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环余烬》沈於

17、第 17 章

　　离开迷雾钟楼后，五人沿着怀表红光指引的方向前行。城市的轮廓在身后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密的森林，树木的枝干扭曲交错，枝头没有一片绿叶，只有黑色的藤蔓像头发般垂落，地面覆盖着厚厚的腐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细碎的脚步声在跟随。

　　“这片森林叫‘迷失林’，”沈玥走在最前面，指尖偶尔触碰路边的树干，“古籍记载，它是时间之山的屏障，里面的每一条路都在随时间移位，走错一步就会掉进错乱的时空缝隙。”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的羽毛，正是之前苏晚佩戴过的那枚，“这是时间鸟的羽毛，能暂时稳定周围的时空，跟着它走就不会迷路。”

　　银色羽毛在空中缓缓漂浮，发出微弱的蓝光，照亮了前方的小径。周明的手臂已经好了大半，但毒素残留的地方仍有淡淡的黑色印记，每当靠近黑色藤蔓，印记就会微微发烫。“这些藤蔓……好像在害怕什么。”他伸手靠近一根垂落的藤蔓，藤蔓立刻像受惊般缩回，“和荆棘庄园的藤蔓不一样，它们没有攻击性。”

　　“因为时间之山的力量在压制它们。”林薇举起水银碎片，碎片的银光与羽毛的蓝光交织，“但这种压制越来越弱了，刚才我看到好几处地面在开裂，裂缝里有红光在闪烁。”

　　话音刚落，前方的森林突然剧烈摇晃，地面裂开一道长长的缝隙，红光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将周围的树木染成暗红色。缝隙中传来无数人的低语声，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诅咒。沈聿立刻将众人护在身后，镰刀红光闪烁：“是时空裂隙，镜主虽然消失了，但他造成的时空扭曲还在扩散。”

　　“快躲开！”苏晚突然大喊，一把推开身边的周明。一道黑色的影子从裂隙中窜出，落在众人面前——那是一个没有实体的黑影，外形酷似人类，却只有一双发光的红色眼睛，周身散发着混乱的时间波动。“是时空畸变体，”沈玥脸色凝重，“是时间碎片混乱融合产生的怪物，被它碰到就会被卷入时空乱流。”

　　黑影嘶吼一声，朝着离它最近的苏晚扑去。沈聿挥镰迎上，红光与黑影碰撞，发出“滋啦”的声响，黑影被砍中部位瞬间消散，却又很快从裂隙中吸收能量重组。“普通攻击对它没用！”沈聿后退一步，“林薇，用水银碎片试试！”

　　林薇立刻将水银碎片掷向黑影，碎片在空中炸开，银光形成一张网，将黑影困住。黑影在网中疯狂挣扎，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它在吸收裂隙的能量，必须尽快封印！”沈玥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符文的石头，“这是时间之石的碎片，能暂时封印时空裂隙！”

　　周明见状，立刻上前帮忙，他握紧拳头，手臂上的黑色印记突然发出红光，与时间之石碎片产生共鸣。“我来帮你！”他将手掌按在裂隙边缘，印记的红光顺着地面蔓延，与时间之石碎片的蓝光交织，形成一道封印。黑影失去能量来源，在水银碎片的银光中彻底消散。

　　裂隙被暂时封印，但地面仍在轻微震动。沈聿捡起地上的水银碎片，发现碎片上的银光暗淡了不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裂隙会越来越多，我们必须尽快赶到时间之山山顶。”

　　五人加快脚步，穿过迷失林后，眼前出现了一座陡峭的山峰——时间之山。山峰的山体呈现出奇异的七彩颜色，像是由无数时间碎片凝结而成，山壁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裂缝，红光从裂缝中渗出，顺着山体流淌，在山脚下汇聚成一片红色的湖泊。

　　“那是‘时间之湖’，”沈玥指着湖泊，“湖里的水是液态的时间碎片，能映照出人的过往和未来，但绝对不能触碰，否则会被时间反噬。”

　　湖边的空地上，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符文在红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光。林薇走近石碑，伸手触碰符文，符文立刻发出耀眼的光芒，一段信息涌入她的脑海：“修复时间法则，需集齐三块时间之石碎片，在山顶的时间神殿中启动祭坛。但神殿被‘时间守护者’看守，只有通过它的考验，才能进入。”

　　“时间守护者？”苏晚皱眉，“是和镜主一样的存在吗？”

　　“不，它是时间法则的化身，”沈玥摇头，“它不会主动攻击，但会用最严苛的考验筛选合格者。考验的内容，就是直面自己最不愿面对的过去。”

　　话音刚落，石碑突然裂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身影通体由七彩光芒构成，没有五官，只有一双由符文组成的眼睛，周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你们是谁？为何要登上时间之山？”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人耳膜发疼。

　　“我们是来修复时间法则的。”沈聿上前一步，怀表红光闪烁，“镜主破坏了时空秩序，无数人被困在时间循环中，我们必须阻止这一切。”

　　时间守护者沉默了片刻，符文眼睛闪烁了一下：“修复时间法则，需付出代价。你们愿意接受考验吗？”

　　“我们愿意。”五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时间守护者的身体突然散开，化作无数七彩光点，将五人包围。当光点散去，五人发现自己被分隔在五个独立的空间里，每个空间都映照出他们最不愿面对的过往。

　　沈聿站在一间燃烧的房子里，年幼的自己蜷缩在角落，母亲的身影在火海中逐渐消散，耳边回响着母亲最后的声音：“阿聿，别回头，好好活下去。”而镜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你看，如果你当时交出怀表，你母亲就不会死。”

　　林薇身处古籍记载的灾难现场，她的族人正在被时空乱流吞噬，父亲将水银碎片塞进她手里，推着她逃离：“活下去，找到修复时间的方法。”而她一直逃避的真相在眼前浮现——当年她本可以救更多人，却因为恐惧选择了逃跑。

　　周明回到了十年前的医院，母亲的病床前，父亲拿着时间邮局的信件，眼神空洞地离开，而他却因为赌气，没有对父亲说最后一句“再见”。镜主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当时你挽留他，他就不会走向死亡。”

　　苏晚站在弟弟苏星的病床前，空白邀请函放在床头，镜主的声音诱惑着她：“只要签下邀请函，苏星就能活过来，你再也不用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沈玥则回到了沈聿母亲失踪的那天，她站在时间邮局里，看着镜主将沈聿母亲封印进怀表，而她却因为害怕镜主的力量，选择了沉默。内心的愧疚像潮水般涌来：“如果当时我出手阻止，一切都会不一样。”

　　每个空间里，镜主的声音都在不断诱惑，试图让他们沉溺在过去的悔恨中。沈聿握紧镰刀，红光闪烁：“我母亲的牺牲，不是为了让我沉溺过去！”他挥镰斩断眼前的幻影，火焰瞬间消散。

　　林薇闭上眼睛，握紧水银碎片：“父亲的期望，是让我勇敢面对，而不是逃避！”碎片的银光爆发，灾难现场的幻影逐渐破碎。

　　周明看着父亲的背影，泪水落下：“父亲的选择是为了救母亲，我没有资格责怪自己！”手臂上的黑色印记发出红光，将医院的幻影驱散。

　　苏晚将空白邀请函撕成碎片：“弟弟不会希望我用这种方式救他！”她的眼神变得坚定，幻影在她面前消失。

　　沈玥对着空气大喊：“我已经为过去的懦弱付出了代价，现在我要弥补！”时间邮局的幻影破碎，她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五人同时突破考验，七彩光点再次汇聚，时间守护者的身影重新出现：“你们通过了考验，去吧，时间神殿就在山顶。但记住，修复时间法则的代价，是献出你们最珍贵的东西。”

　　山体突然剧烈摇晃，山壁上的裂缝越来越大，更多的时空畸变体从裂缝中涌出。沈聿握紧怀表，红光指引着山顶的方向：“不管代价是什么，我们都要去！”

　　五人朝着山顶狂奔，时间之山的山顶就在眼前，而那里，除了时间神殿，还有无数的时空畸变体在等着他们，更可怕的是，修复时间法则的代价，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