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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以命入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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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原答应了和友叔合作。
如果在以前,友叔还要再抻一抻,探一探,不知为什么,他对项原始终无法完全信任。
但现在太急了,老板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手底下不止自己一个得力干将,多少人盯着这个时候想要上位。友叔从年轻起做事从来雷厉风行毫不留情,这也是老板器重他的理由,这么多年,他杀了很多人,有外面的也有里面的,得罪过的人更多,他的仇敌太多了,友叔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友叔不一定深信血禩延命,但他还需要一段时间,哪怕是几天。现在他们都在抢着卖给老板预期,这个预期能决定在老板死之前,权利的过渡方向。
他终于抢在众人之前抓到了净童。如果当时就做了所谓的血禩,也不会留给戴不凡可趁之际。
是的,不能再耽误了,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天刑危日就在明天,友叔一咬牙,第一次决定冲动一把,成不成就在此一举了。
既然决定了,所有的事情就要抓紧准备。友叔在囚禁室跟项原谈了很久,项原定好了合作对象,也不再藏着掖着,说的东西很契合他的预期,把《洞章书》里很多不明之处都补齐了。看来《祭言》是真的,难怪戴不凡迫不及待来找她合作。
如果真的被戴不凡截了先…想到这里,友叔几乎出了一层薄汗,他很久没有这么被动过了。
“血禩要在哪里做?”地点、人物、环境,放在哪里都是最重要的。
项原知道友叔心里有数,但总要别人先说,他再做决定的。
项原想了想,说:“血禩既然是为了延寿解障,按照书里写的,要乞北斗,最合适的方位应该是北镇山脉的鹿曲山。”
友叔这些年对《洞章书》等东西也是深入研究过的,的确鹿曲山位置合适,在山脉最北端。刚要点头答应,不知怎地又转了口:“青栾山紧挨着鹿曲山,我看就在青栾山也合适。”他从不信任别人,自己选的才安心。
项原微微一笑:“也行。”鹿曲、青峦两山依偎相连,同在最北处,犹如双星,的确青峦山也是极合适的。
就在此时,门“嘭”地打开,戴不凡微微气喘的出现在门口。
以前友叔和戴不凡之间的矛盾虽然很剧烈,但以往大多时候的表现形式为面和心不和,可今时不同往日,一来组织内部正在关键时刻,人心躁动;二来戴不凡也要引走友叔,给陈力创造换人的机会。
戴不凡态度极其恶劣跟友叔吵起来了,两人越说越是激动,说完了近日的过节又翻曾经的龃龉,戴不凡大喊:“你向来目光短浅,自私自利不顾大局,以前还算了,现在还搞这一套,简直不知所谓。”他看上去很激动,甚至欺身向前,像是想要动手的样子。
有病!这疯子发什么神经,难道还想打他?友叔往旁边挪了一步,谁知戴不凡以为他要走,竟然伸手扯住友叔,唾沫星子依旧喷个不停。
戴不凡今天不寻常,做派不同以往,情绪激动得也与往常大不相同。
友叔用力一拽,竟然挣脱不了,他看着戴不凡死死抓着自己的手,忽然皱眉,不对!戴不凡在干什么?友叔素来谨慎多思,事出反常必有妖,戴不凡发疯是因为什么?他本来以为戴不凡的反常也是因压力过大,精神紧绷所致,可如果不是呢?
戴不凡紧紧拉着友叔,不让他走,友叔想了片刻,陡然心头一紧,他拖着自己难道是在外面搞鬼?
像是要印证他的猜测,腰间的对讲机忽然发出骚乱的声音。有人在里面大喊:“你们是什么人?”
“有人闯入!有人闯入!”
连着数声预警,友叔这下哪里还顾得上戴不凡,推开他就往外走。戴不凡也往外去,只是临出门前,神色不明地看了眼项原。
从刚才起,项原就一直默不作声,她看不懂戴不凡要做什么,所以闭嘴多看是最好的选择。
她也看出来戴不凡与以往不同,格外的焦躁,但是她不知道这份焦躁是真的还是他故意装出来给友叔看的。
动脑子斗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跟聪明人斗智,一个判断失误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可是戴不凡到底要做什么?项原摸不清楚,她感到一股浓重的不安感,囚禁室里越安静她越不安。就好像外面在酝酿着与她息息相关的大风暴,而她却一无所知。
没过多久,门又打开了,来了两个人。男人一进来就关上门,站在黑暗里,一枪把监控打碎。
项原看了他们一眼,深深蹙起眉峰,她知道她为什么会感到不安了,她不知道是谁让他们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来此的目的,只能装作不认识:“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陈力说:“张旧让我们救你出去。”
张旧?原来是他。救她出去,这么说就有些可笑了,不过是不想让她落在友叔手里罢了,这么一看,很可能张旧与戴不凡结盟了,又或者张旧本就是戴不凡的人。
见刘招弟还低着头没有动作,陈力很不耐烦地催促:“快,你俩把衣服换了。”
没想到刘招弟这时犯了倔劲:“男女有别,你先出去。”
这时候还讲究这个?这个小刘真是又蠢又麻烦!陈力不善言辞,况且这个时候了,外面引起骚乱的兄弟不知道能撑多久,友叔随时有可能回来,不能功亏一篑。陈力愤愤瞪了她一眼,粗声粗气:“给你们两分钟,赶紧换衣服,一会儿人回来了,咱们都得死这儿!”
陈力出去了,囚禁室只剩下项原和刘招弟两人。
“你为什么会来?”项原模样很平静,甚至有些冷硬,但声音却抖个不停。她做了这么多,来这里头跟他们搏命,就是想要留给招弟一个平静的生活,可为什么招弟会过来,“是张旧趁警察不注意抓了你吗?”不应该呀,她之前做了万全的准备,除了让招弟和张旧都被警察盯上以外,她还请兰欣照顾招弟,兰欣家庭背景不一般,只要招弟和兰欣在一起,至少短时间内,能保证招弟的安全。
刘招弟摇头:“姐姐,我知道这是一件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事情。所以我不可能安安心心坐在那里,看着你一个人拼命,”她很认真,很诚恳,“我可以帮你,你相信我。”时间不多,她说得很快,“张旧现在躲在兰湾区那边的城中村,紧挨着乐园奶茶店的一栋老旧房子的二楼。”
“我今天跟着他一路往南走,后来上车蒙上了眼睛,但我在路上一个地方听到了兴奋的尖叫声和音乐,像是经过了一个游乐园,然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听到了密集的公交车进出站的刹车声和调度的喇叭声,应该是经过了一个公交车总站......这里像是一个康复中心,但我没去正面,没看见名字。”刘招弟很细心,她说的内容也非常有用,通过她的描述,在地图上找到相应的点,应该能准确地找到她们现在的位置。
项原也不拖沓,接着说她的信息:“我跟友叔谈好了合作,天刑危日就在明天,明天会在青栾山做血禩,我跟他们说了,祈愿之人必须自己到场,我估计明天这个组织的重要人物都会去青栾山。明天在那里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她知道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要想抓出那些魔鬼,她就得舍掉自己的这条命。
与虎相斗,只能以命入局。
项原的打算是自己作为血禩的祭品,必死无疑,但那些人也不能活,恶魔应该在地狱待着,怎么能在人间?她不介意以自己作饵,最后推他们一把。
这里太危险了,她出不去了,可招弟不能留在这里,一定要尽快出去。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招弟要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