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特殊服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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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的喧嚣，无论是霓虹的闪烁、玩家的交谈、悬浮器的破空声都瞬间被隔绝，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内部只剩下一种奇异的、绝对的寂静，光线也变得幽暗，只有立方体本身散发着微弱的、近乎于无的暗光，勉强勾勒出两人的轮廓。
江临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他之前麻木疲惫的神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愕和一丝凝重。
这个道具绝对不简单！
能在系统的安全区瞬间制造一个如此坚固、隔音、隔绝探查的私人空间？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对了，他刚才提到“我们这一行”……
难道真的是某种“特殊职业玩家”？
江临的警惕和一丝好奇升腾起来，他坐直了身体，看向对面在幽暗中显得轮廓分明的青年，眼神变得认真而审视。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青年的声音在绝对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江临抿了抿唇，身体微微绷紧。他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对方这种阵仗，让他本能地觉得接下来的谈话内容可能远超他的想象。
青年看着他戒备又认真的样子，似乎很满意。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那双在幽暗中也显得异常明亮的黑眼睛直视着江临，用一种谈论天气般轻松平常、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口吻，清晰地说道：
“说个价钱吧。”
“价钱？”江临先是一怔，随即，连日来的疲惫、刚刚经历的创伤、加上“欺诈者”这个ID带来的不祥联想，以及此刻这密闭空间营造的诡异氛围，一个极其离谱、但又似乎“顺理成章”的猜测瞬间攫住了他——
这顶着“欺诈者”名号、鬼鬼祟祟、还特意制造封闭空间的人！该不会是……？！
“不需要特殊服务！”江临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震惊和强烈的抵触而拔高了几分。
青年：“……”
密闭空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等等，这个“欺诈者”刚刚是让自己谈价？
“也不提供特殊服务！”江临猛地闭上眼，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身体后缩，脸上写满了“离我远点”的绝望和抗拒。
江临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钉在自己脸上。那目光里……似乎没有预想中的恶意或猥琐，反而带着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
困惑？
“什么特殊服务？”青年清朗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充满了货真价实的、毫不作伪的茫然。他甚至微微歪了歪头，仿佛江临刚才说的是某种外星语言。
“……”江临猛地睁开眼，对上青年那双写满了“你在说什么鬼东西”的纯然无辜的黑眼睛，脑子彻底宕机了。
他张了张嘴，刚才那股绝望的羞愤感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噎得他满脸通红，一时竟组织不起语言。
他好像……完全误会了？
青年看着江临那副从炸毛到呆滞、表情精彩纷呈的样子，似乎觉得很有趣，嘴角又弯了起来。他仿佛完全没把刚才那诡异的插曲当回事，非常好心地、清晰无比地重复并解释了自己的提议：
“我是说，”他竖起一根手指，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午餐，“我出多少钱，你会愿意跟我一起下副本？做我的搭档。”
江临：“？？？”
这展开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这人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搭档是这个意思？这展开简直离谱到家了！尤其对方顶着【欺诈者】这种ID，你自己听听这话可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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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反而将之前那些沉甸甸的悲伤暂时冲到了角落。
江临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他看着眼前这个顶着危险ID、却笑得一脸纯良无害的青年，沉默了足有十几秒。
幽闭的黑色空间里，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
终于，江临开口了，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历经沧桑后的疲惫沙哑，完全不同于刚才被报价惊到的愕然：
“我不想要积分。”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青年那双在幽暗中格外亮的眼睛，“或者钱，或者什么别的‘东西’。”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透着一股经历过巨大失去后的空洞和某种近乎固执的坚持。
“我只想要一个，”江临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真正意义上的，可以交付后背的搭档。”
空气仿佛凝滞了。
青年脸上那游刃有余、带着点戏谑的笑容，第一次僵住了。
他微微歪了歪头，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骤然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里面充满了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惊讶。
他定定地看着江临，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人。
几秒钟后，那惊讶慢慢转化成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像是玩味，像是探究，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极其罕见的珍宝。
“哈……”青年发出一声短促的、意味不明的轻笑，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无形的黑色墙壁上，唇角勾起一个奇特的弧度，“你居然……”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在江临疲惫却异常认真的脸上逡巡，最终落在他眼底深处那一抹尚未完全消散的悲伤底色上。
“——想要欺诈者的一颗真心？”
他轻轻吐出这句话，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咏叹的调子，眼神却锐利如刀，“这可是无价的。”
江临：“……”他感觉额角的青筋又在跳了。谁他妈跟你讨论真心不真心了？！
这人的脑回路是九曲十八弯吗？！
他说的明明是“搭档”！是信任！是战场上能把命交给对方的默契！跟“真心”这种黏黏糊糊的词有什么关系？！
巨大的无语感瞬间淹没了江临。
跟这种人交流，简直比刷副本还累。
江临觉得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认真简直像个傻子。
“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江临彻底失去了耐心，语气冷得像冰，抱着砚离就要起身，“那我要先回个人空间了。”
虽然不想面对个人空间那位系统精灵，但总比跟这个思维异于常人的【欺诈者】待在一起强！
“哎哎哎——别走啊！”
青年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从那种咏叹调的状态切换回来，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伸手虚虚拦在江临面前，脸上那点装模作样的深沉和玩味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近乎耍赖的急切。
“别急嘛，买卖不成仁义在，再聊聊？再聊聊！”他语速飞快，像是在急速思考挽留的筹码。
想到砚离还在外面，自己不能独自离开，江临脚步顿住，面无表情地看着欺诈者，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最好有屁快放”。
青年被江临这眼神看得有点讪讪，但他脸皮显然厚得超乎想象。他眼珠一转，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绝妙的点子，猛地又坐回长椅上，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虽然效果甚微，但还是试图找回一点刚才丢失的从容。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刻意压低、带着神秘诱惑的语调说道：
“或许……你真正需要的，是一个拥有‘死亡预知’能力的队友？”
他紧紧盯着江临的脸，试图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动摇或兴趣。
然而，江临的表情纹丝不动。经历了刚才一连串的荒谬冲击，“死亡感知”这种听起来玄乎其玄的能力，在他此刻疲惫到极点的神经上，激不起半点涟漪。
江临甚至觉得有点可笑——
【欺诈者】说自己能感知死亡？这听起来本身就像个巨大的欺诈。
看着江临那如同万年寒冰般毫无波动的脸，欺诈者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挫败，但紧接着是更浓烈的、近乎偏执的兴趣。
“哎哎哎，还有呢！”他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这次是真的急了，像个急于展示自己所有玩具的孩子，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我是一个有预知能力并且非常非常——有钱的队友！”
他特意在“非常有钱”四个字上加了重音，仿佛这是最后的、也是最重磅的王牌筹码，那双黑亮的眼睛紧紧锁住江临，充满了“这你总该动心了吧？”的期待。
江临：“……”
关我屁事。
江临尝试进入个人空间无果，终于完全转过身，正面面对着这个自称拥有“死亡感知”、“预知能力”以及“非常有钱”的【欺诈者】。
幽暗的黑色空间里，两人无声地对峙着。江临的脸上，没有惊喜，没有动摇，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预知？死亡感知？非常有钱？
顶着【欺诈者】的ID说这些？
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空气似乎也无法让他混乱的头脑更清醒一点。
“说完了吗？”江临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在这绝对寂静的空间里清晰无比地划开，每一个字都透着毫不掩饰的疏离和驱逐，“说完了，就放我回我的个人空间。”
欺诈者脸上那急切推销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特殊服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