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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   纪长青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一直在下沉,下沉,但是就没有坠底,好像有什么拽住了他。

      猛地,纪长青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肺部瞬间被冰冷的空气灌满,带着熟悉的消毒水味,呛得他想咳嗽。

      纪长青现在视线说模糊一片,全是朦胧的白。

      天花板、墙壁、床单……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光晕里,让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VIP病房,和他记忆中的那间一模一样。

      白色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只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淡淡的药香。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

      一个纤细的身影正趴在床边,似乎是睡着了。

      是陆白。

      还穿着白大褂,应该是刚下班?

      纪长青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他最后的记忆就是凌彻朝他开了一枪,然后看见陆白跑过来,就没了。

      纪长青动了动手指,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床单,这真实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他还活着。

      他转头看着陆白,这个omega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上心过。

      这么想着,陆白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然后看见醒了的纪长青。

      “……你醒过来了。”陆白抿唇,“伤口还是没有感觉吗?”

      纪长青此时只能发出很轻的声音:“还好,有感觉。”

      “你还很虚弱。” 陆白吸了吸鼻子,“你伤得很重,一直昏迷不醒。”

      “多久。”

      “一个多月吧。”

      那挺久了。

      是挺久了。

      元旦前夜,陈延夏把家里折腾得像棵发光的绿树。

      彩灯缠满旋转楼梯,客厅中央堆着半人高的零食山,音响里循环着吵吵闹闹的新年歌。他正蹲在地上调地灯,门铃一响,趿着拖鞋开门的动作突然僵住。

      门口站着陆白,米白色羽绒服沾了点雪星,而他身侧的人,让陈延夏手里的灯串哗啦散了一地。

      “纪长青?”陈延夏不解,“你不是还得在医院躺仨月吗?陆白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偷着把人带出来的。”

      陆白轻轻扶了下身边人的胳膊,指尖在对方深蓝色家居服的袖口处顿了顿,温和地笑了笑:“他已经不是纪长青了。”

      “啊?”陈延夏彻底懵了,“那他是……”

      “避嫌。”陆白抬眼时,恰好瞥见别墅里晃出来的黑色身影,声音轻却清晰,“现在,他叫乌禾。”

      “乌禾……”陈延夏还在琢磨这名字的意思,客厅里已经传来熟悉的笑声。

      凌彻穿着黑色连帽衫,看见门口的人,挑着眉把啤酒往鞋柜上一放,自然地伸手拍了下纪长青的肩膀。

      “还以为你得等开春才能下床。”凌彻的笑落在乌禾苍白的脸上,“陆医生的医术倒是比以前更好了。”

      纪长青说:“是的。”

      凌彻把灯串丢给陈延夏,转身去厨房拿了杯温水递到纪长青手里:“少喝凉的,陆白说你还得养俩月。”

      “改名了?”凌彻在他身边坐下,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乌禾,听着倒比纪长青顺耳。”

      “你怎么最近又变回去了,温和一点不好吗。”纪长青在桌子上拿了颗糖,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甜味漫开的瞬间,他轻声补了句,“和纪家没关系了。”

      凌彻没接话,只是拿起桌上的坚果罐,挑了几颗杏仁剥好,推到他手边。

      陈延夏举着杯果汁跑过来:“合着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你们这演的哪出啊!”

      “没演。”

      吃饭之前他偷偷把陆白拉到一边,小声说:“其实我以前一直以为纪……乌禾是那种特别抽象的人。”

      陆白不经常上网:“怎么抽象?”

      “就是,”陈延夏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是那种干什么都漫不经心的那种。”

      陆白沉默片刻:“他以前确实是这样。”

      “现在呢?”

      “也是这样。”

      陈延夏表示真神奇。

      “可是刚刚没看出来啊。”

      “那是因为他还没完全恢复,没有那么好的心情。”

      下一秒,阁楼传来纪长青的声音:“凌彻!你家的女尸呢?!”

      陈延夏:?

      凌彻:“……”他一直很不理解这个谣言是从哪传出去的,“我家哪来的那东西。”

      纪长青控诉道:“小白说的。”

      陆白:?

      陈延夏立马带着陆白去看戏,正好听见凌彻毫不犹豫地说:“他骗你的。”

      “不可能!”

      “其实我也想知道。”陈延夏看向陆白。

      当事人无奈解释:“五年前吧,我来过这里一次,那时候凌夫人的实验室还没有清理完,有个戴了假长发假人偶躺在实验台上面,我先进来了,然后就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是以前的,然后让我把抱出去,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

      那很有故事了。

      半夜一群人聚在沙发上等着跨年。

      陈延夏缩在沙发角落,手里偷偷举着手机。

      他打开相机,镜头对准了眼前这幅热闹又温馨的画面,调整了一下角度,让自己半张带着坏笑的脸也挤入了取景框,按下了快门。

      沙发正中央,凌彻陷在柔软的抱枕里,低头专注地看着手机,头也没抬,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不知道在跟谁聊天,还是在浏览什么奇怪的东西,反正他一直这个样子。

      厨房门口,陆白正弯腰打开冰箱门,想拿一瓶酸奶。

      他动作轻柔。就在他伸手碰到酸奶瓶的时候,一只手从他身后伸了过来,抢先一步把酸奶拿走了。陆白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转过头,纪长青站他后面低头看着他,想亲下去然后被陆白一把推开。

      另一边的茶几旁,陈延洲正鬼鬼祟祟地探着身子,伸手去够茶几最里面的一袋薯片。

      那是陈延夏特意藏起来的限量版口味,叮嘱过谁都不许动。陈延洲的动作很轻,生怕被人发现,眼睛还警惕地瞟着四周。

      “陈延洲!你手往哪儿伸呢?!”

      一声清脆的呵斥突然响起。陈延洲吓得手一抖,薯片袋掉在了地上。

      他尴尬地转过头,看到佳佳叉着腰站在他身后,一脸怒气地瞪着他

      “我、我就想尝尝……”陈延洲小声辩解道。

      “想尝尝不知道说一声吗?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佳佳捡起地上的薯片袋,拍了拍上面的灰,“这是延夏特意留的,你想吃也得等他同意!”

      最边上陆裳卿正在骚扰陆停,他想干什么,她就先一步抢走。

      他想拿苹果,陆裳卿又眼疾手快地抢走了他放在桌上的苹果。

      这已经是陆裳卿抢走的第N样东西了。

      陆停脸上的礼貌微笑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他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有些炸毛:“陆裳卿!”

      陆裳卿笑起来。

      十二点。

      “新年快乐!”

      凌彻终于放下了手机,抬起头,看向身边的陈延夏。

      “你刚刚拍什么呢。”凌彻靠近他说。

      陈延夏看起来很无害:“没拍你。”

      凌彻。”陈延夏转移话题,“发什么呆呢,新年了,不打算许个愿吗?”

      凌彻笑了笑:“我没那么多讲究。”

      “那可不行,”陈延夏一脸认真地说,“新年许愿很灵的,我刚才就许了个愿。”

      “是什么?”

      “不告诉你。”

      凌彻又笑起来:“我没愿望。”

      确实没愿望了,因为想要的都在身边。

      ————————————

      纪长青那个新名字看着有点难受,所以我还是写了他的原名,只要知道这个名字就好啦(*?I`*)

      陆裳卿和陆停在下本《倒春寒》会有介绍,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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