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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二

      转眼又过去一周,靳翎晔的生日,他父亲靳桓在一家高档餐厅订了一间包间,同往年一样摆了一桌宴席。到场的是他和艾漓两边的家人,以及靳桓公司的几个高层。
      说是生日宴,实际上和商业应酬没什么两样,靳翎晔实在不愿掺和,但为了给他爹面子,还是过去了。

      “靳董,一年不见,贵公子这样貌是越发俊朗了呀。虽然志不在你我踏足之地,但想必将来也定能在别的方面成一番大事业。”这是一个靳翎晔见过但已经不记得是谁的叔叔。
      “多谢夸奖多谢夸奖……”靳翎晔应付着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儿子啊,28了,我也不希望你能和你爸一样了,只希望你能收收心,起码找个稳定点的事做,好好地和小漓过日子,生日快乐。”这是靳翎晔的亲妈。
      靳翎晔对自己的母亲倒没什么抵触情绪,就是长大之后没那么亲近了,听她说完,他也没应声,照旧举杯敬酒。

      “小晔,这些年你把艾漓照顾得不错,如今艾漓怀了咱们两家的孩子,也算是报答你对她的恩情。今天你过生日,我就不说那么多生意上的事了,祝你生日快乐,一切顺利。”这是艾漓的父亲艾岩。
      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靳翎晔跟他都没有太多的交流,就连和这个人的女儿的婚姻都像某种合作一样,冷冰冰按部就班地进行。
      “谢谢叔叔,也祝您一切顺利。”靳翎晔再次举杯。

      祝福的话说了一圈,只剩下艾漓和靳桓没开口,按艾漓的父亲给她定的规矩,她是不能在有这么多男性和长辈的筵席上说话的,所以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靳桓身上。

      “往年我都指望你能听听我的话,学学怎么做生意。今年小漓怀了孩子,我的期望就全转到我这个未出世的孙子身上了,所以对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不会管你了。”
      靳翎晔挑挑眉,毫无敬意,直接端起酒杯喝酒,连举一下都懒得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餐桌上老一辈的资本家都聊得酣畅,场面话一套接着一套。艾漓的父亲坐在她的左边,只是间或地笑一笑,却一直没说话,也没再喝酒。

      “父亲,我可以去一趟洗手间吗?”艾漓小声地询问。
      “去吧。”艾岩沉声道。
      艾漓起身离席,谁都没注意到,片刻后,他也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父女两人在卫生间门口碰面,艾漓毕恭毕敬地低着头给他让路。艾岩却忽然开了口:“有时间去查一查,看看你这一胎是男是女,是女孩的话就打掉,找个借口说是不小心流产的。”
      “好。”艾漓淡淡地应声。

      “你记住当初我让你和那小子结婚的目的。”艾岩说,“我要的不是和那个姓靳的合作,我要的是靳家的所有资产,所有权那一栏的名字姓艾。”
      “我知道的,父亲。”
      “行了,”艾岩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取出一根叼在嘴边,“赶紧回去吧。”
      艾漓点点头,又回到了包间里。

      宴席结束后,艾漓扶着半醉不醉的靳翎晔上车准备回家,车门还没关,靳翎晔却又倏然下了车。
      “你先回去吧。”他说,“我去见个朋友。”
      “好。”艾漓说。

      靳翎晔坐着出租车去了那家娱乐会所,驾轻就熟地点了璩妁的名字。
      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见了面,璩妁立马就闻出了他身上的酒气:“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靳翎晔眯着眼笑,“今天我过生日……”
      “哦。”璩妁道,“生日快乐。”
      “没什么表示?”

      “咱们什么关系,我还需要表示?”璩妁抱怀坐在床边,“况且我连这个门都出不去,也没什么钱,表示不了什么。”
      “咱们什么关系?”靳翎晔猝然一笑,“你觉得咱们是什么关系?”
      “妓子和嫖客的关系。”
      “那么认真干什么?”靳翎晔伸出一根手指堵住璩妁的嘴,他的手指是凉的,而那人的嘴唇是热的,“我觉得我们也算是互相了解了,高低不能算是朋友吗?”

      “什么人和朋友一见面就上床?”璩妁反问。
      “那就是炮/友。”靳翎晔笑道,“多少占了个‘友’字。”
      “你说是就是吧。”璩妁道,“懒得跟你争辩这些。”

      “跟你说话就是有趣,像在喝碳酸饮料……”靳翎晔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不像我家里那位,说什么都只会嗯嗯嗯,寡淡得跟白开水一样。”
      “穿的衣服风格也不一样,她就是清一色的小白裙,你看你呢,大红色,超短裙,露腰露脐露大腿。”靳翎晔舔了舔牙尖,“sexy。”

      “你们男人就是贱。”璩妁毫不留情地道,“那个女人那么听话不是你们驯化的吗?驯化之后又开始说喜欢浑身带刺的。你说你贱不贱?”
      “关键把她驯化的是她老爹也不是我啊。”靳翎晔一脸无辜。
      “都一样。”璩妁讲,“天底下男人都一个样,要么是她爹那样把父权捧得高高在上,要么是你这样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说得对。”靳翎晔毫不避讳地应承,“还有我们家老头子那样两样都占的。”
      璩妁“呵呵”笑了两声,又问:“你真的舍得你爹的资产一点儿都不要?”

      “不要啊。”靳翎晔说,“要那玩意儿干嘛,我不缺钱花不就行了?现在公司在老头子手里,我要钱他就给,以后到了我儿子手里,我要钱他还能不给吗?”
      他翻了个身,调笑着看向璩妁:“我就想浪一辈子,有钱花有人睡,什么也不操心,好好享受活到个七老八十,就够了。所以我别的不想,就是特别惜命。”
      璩妁不想对此做出任何评价。

      靳翎晔看着她,安静片晌,倏而又道:“我给你画幅像吧。”
      “你还会画画?”
      “好歹是美院毕业的呢。”靳翎晔起身,打电话叫人送来了画板和颜料,摆好之后就坐了下来,让璩妁坐在窗台边,提起画笔就开始动手了。
      他画起画来倒是认真得很,连着几个小时都不说话也不带动的,就一会儿看看画板,一会儿看看璩妁,一直画到天蒙蒙亮。

      停笔时,璩妁已经倚着窗台睡着了。靳翎晔伸了个懒腰,不小心碰到画架发出点声响,她睡得不沉,立马就醒了过来。
      “画好了?”
      “嗯。”靳翎晔的语调都是向上扬的,满脸写着骄傲,“过来看看。”

      璩妁走近去看,才发觉这人的学历并不完全是水分,整幅画画得还是很不错的,能看得出水平不低。
      干干净净的窗台,穿着红色短裙的女人,房间里的灯光亮晃晃地照在脸上,背后却是一片漆黑的夜。

      “画得不错啊。”璩妁道,“就是怎么感觉这脸……不太像我呢……”
      靳翎晔笑而不语。

      “这张脸……”璩妁很快反应过来,“是你家里那位?”
      靳翎晔笑着打了个响指:“bingo!”
      璩妁突然没忍住笑出声:“真会玩儿啊少爷,回去拿给她看看?”
      “正有此意。”靳翎晔盯着画欣赏,“我今天才发现啊,原来你大腿上有一块胎记。”

      “怎么?”璩妁斜睨着他,“看过也摸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才发现?”
      “算我眼拙了。”靳翎晔笑笑,说着就用手指在胎记周围划了一圈,而后收回手,“下次再说,天快亮了,我该回家了。”
      璩妁有些意外:“就这么走了?今天不做了?”
      “先欠着。”他道,“下回一起算。”
      说完他收起画,拿上外套,转身出了门。

      靳翎晔回到家,发觉妻子没有和往常一样在门口迎接自己,还以为是时间太早还在睡觉,走到卧室却发现床上也没人,整个房子里转了一圈又喊了几声,他终于确定,艾漓不在家。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在没有告知他的情况下独自出门,她没有朋友,买东西都会有专人送上门,结婚之后除了像昨天那样的宴会,平常靳翎晔根本没见过她走出家门。
      她居然会背着自己做什么事吗?

      靳翎晔突然产生一种仿佛被背叛的失控感。

      他立马给艾漓打去了电话,接通后没等对方出声就劈头盖脸一顿问:“你去哪儿了?去干什么?和谁一起?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艾漓唯唯诺诺不敢大声说话,“我在医院检查,才刚到,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就跟靳董说了一声,他让司机送我过来的。对……对不起……”

      听完解释,靳翎晔才松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见到璩妁就把手机关机了,语气有所缓和:“检查的话叫家庭医生不行吗?为什么还要去医院?”
      “是……是来检测我们孩子的性别,只能去医院。”艾漓说。
      “好,我知道了,你检查完赶紧回来。”
      “嗯,我知道的。”

      说要赶快,但做检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出结果的事。等艾漓回到家,已经是正午了,靳翎晔坐在餐桌旁自顾自地吃着午饭,见她进门,也没什么反应。

      “结果出来了吗?”他问。
      “嗯……”艾漓轻轻应道,“是男孩。”
      “那还挺好的。”靳翎晔说,“过来先吃饭吧。”
      “我……不太想吃。”
      “怎么了?”
      “做检查做得有点难受。”艾漓回答。

      “那你先……哦对了,我给你看样东西。”靳翎晔放下筷子,起身到沙发上拿了那幅画来,展开在艾漓眼前,“怎么样?”
      “这是……我么?”艾漓脸上出现几分不可思议。
      靳翎晔打了个响指:“bingo!”

      “可是……”艾漓欲言又止,她想说自己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画里的窗台和家里的不一样,而且她腿上也没有那样一块胎记。
      但是她又想,丈夫不会希望自己提出这些问题的。

      “喜欢吗?”靳翎晔问。
      “嗯。”

      “喜欢就收起来好好放着吧。”他道,“你要是难受就去休息,醒了想吃饭再叫保姆做给你。”
      “好。”
      艾漓应了一声,便回到了卧室。她关上门,将画铺在床上,细细观察了一遍,然后卷起来收好,放进了柜子里。

      客厅里,靳翎晔刚吃过饭,口袋里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通放到耳边,电话那头传来沉沉的一道声音。

      “老板。”
      “怎么样?”
      “有点麻烦,您给的信息太宽泛了,短时间内很难缩小范围。”
      “不急,慢慢来,拖得越久,才越有趣。”

      靳翎晔生日之后,几乎每隔一周他都会到璩妁那里去一趟,一直持续到艾漓第七次产检。
      璩妁不明白这么一个有钱有闲的花花公子,为什么会揪着她一个人这么久,别人不都是喜欢新鲜感吗,他倒是不厌其烦。
      于是后来有一次璩妁就问他原因。

      靳翎晔回答:“我不喜欢速战速决的游戏,我喜欢拉长战线慢慢磨,一点一点探索,这就是我的新鲜感。”
      她没理解,却也没深究,毕竟相比起那些大腹便便浑身流油的暴发户,她也乐得被一个长相不错说话也有趣的年轻男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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