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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暴雨、旧伤与崩溃的壁垒 ...
基于那诡异而高效的“远程”合作,港口智能化方案的框架得以迅速搭建。但后续更多细节的敲定和深化,需要大量面对面的讨论、图纸比对和数据验证,绝非隔着几米远靠喊话就能完成。
僵持再次出现。
谭又明依旧拒绝主动靠近沈宗年的办公区域,而沈宗年似乎也拉不下脸来再次“纡尊降贵”坐到他身边的地毯上。重要的合作再次陷入停滞,只剩下冰冷的邮件往来,效率低下,误解频生。
这天下午,天气骤变。原本晴朗的天空迅速被铅灰色的乌云吞噬,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顷刻间暴雨如注,砸在落地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整个世界变得昏暗而压抑。
谭又明正对着电脑屏幕上一处复杂的数据接口图皱紧眉头,试图独立解决,却总觉得卡在某个关键点上,无法突破。沈宗年发给他的邮件意见犀利却简洁,他反复看了几遍,仍不得要领。
焦躁、挫败感,加上窗外恶劣天气带来的烦闷,让他的情绪降到了冰点。左腿那处旧伤也开始凑热闹般地隐隐作痛,像是无数细针在骨头缝里扎,提醒着他那场不堪回首的事故。
他烦躁地扔开鼠标,试图站起来活动一下,却因为心神不宁和腿上的刺痛,起身时拐杖没有撑稳,身体猛地一歪!
“唔!”他闷哼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毯上!受伤的左腿恰好磕在了旁边的实木茶几角上!
剧痛瞬间袭来,远比平时的隐痛要尖锐猛烈百倍!痛得他眼前发黑,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蜷缩在地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只能发出压抑的、痛苦的抽气声。
巨大的动静立刻惊动了外间的沈宗年。
几乎是在谭又明摔倒发出声响的下一秒,沈宗年就已经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电脑屏幕上的视频会议还在继续,下属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他却完全听不见了。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里间那声痛苦的闷响牢牢抓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骤然停跳了一拍。
“会议暂停!”他对着麦克风仓促地扔下一句,甚至来不及等对方回应,就一把扯下耳机,冲进了里间。
当他看到谭又明蜷缩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沁满冷汗,双手死死抱着左腿,痛苦得浑身发抖时,沈宗年一直紧绷的、冰冷的理智,瞬间彻底崩断!
“明明!”
那一声呼喊,不再是平日冷硬压抑的“谭又明”,而是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恐惧和撕心裂肺的疼惜!是他深埋心底、十几年都未曾再唤出口的称呼。
他几乎是扑跪到谭又明身边,手臂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微微颤抖,想碰他又不敢用力,声音嘶哑得变了调:“摔到哪里了?腿是不是?很疼?别怕,别怕…我看看…”
他小心翼翼地、试图查看谭又明紧抱着的伤腿,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稀世珍宝,与他刚才冲进来的迅猛形成了鲜明对比。
谭又明痛得意识模糊,只觉得那尖锐的疼痛几乎要将他撕裂。恍惚中,听到那声久违的、带着巨大恐慌的“明明”,感受到那双小心翼翼扶住他的、冰凉却在微微发抖的手,一直强撑着的委屈、恐惧、脆弱和依赖,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故作坚强的壁垒。
“呜…年仔…”他疼得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声音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全然的依赖,像小时候摔疼了那样,本能地抓住沈宗年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疼…好疼…我的腿…是不是又断了…”
那带着哭音的、全然的依赖和信任,像最锋利的箭,精准地射穿了沈宗年层层包裹的冰冷外壳,直刺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没有!不会断!不会的!”沈宗年急切地保证着,声音因为心疼和害怕而剧烈颤抖,他再也顾不得任何距离和克制,手臂穿过谭又明的膝弯和后背,小心翼翼地将疼得浑身发软的人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医生!叫医生!快!”他抱着谭又明,朝着门外厉声嘶吼,那声音里的恐慌和暴戾。
沈宗年抱着谭又明,快步却极其平稳地走向卧室,将他轻轻放在床上。谭又明的手依旧死死抓着他的衣襟,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眼泪濡湿了他昂贵的衬衫,呜咽声像小兽的哀鸣,一下下砸在沈宗年心上。
“不怕…明明不怕…医生马上就来…”沈宗年半跪在床边,一只手任由他抓着,另一只手极其轻柔地、一遍遍地拂开他被冷汗浸湿的额发,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柔哄慰,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哽咽,“我在…年仔在这里陪着你…没事的…”
他所有的冷静、自持、冷漠,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只剩下全然的恐慌和心疼。那场车祸带来的阴影再次笼罩了他,他害怕极了,怕再次失去,怕他疼。
家庭医生以最快速度赶到,仔细检查后,松了口气:“万幸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应该是磕碰正好刺激到了旧伤处的神经和软组织,所以疼痛感会特别剧烈。静养一下,用些活血化瘀和止痛的药就好。”
听到医生的话,沈宗年一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猛地一松,差点虚脱。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血丝依旧骇人,但情绪已经稍微稳定。
医生处理完,留下药膏和口服止痛药,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卧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谭又明逐渐平复下来的、细微的抽噎声。
疼痛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缓解,谭又明的意识也慢慢清晰。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他不仅在那人面前摔得那么狼狈,还哭得稀里哗啦,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手,甚至…还喊了那个很久没喊的称呼…
巨大的羞窘和尴尬瞬间淹没了他。他松开攥着沈宗年衣襟的手,扭过头,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不敢看他,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沈宗年看着他这副鸵鸟样子,哪里还有刚才那脆弱可怜的模样?心底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彻底松开,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后怕交织在一起,涌上心头。
他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只是去卫生间拧了一把热毛巾,回来坐在床边,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扶正谭又明的脸,仔细地替他擦掉脸上未干的泪痕和冷汗。
他的动作专注而温柔,指腹隔着温热的毛巾,轻轻擦过谭又明的眼角、脸颊…那小心翼翼的力度,仿佛在擦拭一件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
谭又明身体僵硬,心跳如擂鼓,闭着眼不敢睁开,睫毛因为紧张而剧烈颤抖着。沈宗年的指尖偶尔划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阵战栗般的酥麻感。
擦完脸,沈宗年又拿起药膏,撩开谭又明的裤腿,看到膝盖上方那处被磕得青紫肿胀的伤痕时,他的眼神骤然一沉,周身气压瞬间变低。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愈发轻柔,将药膏仔细地、一点点涂抹开,用指腹极轻地揉按着,促进吸收。
他的手掌温热,力道恰到好处,揉散了瘀血,也仿佛揉散了谭又明心里那层坚冰。
空气中弥漫着药膏的清冽气味和一种无声的、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和隔阂,而是一种…暧昧的、紧张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的躁动。
良久,沈宗年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妥协:
“那天晚上…是我不好。”
谭又明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他。沈宗年…在道歉?
沈宗年没有看他,依旧专注地揉着他的伤处,侧脸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柔和了些许,却依旧紧绷。
“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不该…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难堪。”他艰难地措辞,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只是…”
他停顿了很久,仿佛在权衡什么,最终,那些更深层的、关于恐惧和占有欲的原因,还是被他咽了回去,只是低声道:“…怕你出事。”
谭又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胀。所有的不满、委屈和愤怒,在这句笨拙的道歉和那句“怕你出事”面前,忽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想起车祸后沈宗年不眠不休的守护,想起他刚才冲进来时那惊惶失措的眼神,想起他抱着自己时微微发抖的手臂…
原来,那些专制的、不近人情的禁锢背后,藏着的,是这样深沉的、几乎扭曲的恐惧。
他忽然就…没那么生气了。
“我…”谭又明张了张嘴,声音还有些沙哑和哽咽后的软糯,“…我也有错。我不该说那些…还不起的话…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话一说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
仿佛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和坦诚,捅开了一个小口。
沈宗年揉按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向谭又明。谭又明也看着他,眼睛因为刚才哭过,还水汪汪的,带着点残留的委屈和刚刚升起的、不知所措的迷茫。
四目相对。
空气中那根紧绷的弦,仿佛嗡地一声,断了。
某种被压抑了太久、隐藏了太深的东西,在这一刻,透过那层被泪水洗净的伪装,赤裸裸地暴露在了彼此的目光中。
有心疼,有后怕,有歉意,有理解,还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滚烫的、让两人心跳同时失控的情感。
沈宗年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眼神暗沉如墨,里面翻涌着谭又明看不懂的、却让他心慌意乱的波涛。他缓缓低下头,朝着谭又明靠近…
谭又明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然而,触碰并没有落下。
沈宗年在距离他唇瓣仅一寸的地方,猛地停住了。
他剧烈地喘息着,像是在与某种强大的力量做斗争,最终,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直起身,转开了视线,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几乎是仓惶地站起身,大步离开了卧室,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房门被轻轻关上。
谭又明缓缓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失落和…莫名的空荡。
刚才那一刻…他以为…
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一缕夕阳的金光,顽强地穿透云层,照射进房间,落在凌乱的床铺上,也落在谭又明混乱的心上。
冰冷的壁垒似乎坍塌了,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依旧是深不见底的、汹涌的暗流和未解的谜题。
只是,有些东西,终究是不一样了。
我就喜欢写不挑明之前的样子嘿嘿 话说大家真的不去看一下《醉春风》吗呜呜呜,我的酒馆小老板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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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暴雨、旧伤与崩溃的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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