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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一觉醒来世界末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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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蟑螂最好还是不要飞起来,甘融真心建议。
她简直要被默默窥屏的元狩笑死了。
她看了一眼同事打包带回来的工作:千变万化的画作,和幸子对视。
“你觉得这画作到底是什么情况?”
幸子举牌:
嗯……晋升材料的话,和本人必须属于同一来源,就像隐秘学的材料是炼金术高阶材料,看来SUN的新序列和情绪/预言/人类总体/命运改变有关
她这么说,甘融也就放下终端和她分析起来。
她们俩所在的存在性危害与他人生命有关。
尔伏、蔺加三的隐秘学与延长生命有关。
万凭栏和文舒的犯罪预备与自身生命有关。
幸子再次举牌:
是的,这是目前研究院的主流想法,但是蔺首席认为不对,她说人类不要太低估自己的能量,如果侦破这点,文舒说不定能改变犯罪预备序列的现状
确实。
存在性危害有加里布埃拉出现,证明此序列可行,SUN一直在尝试开宗立派,至少ta在尝试,只有犯罪预备序列还在被怀疑是否控制不住人性,最有名的万凭栏竟然是因为太弱了才被大家接纳。
不想了。
甘融决定休眠,她的版本已经落后其他NPC好几周了,工作也要有个度。
监测中心给她们提供住宿,条件还行,类似90年代的高级招待所,纱窗慢悠悠地飘着,可以看见中心圆里被收拾干净的大屏幕和茶几,这里是圆心外顺时针第二间房间,第一间是个厨房。
双人床下有着铺满整个房间的地毯,花色老旧,好在甘融不挑。
幸子非要和她睡,盘腿坐着给甘融织手套,稀少的说话额度用来问她:“明天早上吃什么。”
甘融听见自己CPU在轰鸣,懒洋洋道:“起不来,我会昏睡24小时,你十句话用不完的话就跟别人说话吧。”
她这话不对,因为甘融睡了48小时,还有一天是用来升级系统的。
第47小时,甘融终于看清■■■■是什么,原来只是系统没升级造成的代码翻译bug:
【有丝分裂】
这个异能听起来就像【绝对零度】【逻辑病毒链】一样,很概念性的东西。
难道这是她的虚构类异能?
当她再一次睁眼时,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符文发红光,彩带、流苏、镀金空气,一堆人围着。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啊。
一个星期前是不是见过。
“各位,我只是睡了,不是死了。”甘融笑了下,“搁这开追悼会呢?”
严肃的阿芙乐尔:“你还记得我吗?”
泪眼汪汪的幸子:“我、我是一文字幸子!”
万凭栏苦笑:“……多余的话不说了,你还记得就好。”
况其多和尔伏没说话,反倒是文舒冲上来,她热烘烘的,甘融觉得烫手。
“难道我真的死了?”甘融扭头问尔伏,“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序列新生,死过一次?”
尔伏摇头。
况其多说:“您的序列是什么,您知道吧。”
甘融觉得莫名其妙:“存在性危害啊。”
“你成为虚构类异能者后,副作用是遗忘,这个你清楚吗?”阿芙乐尔还是很严肃,“生命树属于存在性危害序列,和你同源,你是知道它是晋升材料才出发吗。”
搞什么啊。
又给甘融整不会了。
她打了个手势:“停停停!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成为虚构类异能者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万凭栏无奈。
“你没发现尔伏和况其多有共性吗?”
“呃……长相方面很符合大家的审美?”甘融打量了他们一番,“要说共性,我觉得蔺队才是真共性吧,她身上可以看见每个人的影子。”
“对。就是影子。”万凭栏叹气,“你没影子了,因为影子也是一种防御手段。”
“这能说明什么,我以后不能攻击只能防御……我不明白。”
“无法被污染选中,这个算不算一条好处。”况其多缓缓道,“但您的异能本身就强到无视这种区别,和广济首席一样,其实根本只有坏处。”
赵广济什么情况她不清楚,但甘融这个情况是因为她根本不是异能者而是路人NPC,说出来大家又不信,真是伤脑筋。
她敷衍道:“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大家都散了吧。”
阿芙乐尔沉痛地吸气,沙哑着嗓音说:“那么我要宣布一个坏消息。加里布埃拉长官于昨天晚上,彻底失忆。”
——自身堕落值达到100%被遗忘!
甘融立刻问:“她堕落了?”
“不算堕落,只是她原先可以看透任何一个人的大脑构造,并且触摸到记忆深处。”万凭栏摇头,“但现在……智商下降到大概十岁孩子的地步,和文舒差不多。”
文舒不满:“我很聪明的!你凭什么这么说!最讨厌你!”
甘融看着她问:“你怎么在这。”
“变心了?我在,你很意外?”文舒冷笑。
这熟悉的味道又回来了,甘融拳头硬了。
尔伏说:“你变成虚构类后,蔺队说她不再参与一队事务,把文舒交给你。”
“等等,我不过只是睡一觉,存在性危害序列首位就变成我,现在长官也无了,蔺队也宣布退出一队?”甘融面露难色,“我管不住文舒啊。”
一觉醒来世界末日了属于是。
下次不敢睡了。
尔伏平静道:“我和你一起管,文舒的异能很容易控制,满足两个条件:操控身体行动权、稳定精神状态,在火焰烧到她内脏的时候强行停止就可以。”
听起来很有难度。
甘融觉得累,想睡觉。
她说:“行,知道了。大家散会吧,我还能睡,这次醒来希望没有坏消息。”
甘融又沉眠12小时。
这次她有意识,幸子坐在她旁边,上午聊中午吃啥,中午聊下午吃啥,下午聊晚上吃啥,晚上聊明天早上吃啥,就这么把十句话用完了。窸窸窣窣的织声一停,幸子就请求尔伏治疗甘融的手。
甘融先是感受到一阵凉意,破烂手套被换下,套入内侧刻有伴月家徽的纹付羽织。
文舒却很安静,大概是尔伏在的缘故,她只是捧着脸注视着甘融。
甘融睁眼的时候她还在看。
对视三秒,文舒移开了目光。
甘融起床洗漱,发现尔伏在隔壁做饭,还穿着一件小碎花的围裙,照亮的空气里,有细小的尘埃在悠然飞舞。
圆心中央,大家等着开饭。
乐观主义者况其多:“一切事情都是有转机的,反正大家也只认【傩面】。”
悲观主义者阿芙乐尔:“这没意义,蔺首席已经脱离监测中心……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她。”
甘融懵了。
又发生啥事了,没人告诉她啊。
好歹给个站队的机会吧?
万凭栏见她醒了,招呼大家吃饭,尔伏端饭出来,很简单的葱花面。
甘融:“没发光,是我看不见了还是真没有污染。”
阿芙乐尔:“真没有,总不能在外面忙活半天连口吃的都亏待你吧。”
甘融感动,终于有能吃的东西,她吃了两碗,阿芙乐尔坐在她身边幽幽叹气:“……难得的休息啊,接下来又要忙碌了。”
甘融从先前紧张刺激的氛围里挣脱出来,还有些不习惯,深可见骨的伤连疤都没留下,她尝试握拳。
“您吃饱了吗?”
况其多把手里的面具翻来覆去地看,甘融发现它与延年脸上的那个相似。
半脸金面,獠牙在面具之下暗暗攀爬,满是蠕动的尖刺。
但这枚格外夸张,勾勒出彩羽与墨髯,裂开的沟壑现在只余下风干的漆彩,空洞的眼窝里似乎还能感受到煅烧之刻的痛苦。
“差不多吧,这是?”
“加里布的异能【傩面】,您可以理解为公章,她把这个给艾娃,说是让我们便宜行事。”
“那现在甘融跟着我走?”阿芙乐尔询问况其多,“况队你有其他安排没。”
“外派队员没接到什么任务,临近月末,基本上——反正不够甘融前辈的清剿指标。”
……又在说什么。
万凭栏解释:“啊,这个是蔺首席昨天出台的新标准,主打‘勿以善小而不为’,要求异能者的清除数量总数未达30个的标准,就立刻脱离偿命系统,以本月月末统计为准。”
甘融慢慢眯起眼睛。
今天是21号,离月末仅九天,要说积分达到25,都比累计数量要容易——纳入偿命系统的新手,近半年只有甘融一人。
工资还没发呢,又准备开除她。
多明显的针对。
所以方才她们围在大厅,是为了给甘融凑污染物数量,连幸子的【十六夜】也算进去,才6个。
甘融怒极反笑,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口吻是前所未有的亲切:“那我们走吧,这几天不睡也要完成指标呢。”
阿芙乐尔打了个寒颤,带着甘融去安定医院坐诊。
特聘专家阿芙乐尔坐在一旁打瞌睡,甘融替她看病,先进来的是位带着孩子的母亲,说孩子有抑郁症,会不会是被污染了呢。
甘融翻她的诊疗记录和病历本,觉得孩子病得算轻的,这个母亲一周要来七次安定医院,小感冒也当作污染来治。
“过度紧张,下一个。”
中年男人看咳喘,见到年轻的甘融倒是先摆起了架子:“美女你觉得我有什么毛病呢?”
叫美女真的很轻佻,甘融讨厌被这样叫,所以当没听见。
“小妹妹,你到底有没有医德啊!我在问你话——”
他这声把阿芙乐尔吵醒了。
“爱抽烟?手上夹着烟还来问为什么咳嗽,你就是该死!”阿芙乐尔明显有起床气,从抽屉里抽出一把蚊香塞他嘴里,“你就抽这个蚊香,起码能给我们驱蚊!给我滚!”
[暴君]的暴,不是徒有虚名。
“弱化你的职业属性,强化你的性别属性,企图在一场被动谈话中占据高地。”
阿芙乐尔冷冷道,“想取代我的权威性?这种人我见多了。”
甘融若有所思:“原来摇篮时代也会有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