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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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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将东西放在干净的置物架上,然后不紧不慢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按理说,商侥已经看过这一幕好几回了。
但没有哪一次像此刻这样,在被他视为安全区的自家浴室里,头顶加热灯明媚如阳光下,alpha的身材被照得一览无余——每块肌肉都如精心雕刻般恰到好处,肩宽腰窄,腹肌线条清晰分明,仿佛每一个下陷的阴影都盛满着无限精力,绝非是在健身房里随便练练就能出来的漂亮精悍。
不仅如此,alpha的姿态实在坦荡,充斥着扑面而来的攻击性,高大身躯赤|裸着一步步压近,腿间......即便在蛰伏状态下也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让人移不开眼的同时心生畏惧。
alpha就这样越过干湿分离的透明玻璃门,来到了浴池边。
商侥早就习惯性地垂下视线,但当他陡然被alpha居高临下的阴影笼罩时,浓重的不安感从四面八方刺向裸露的皮肤,激起头皮连着后背一阵发麻。
他不得已,在浴室灿亮暖光之中昂起头,而alpha摄人心魄的目光藏在阴影之下,恍若能直直看清灵魂。
商侥缓缓眨了眨眼,今晚一些列事情积攒而来的困惑,终于化成眼睫上氤氲的雾气,眼泪般落下。
没错,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但也正因此,他才陷入到巨大的不可置信之中,只能喃喃吐出几个字,“先生......?”
alpha却一言不发,在他的疑问声中踏入浴缸。
商侥立刻噤声。
溢出的热水匆匆循着排水孔流走,带起阵阵水波拍回在商侥的皮肤上,他的发尾已经湿成了一束一束,柔亮地黏在还未褪去绯红酒气的脸颊与后颈上,卷曲出勾人目光的水泽。
偏偏他本人毫无所觉。
商侥呆呆维持着抱腿昂头的姿势,随着alpha的逼近,象征性地往后缩了一下,便退无可退地贴在了浴缸的角落里。
alpha对此满意了。他眼里的情绪已经一压再压,此刻复杂幽邃如深渊,却又像潜藏着某种巨怪,时不时要翻涌出几根凶恶暴躁的触角来。
终于,他忍无可忍朝着角落俯下身,一字一句道:
“到底是谁,和你说了多余的话?”
——到底是谁,让你敢一而再、再而三如此抗拒我,逃避我!?
商侥薄得几乎透明的眼皮一颤,一言不发。
这个细微的反应立刻被alpha捕捉,回想起刚才找干净衣服时巡视过整个跃层,确实并未发现第二个人的生活痕迹或味道。
alpha双眼微微一眯,略微思索后立刻有了答案:“肖衔?”
商侥没想到alpha竟毫不犹豫怀疑自己的好友,顿时流露出一点诧异。
平心而论,肖衔是个无可指摘的优秀医生,而且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位肖医生至始至终其实都希望beta能够留下。
此时此刻,商侥自觉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没必要再连累其他的人;再者换个角度想,眼下他再如何挣扎也无法避免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那还不如遵从本心——
“......没有别人。”
商侥隔着弥漫四溢的水雾,试图重新看清这个今晚打破他以往认知的alpha,嘴唇蠕动片刻,前所未有地反驳道:
“还是说先生觉得,我很容易听信他人么?”
alpha微微眯起眼睛。
不断上升的热气越是将商侥蒸得粉红,越是显得他双眼冷淡平静,柔润好亲的嘴唇上下一碰,吐出的却是令人心惊的尖锐寒意:
“这世界上所有alpha都是信息素的拥趸,你也只是其中一员,先生。想要臣服于你的omega如过江之鲤,你何必要浪费时间在一个难以活命,不能标记的beta身上?况且我——”
alpha却突兀打断他:“谁说你不能。”
商侥嘴唇微张,第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醉过了头。
否则,他为什么一下子竟猜不到alpha指的是“不能活命”,还是“不能标记”。
但alpha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早已没有往常的冰冷倨傲,眼神更是暗潮涌动,嘴角恶劣地扯起,“是林家那个omega说的?”
商侥不懂怎么扯上了林洛,忙不迭摇头。
alpha啧了一声,眉眼间流露出讽刺的意味,双眼一弯,明明是笑着的,咬紧的声音里却扑面而来惊人的怒意,“所以,是那个严之温说的?”
商侥呆了呆,摇摇头。大概是觉得alpha的猜测实在离谱,他主动地补上一句:“和别人无关,是我自己这样想的。”
“这样啊。”alpha不置可否。
此刻的他与平时已经相去甚远了,温热的浴室似乎终于融去了他表面那层终年不化的坚冰,露出内里无人窥见的疯狂欲望,与无可救药的冲动痴迷。
熟悉的木制香味不知何时散发出来,霸道地占领了狭小的浴室。
alpha目光牢牢锁住他的猎物,半晌忽然咧唇一笑,“看来,犯错的就只有你一个了。”
——
商侥试图负隅顽抗,立刻从水池里跳起来。
可惜他一只脚还没踏出浴池,就被alpha捏住后颈扔了回去,头发顿时全湿了,水珠顺着脸颊舔过下颌线条,滴落在细瘦的锁骨上。
他只来得及抹了抹眼睛,然后又被alpha轻飘飘的话惊住。
“自己把腿搭在池边上。”
alpha像是某种凶悍独行的大型野兽,眼眸深处浮现出玩弄猎物的兴奋享受。他舔了舔嘴唇,哑声道:“你要是敢挨到底,我会让你这一整晚都躺在这里。”
......
......
......
直到迷迷糊糊之中,商侥再次趴在床上,明明已近乎失去意识了,但当alpha的牙齿触碰到后颈皮肤时,对疼痛本能的恐惧,还是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瞬。
他将整张脸埋进被子还是枕头里,看不见alpha的表情,alpha自然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也没有人告诉他,到底是什么在一直染湿了他脸下的布料。
——
这一觉商侥睡得很久,第二天中午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他是被alpha弄醒的。
alpha不知多少次强硬地把他抱在怀里,两个人面对着面。
商侥实在是困得神智全无,偏偏alpha还振振有词,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昨晚不是说要抱么,现在给你抱......”
商侥全身都酸软无力,脖子根本支撑不住脑袋,但却没有熟悉的痛感,似乎并没有任何伤口。
但他还来不及细想,就被alpha的动作夺走了全部心神,手臂也被拎起来,圈在alpha自己肩膀上。
商侥紧皱着眉,身体早就超出了极限,但alpha贪婪得太多,渐渐把他折磨得想哭,嗓子却哑得不能再出声,刚一张嘴,alpha就攫住他的唇吻他。
他眼前炸开一朵又一朵的烟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被alpha抱去浴室。
一个多小时后,他整个人都是红的,眼睛明显是又哭过了,嘴唇和舌头都是饱受情|欲的艳红色,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不说话。
好在alpha终于肯放过他,穿着衣柜里干净的白色大T和明显短一截的睡裤,去门口拿了食盒进来。
不是外卖,是别墅里那套餐具,打开来里面是粥。
餍足过后的alpha连周身冰冷的气息都散了许多,居然又坐回沙发上把人抱在怀里,不甚熟练地一勺一勺把粥喂到嘴边。
可惜商侥胃口太小,身体来疲倦,吃不到半碗粥又把眼睛都闭上了。他不是不饿,但是浑身都是alpha的味道,张口闭口仿佛连粥里都是,实在是吃不下去。
alpha也没勉强,直接把剩下的粥和饭菜一点不剩地吃完,心里那么一丁点儿愧疚才姗姗来迟,抱着人道:“你看看要带什么东西走,然后回车上睡,嗯?”
谁知商侥倏地睁开眼睛,缓慢而坚定地从alpha腿上挪开。alpha也不拦他,定定地看着他,脸上神情莫辨。
商侥在旁边的沙发重新缩好,他的嗓子实在是太哑了,嘴巴张开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我不走。”
他眉眼都是疲倦,声音却十分平稳,“先生工作忙,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