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是真的很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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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臻臻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困得脑袋都有点发懵，却还是强撑着任由青棠给她梳妆。她嘴里还不忘吩咐着：“上午牙行送人来，咱们先挑选些得力的人手。过了晌午再去知味楼好好算算账。”
青棠熟练地梳理着沈臻臻的头发，见她这般疲惫的模样，心里满是心疼，忍不住抱怨道：“从前小姐做姑娘时，哪受过这份累呀，每日赏赏花、看看书，自在得很。”
沈臻臻闻言，轻笑一声，指尖缓缓抚过妆奁中那支翡翠玉簪。那簪子在晨光中泛着温润柔和的光泽，似藏着一汪幽绿的湖水。她将玉簪斜斜插入发间，转身正对着青棠，目光如秋水般澄澈：“青棠，这世间哪有白得的安稳日子？若如今不学些管家理事的本事，日后便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拿捏宰割了。”
青棠听得似懂非懂，歪着头，眨了眨眼睛，答话道：“可还有姑爷呢，姑爷自会护着小姐的。”
沈臻臻见状，转身轻轻将青棠按在凳子上坐下，目光温柔且坚定，仿若春日里最和煦的暖风。她从妆匣中拿起一个精致的金簪子，缓缓插在青棠发间，柔声道：“姑爷今日护着我，是他人好。可来日呢？人心易变，我总得自己立得住，心里才踏实。”
青棠思索片刻，眼睛一亮，说道：“就像那鸟儿自己寻食吃，不用眼巴巴地求着人给。”
沈臻臻微微点头，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的笑意：“聪明！日后你跟着我，必然要吃些学习的苦头，怕不怕？”
青棠目光坚定，脆生生地应道：“奴婢不怕！奴婢要做小姐身边最得力的那个！”
沈臻臻揉了揉她的脸蛋，打趣道：“现在就是了！”
用过早饭，牙婆孙婆婆便带着一众仆从小厮在顾府前厅等候了，见沈臻臻来了忙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嘴上不住地奉承。
沈臻臻只应和几句，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要挑几个身家清白、会拳脚的小厮，再寻个武婢伴在身旁，如此行事方能安心。
沈臻臻挑挑选选地定下来十个小厮，随后进了内厅，一排小丫鬟如流水般进了屋。人群里，倒有个丫头格外惹眼，身姿挺拔，眉眼间透着股利落劲儿。
沈臻臻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一番，目光锐利：“你多大了？”
“回夫人，奴婢十五。”丫头声音清亮，透着一股爽快劲儿。
“家里可还有人？”
“回夫人，父母早逝，只剩奴婢和一个幼妹。”
孙婆婆见沈臻臻颇为满意，赶忙凑过来，谄媚道：“顾夫人好眼力！这丫头叫翠奴，打小跟着武师练，一拳能撂倒壮汉的。本是要八两银子的，若是夫人相中了，五两便留下吧。”
翠奴垂首立于一侧，悄悄抬头看了沈臻臻一眼，眸间满是期盼之色。
沈臻臻察觉到，只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慢悠悠道：“孙婆婆是瞧着我年纪小，打量着诓我呢？会武的丫头虽贵些，三两顶天了。您这开口五两，莫不是把金子当铜钱使？”
翠奴颇有些焦急，不住地朝沈臻臻眨眼。
沈臻臻话音一转说道：“不过这丫头倒合我眼缘。既然你说会她会武，且耍两招，让我瞧瞧真章。”
翠奴应声而立，忽然身形一沉，马步扎得稳稳当当，好似扎根于地面的青松。她左手画个半圆，动作流畅自然，右手成拳猛地击出，竟带起“呼”的一声风响，紧接着腾身而起，在空中连踢三脚，身姿轻盈如燕，最后一脚堪堪擦着房梁而过，引得众人一阵惊叹。只是要落地时动作一顿，身量摇晃，跌坐在地上，模样颇有些狼狈。
孙婆婆见状，脸色不好地走过来，眉头紧皱，满脸的不悦，说道：“顾夫人，这丫头今日病仄仄的，这才失手了。平日里那功夫可利落着呢。”说着还拉拽着翠奴道：“还不给夫人赔罪，真是没个眼力见儿。”
翠奴在一旁跟着孙婆婆赔礼，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沈臻臻，那眼神里满是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一个重要的答复。
沈臻臻放下茶盏，眸中泛起笑意，声音清脆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果断：“孙婆婆看来不是诚心同我做买卖，这丫头的这点花拳绣腿，在真正的行家面前可不够看。”她轻哼一声，压低声音，“十个小厮，再加上这个丫头，五两？我这也是看这丫头实在，才给这个价。”
牙婆颇为肉痛地说道：“夫人您这价压得太狠了，好歹也要让老婆子有点赚头啊，七两吧，全当夫人怜老惜弱了。这丫头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寻来的，会武又机灵。”
沈臻臻见牙婆还不松口，便起身作势要走，脚步轻盈却又带着几分决绝：“看来咱们是谈不拢了，人你都领回去吧。我这府里也不是非她不可。”说着便带着青棠往内室走，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不迫。
“夫人留步！”孙婆婆急得直跺脚，她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五两就五两，成交！夫人可真是会砍价，老婆子我这次算是栽了。”
沈臻臻和青棠暗暗对了个眼神，眸中满是砍价成功的满足感，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少女的得意。
沈臻臻端坐在主位上，自有一番端庄气度。她轻轻抬了抬眼，目光在翠奴身上流转，又朝青棠使了个眼色，青棠立刻会意，转身对下首的小厮们说道：“各位都是练家子，我家夫人向来爱才惜才。只要好好做事，忠心护主，必不会亏待了各位。”小厮们应声点头，跟着路安往外院去了。
待小厮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沈臻臻才将视线转回翠奴身上。她手指轻轻点着扶手，目光清亮却带着几分审视，嘴角微微上扬：“家中父母给你起的名字就叫翠奴吗？
翠奴站在一旁，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垂着头小声答道：“回夫人，奴婢爹娘都是庄户人家，识不得几个字，贱名好养活。”
沈臻臻点了点头，目光在翠奴脸上停留片刻，忽然轻笑一声：“你今日倒是大胆，在牙婆面前就敢耍这些小机灵。”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少女的娇俏，却也透着不容忽视的锐利。
翠奴心头一紧，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夫人恕罪！奴婢...奴婢只是想为自己和妹妹博个好前程。”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也藏着几分倔强。
沈臻臻身子微微前倾，目光与翠奴平视，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什么好前程？“
翠奴抬起头，目光与沈臻臻相接，眼中满是坚定：“既然是做人奴婢，定是要跟个好主子！顾家是淮安城里的大户人家，保不齐是要出个官老爷的，况且奴婢也听过夫人在罗裳坊的威风，这才想着赌上一把。”她的声音渐渐响亮起来，仿佛在宣誓一般。
沈臻臻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站起身来，走到翠奴身边，伸手将她扶起：“倒是个有胆识的。”她的手掌温暖而柔软，带着少女特有的温度，“往后你就翠柳吧，取个柳暗花明的好意头。你尽心做事，我便是你和你妹妹的依靠。”
翠奴站起身来，眼中泛起泪光。她看着沈臻臻，声音哽咽却坚定：“多谢夫人！翠柳定当尽心尽力，绝不让夫人失望！”
顾则礼踏入屋内时，主仆间正暖意融融。他倚在门边，目光径直落在沈臻臻身上，唇角噙着温和笑意，悠悠开口：“看来夫人选到趁手的人了。”
青棠赶忙拉着翠柳，规规矩矩福身行礼，脆生生唤了句“姑爷”，便机灵地退了出去。
沈臻臻抬眸的瞬间，心猛地漏跳一拍。顾则礼言笑晏晏，一袭玉色交领直裾深衣随风轻晃，云气纹路在衣袂间若隐若现，似有云雾缭绕。石莲褐色的腰带被玉带钩稳稳系住，衬得他身姿如松般挺拔。
沈臻臻眸中似有星芒流转，欣赏之色满得几乎要溢出来，毫不顾忌地直直落在顾则礼身上，脱口赞道：“君子无故，玉不离身，当如是。”
言罢，她竟绕着顾则礼款步踱了一圈，目光在他周身逡巡，似要将这俊逸风姿尽收眼底。末了，她抬手轻拍顾则礼肩头，眉眼间满是藏不住的欢喜与得意，脆生生道：“顾则礼，你的容貌，我的荣耀！我是真的很赚！”
顾则礼素知她爱自己这张脸，却没想到竟如此直白。他先是一愣，脸上瞬间滚烫，耳尖也迅速泛红，心头却是喜滋滋的，垂眸干咳一声，伸手拉起沈臻臻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越说越不成样子，我陪你一同去知味楼。”说罢，牵着她便往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我是真的很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