “什么声音?”许姚绪在后面紧张地问,声音压得极低。

      谭晨曦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极力分辨。他的声音变得更加艰涩,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恐惧:

      “…是…哭声…”
      “…小孩子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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