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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她的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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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退出学生会的申请在退出副本不久就批下来了。
喻栖悠闲地废了一个月,没有学生会的一堆麻烦事,连睡觉时间都变多了。
她这段时间就忙着上课,睡觉,还找江遇迟蹭了几顿饭,关系倒是熟稔了不少。
林月这个月都不在宿舍,听她说是家里发生了点事,不过她没细说,喻栖也不多问,只让她好好休息。
没有林月,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林月是她在大学的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了,毕竟喻栖平时也懒惰社交,只窝在床上,朋友自然也没多少。
她俩会认识还是林月主动来找她的。
刚入大学的她性格孤僻,不主动与人搭话,也从不争取什么表现的机会,总是安静地待在角落。
在很多人眼中,她大概像个难以接近的洋娃娃,漂亮,却冷冰冰的。
不过林月不一样,她太社牛了。
喻栖突然想起开学第一堂课她就迟到了,急匆匆冲进教室,一屁股坐在喻栖旁边的空位上。
整节课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喻栖当时简直烦得想立刻换座位。
后来一回到宿舍发现那个迟来的室友就是她,那简直是,天塌了的感觉。
可也正是林月,像一束光照进她沉寂的世界。
不知不觉间,喻栖被她的开朗感染,渐渐学会了如何与人相处,身上的孤寂也褪去了些许。
只是她太懒了,所以还是没什么好朋友。
不管怎样,希望她一切顺利吧。
喻栖停止乱想,随手套了一件低调的白色T恤,再随手拿了顶白色帽子扣在头上。
这件T恤还是她趁江遇迟不注意偷偷丢进购物袋的,没有任何图案,只有很单调的米白色。
喻栖当时一眼就看中了,比起江遇迟选的那些看着就很贵的裙子,她更喜欢t恤。
毕竟裙子用处不大,她又没什么出门,副本内也不能穿。
不过她当然也喜欢那些美美的裙子,哪个女生不喜欢把自己扮得美美的啊。
所以她倒是穿了几次,好像都是去找江遇迟蹭饭的时候,毕竟那位江大少去的地方都......高级哈。
出门前喻栖照了下镜子,完美,今天人设是:低调的女大学生!
——
早上的太阳很大,但不刺眼,温温的,很舒服。
早上的街道空空如也,没什么人。
在没人的角落,喻栖悄悄上了一辆专车。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轮碾过最后一段坑洼土路,扬起的灰尘像一段陈旧破败的记忆,慢腾腾地落回原处。
一栋白蓝色的建筑出现在视野尽头,慈心孤儿院。
与记忆中那个又矮又破的建筑,那个生锈的铁大门截然不同。
喻栖推开车门,空气中那种弥漫着枯草和潮湿墙皮的气味已经不见了。
呵。
喻栖推开那扇门。
空旷的院子,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在角落玩着褪色的积木。
见她进来,纷纷好奇地抬头看她,眼神怯生生的。
喻栖对他们笑了笑,他们却立刻低下头,缩了缩肩膀。
她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向院长办公室,鞋跟敲在地面上,发出叩叩的声音。
还真是,大翻新啊。
她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这片地,还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地呢。
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她轻轻地敲了一下,里面立刻传来回应。
“请进。”,是院长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贯的温和,只是似乎比记忆里苍老了些。
喻栖推门进去。一个中年妇女正伏案写着什么,闻声抬头,推了推那副老花镜。
看清是喻栖的瞬间,她脸上迅速绽开一个惊喜的笑容。
但她没有错过那笑容底下极快闪过的一丝不自然,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小栖?你怎么回来了?也没提前打个电话。”院长站起身,绕过桌子走来,动作略显匆忙。
喻栖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放了一万块。
“我回来看看您。”喻栖将信封递给她,“这是我存下的一些钱,不多,给孩子们买点需要的。”
一万块,不高调,也不容易让人怀疑。
院长瞥了眼信封,没有推拒,只是眼神更加复杂了些,只是连声道:“你这孩子,总惦记着这里,自己上学也不容易…”
她转身去拿暖水瓶,手似乎有些不稳,水杯在微微颤抖。
“难得回来。快坐,我给你倒杯水。”
水流注入茶杯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热水溅了几滴在斑驳的桌面上,院长有些忙乱地擦拭。
喻栖没有上前帮忙,只是安静地看着。
虽然孤儿院几乎大翻新了,但办公室的陈设却没什么变,只是比起记忆中更旧了一些。
墙上的奖状泛黄,孩子们的照片换了新的一批,但笑容依旧天真。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最后落回院长略显佝偻的背影上。
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喻默默叹了口气,最终开口,声音平和,“院长妈妈。”
“其实我这次回来,还想问问一些以前的事。”
院长端着茶杯转过身,努力维持着客套的笑容:“什么事?你说。”
"从小学校总教我们做人要知恩图报。"喻栖也不打哑谜,直奔重点,"我知道您也害怕我。"
她看见院长的背影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可是您没有因此伤害我,或是暴露我。说实话,我很感谢您。"
喻栖真诚地说,"当你若是没有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番话并非是客套或什么虚伪的谎言,喻栖心底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院长愣了一下,"我以为...你会怪我。"
她小心地把水杯端到喻栖前,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她看着喻栖,不知不觉,当年那个小女孩也长那么大了。
"当年赶你走...我一直很愧疚。",院长慈祥地看着她,此刻眼中的惧怕倒是淡了不少,多了几分真挚。
毕竟这么多年,她也算看着这个小女孩长大。
"小栖啊,其实你不应该谢我。"院长眼中似有泪水,她到底还是个善良的人,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愧疚中。
"当年若不是那位先生的捐款...若不是他指定让你留着..."
"小栖...院长对不起你...."那滴泪终于还是轻轻落下,当年的她,别无选择。
为了其他孩子的安全,她不得不囚禁喻栖。
喻栖也不为难她,轻轻握住她的手,"院长,我从来没有怪过您。"
"我回来也只是想问问,当年捐款的人,是江遇迟吗?"
院长诧异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她点了点头:"捐款的人确实是江先生。"
喻栖没有惊讶,心道果然是他。
喻栖没有马上离开,被院长拉着寒暄了几句,也说了一些她现在的生活。
不过隐瞒了江遇迟和副本的事。
——
一段时间后,她走出孤儿院。
天空还是那么蓝,太阳微微有些刺眼,照在她皮肤上还有些刺痛。
喻栖深吸一口气,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所,占据了她一些童年的孤儿院。
她突然就想起了一些事。
当年的她被定为失败品,本该被销毁,可在过程中她的异能失控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实验室发生火灾时,防护机制意外开启,所有人被困在里面,无人生还。
只有,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女孩逃了出来,手上还抱着一盆花。
小女孩正是喻栖,那是年幼的她第一次走出实验室。
她无处可去,最终走到了慈心孤儿院附近,被外出买菜的院长发现,于心不忍,将她带回。
喻栖心里一直很感谢院长,当时若是没有院长,说不定她已经被其他实验室的人发现,抓回去拷问了,不可能过得那么好。
不过喻栖当时并不会和其他同龄人玩,只是每天待在房间,对着一盆花说话。
是院长说花花需要晒太阳,她才愿意走出房间,偶尔和花花一起在草地上晒太阳。
她的指尖偶尔会出现藤蔓,但不会伤害其他人,院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喻栖,花花,和其他孤儿院的小朋友就这样一天天慢慢长大。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喻栖长大,她体内的能力越来越不稳定,出现了几次暴走,误伤了其他人。
院长没有办法,她一直都知道喻栖不是正常小孩,可当看见那个比人高的藤蔓朝她打来时,她害怕了。
于是在喻栖难得稳定的时候,她主动提出让喻栖离开。
小女孩不哭不闹,默默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孤儿院大门。
这也是院长一生都在愧疚的事,可当年的她,没有任何办法。
她不只是她,她的身后还有很多个和喻栖一样可怜的普通孩子。
只是后来那个男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院长至今都忘不了那个长相帅气,气度不凡的男人出现在她的办公室,给了她一笔足够让孤儿院重新翻新好几次的钱。
院长这一生,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男人把支票放在桌上,淡淡地说:"不管以什么方式,让喻栖继续待在这里,直到成年。"
当时院长还纳闷要去哪里找喻栖,结果某天出门就见到缩在路边脏兮兮的她了。
院长把她带回,并清空了后院的一个废弃仓库,将喻栖安置在那里。
是安置,也是囚禁。
如此危险的喻栖,已经无法再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了。
她看着喻栖就这样在后院慢慢长大,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那朵食人花却在慢慢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