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运动会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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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运动会来到最后一天。
上午的项目有：1500米，跳绳和抱球接力；而下午就是集合进行闭幕仪式，然后放两天假。
宿山明报名了1500。
迟昭澜一边帮宿山明戴号码牌，一边说“明明，不要逞能，尽力就好，我在终点等你。”
“1500而已，小问题啦。”宿山明语气轻松。
“嗯。”
“请以下参加高三男子组1500米的选手到起点准备。”
宿山明走路懒散，左看看右看看，观察参赛的选手。
“小明！”华彦跑来，身后跟着段佳怡和段佳钦。
宿山明瞄了眼段佳钦后背的号码牌，问段佳怡“你哥跑1500？”
“对，我哥长跑特牛！”段佳怡戳了戳杵在旁边的段佳钦，朝宿山明挑眉“要不要让我哥传授一下经验给你？”
宿山明打个哈哈，说“可以啊。”
段佳钦的小步上前，靠近宿山明，小声说着。
段佳钦和段佳怡不同，虽然是哥哥，但是胆子比妹妹要小，还要委婉，更容易害羞，就和宿山明简单交谈，段佳钦就有些口吃。
迟昭澜看着两人的衣服贴在一起，额上画着三条黑线，眼睛一眯，冰冷寒意覆上，眉头皱成大大的“川”字，来显露他的不爽，但碍于段佳钦说的话对宿山明有用，迟昭澜硬生生忍着这股不爽的劲。
砰！
“加油！加油！”
观众台的人开始呐喊。
“小明，来这边看我哥。”段佳怡朝宿山明招手，给他留出一个空位，迟昭澜则站在他身后。
宿山明神情严肃，紧盯着段佳钦，华彦在旁边解说：
“段佳钦跟在第一名后面，减少了阻力，他的呼吸很平稳，耐力强，刚开始冲到第二名就行，不要想着跑到第一名就很牛逼了，第二名才是最好的，到最后一圈开始提速，最后一百米就冲刺……”
华彦说的细致，在这样的时刻，华彦一般都会收起那股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起来还是很细心聪明的。
“哥！！冲！！！”段佳怡放大嗓子喊。
在最后一百米的跑道上，段佳钦和另一个体育生开始冲刺，不相上下。
“段佳钦！！冲啊！！”
“段佳钦加油！！！”
“赵薄宗加油！！！”
……
观赛的宿山明神情的紧张要溢出，比正在比赛的段佳钦还要紧张。
段佳钦彻底爆发冲刺，但体育生也不落好，几乎与段佳钦相并肩。
以仅肉眼可观的视角去看，段佳钦和体育生几乎同时跨过终点线，操场顿时爆出一阵叫喊。
“段佳钦第一！”
“赵薄宗第一！”
隐形中分为两大队，开始争辩。
“哥！！”段佳怡冲上去扶段佳钦。
段佳钦有些踉跄，大口喘着气，脸颊变得通红。
宿山明等三人小跑过来，递给他水。
宿山明“还好吗？”
段佳钦“还好。”
段佳钦仰起头猛地呼吸。
“哥，你肯定是第一，我看你脚尖比那个人先过线！”段佳怡语气激动。
旁边体育生的迷妹听见有些不乐意，反驳她“明明是赵薄宗先过的线！”
“我哥！”
“赵薄宗！”
段佳怡哽着脖子，快要蹭到女生脸上去。
“佳怡，别这样。”段佳钦拉着她不让她上前。
段佳怡冲女生哼了一声，看着女生的眼神带着威胁。
“哥，你肯定第一。”
“听裁判怎么说，现在应该在看回放。”
不过多时，广播响起。
“高三1500米男子组，第一名，段佳钦。”
冠军的名字一出来，全场沸腾起来，都在不停喊着段佳钦的名字。
而当事人却有些害羞，但强装镇定，微笑看着周围投来赞许的目光。
段佳怡斜眼看着刚刚那个女生，挑衅道“我哥就是第一！”
女生也不退缩，抬着下巴冲段佳怡呲牙。
宿山明满眼崇拜看着段佳钦，由衷夸赞“厉害呀！”
段佳钦摸摸头，谦虚道“都是平时训练出来的，教练头等功。”
“明明也能拿第一。”迟昭澜插句嘴，拍马屁。
想到等会自己也要上跑道，宿山明那股开心劲消了半点，摇头叹气，说“不可能啦，重在参与。”
“你腿长呀！肯定前三。”段佳怡笑呵呵的说。
宿山明憨笑两声，没再回答。
待高二结束后，宿山明有些忐忑，在第二跑道准备。
迟昭澜靠在警戒线上，差点把缠着警戒线的三角锥扑倒。
“明明，尽力就好。”
宿山明深呼吸，对着迟昭澜重重点头。
砰！
枪声一响，宿山明如射出的箭，极速跑到第一跑道，但这会自己是第一名，想到华彦说的，他慢慢放下速度，等后面那人超到前方，再提速，跟紧第一名。
“小明聪明啊。”华彦不由感叹。
迟昭澜目光一直锁在宿山明身上，心里揪起一坨。
在他的印象里，宿山明是一个很懒的人，几乎很少运动，这会报一个1500小长跑，他担心吃不消。
正如迟昭澜所说，宿山明很少运动，一圈结束已经开始大喘气了。
妈的…我要，累死了，后悔了…啊……
宿山明心里懊恼，为什么自己突然想报一个1500呢？怪自己爱装逼，害惨自己了。
这时，迟昭澜来陪跑，冲宿山明喊“明明！调整呼吸，不要大喘气！鼻吸嘴呼，慢慢来。”
宿山明没有挪眼去看迟昭澜，盯着前面人的背，开始调整呼吸，深呼吸，两步一吸两步一呼，确保肺部有充足的氧气。
第三圈到一半时，宿山明的大腿和手臂变得有些酸软无力，但宿山明强撑着，按照迟昭澜给的节奏摆臂。
此时他已经大汗淋漓，汗水流进眼睛，有些酸痛，宿山明揉了揉，脚上的动作跟着慢下来，被第三名超了。
该死的……
宿山明憋着气，把节奏抛之脑后，想超过第二名。
“宿山明！最后半圈再冲！节奏！”迟昭澜看出宿山明的意图，有些焦急，大声提醒他。
但宿山明好像没听见，一股脑的冲，甚至冲到比第一名还要远五十米，一直到最后一百米。
宿山明脑袋发晕，眼前模糊，但意志让他坚定下来。
“冲！！！”观众席看着宿山明的冲速，响起一片掌声，喊叫着打气。
宿山明根本听不进别人说的话，迟昭澜更急了，加快速度到终点线，一直盯着宿山明往这边跑。
宿山明节奏彻底乱了，只顾着大口吸着氧气，嗓子干涩疼痛，脸变得通红。宿山明紧绷身体，爆发出最大的力气，每一次呼吸，心跳都加快一分。
然而，在离终点不足五十米时，第二名在观众的喧嚣声中冲刺，超过宿山明，第一步过了终点。
“昌盛吉！第一！！”
昌盛吉班上的同学欢呼声骤然响彻整个操场。
宿山明后一步跨过红线，栽倒在迟昭澜怀里，呼吸絮乱，脸上的汗不止的流，胸腔起伏巨大，全身有股难以言诉的酸软。
宿山明喘着粗气，抬头看向迟昭澜，迟昭澜胸前被他的汗浸湿了大片。
宿山明嗓子干涩，但还是挤出一句“老子居然第二。”
不可思议，我这么牛逼？宿山明佩服自己，心里洋洋得意。
“明明最棒。”迟昭澜吹捧他。
“宿山明！牛逼！”
华彦“小明你太棒了！！”
班上的同学都围了过来，宿山明被迟昭澜搀着慢慢的走，时不时停下小口小口的喂水。
“我真的…要…跑死了。”
宿山明说话断断续续，爆发过后的劲依旧存在，让他根本没有力气完整说出一句话或行走。
迟昭澜将宿山明带到大本营，宿山明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脸颊还有些红晕。
“明明，你后面怎么没有听我的了呢？”
“我被超了呀！那个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超了他们，我就拼了命的冲，真超过了，结果最后我又被超了。”
宿山明大口喝水，从嘴角流出一滴，滴进衣服，吐出浊气，继续说“不过拿了个第二，我也挺满足。”
宿山明摇头晃脑，脸色写满了自豪。
迟昭澜看着他。烈阳下，宿山明脸上的汗珠格外显眼，一直流到下巴处，掉到地面，打散开，被蒸发掉。
运动会还有最后一项，班级比赛：抱球接力。
“每个班级分成男女混合的两队，分别站在操场的两边，由主席台左手边先开始，抱着球跑到对面 ，将球递给班上的同学，拿到球的同学又往对面跑，依次来，直到最后一位同学拿到球，哪个班级先将球送到裁判手里，哪个班级获胜。”
主任讲完规则，便开始分布队形。
宿山明和段佳怡一队，迟昭澜在另一队。
“小明你可以吗？刚刚跑完1500又来跑这个。”段佳怡有些担心地问。
宿山明信誓旦旦“能行。”
待所有班级站好队，每一队旁边都有一位老师看着，举手像裁判示意已经站好队。
裁判抱着一个球，有些费劲，像是瑜伽球，估摸直径40厘米。
看到球的那一刻，同学们都窸窸窣窣谈论起来。
“这么大一个球，抱着住吗？”
“这是瑜伽球吧？”
“对，容易脱手啊！”
……
每位老师都上前拿了一个球回到队伍，裁判把手里的递给最靠近自己的班级。
“双手环抱着球，如果脱手可以捡回来继续跑，不可以扔，不可以丢，不可以抛，只能抱着跑，注意安全。”
裁判抬高手，叼起哨子“预备，跑！”
哨声一响，第一位抱着球的同学跨大步子往前跑。
为了掌握节奏，第一棒都是男生，第二是女生，依次交替。
每一位同学眼中都燃着胜利之火，精神紧绷着，随时准备接过球往前跑。
宿山明所在的班级处于优势，比别的班都要远出好几步。
球到段佳怡手上，段佳怡迈开步子使劲跑，不料跑到一半球猛然脱手，段佳怡踉跄一下，赶忙捡起。此时已经被四个班超过。
“段佳怡！别分神！”
宿山明手作喇叭状喊到。
段佳怡的爆发力强，猛地冲到迟昭澜跟前，把球往他身上一挤，迟昭澜后退两步，又立马冲出去，领先第二。
迟昭澜把球交给宿山明前面的女生，喘了几口气，说“明明，可以吗？”
“可以。”
宿山明没看他，而是紧盯着对面向自己跑来的男生，做好接球的准备。
“宿山明，接好了！”
宿山明稳稳抱住，猛地冲出，把迟昭澜的发丝吹动几根。
宿山明的腿还是酸软的，但他使劲全身力气跑，为班级得到暂时的第一名。
宿山明递完球，就坐到地上，手撑着身体往后躺。迟昭澜走过来，用身子挡住直射下来的阳关，低头看着喘气的宿山明。
“明明棒。”
“你也棒。”
最后宿山明的班级得了第三，因为后面有一位男生鞋带突然散了，把自己绊了一跤，来不及疼痛，迅速爬起把球捡回来。
男生不停自责，宿山明拍他肩膀安慰他“你很棒了，不用自责，腿没事吧？”
男生摇头，说“没事，本来可以拿第一的。”
迟昭澜也走过来，宽慰道“第三也很不错。”
烈阳高照，运动会在震耳欲聋的掌声中圆满结束，跑道上挥散了汗水的少年为自己的努力而欢呼雀跃，相拥叙说胜利与自豪，为青春的手写书画上一抹精彩的笔墨。
“这次我们班上的同学为我们班大放光彩，赢到男子跳高第一，男子1500第二女子1500第三，男子3000第二，男子跳远第三女子跳远第一，抱球接力第三！积极参加比赛的同学很棒，没有报名项目但为班级贡献的同学也很棒！为此，我请同学们吃自助餐！”
老班激情澎湃，惹得同学们欢腾。
“老班威武！”
“老班大方！”
……
刚巧赶上周末，自助餐店的人很多，不过老班提前预约好了一个特大包间，在他知道要举办运动会时就已经预定好了，不管同学们有没有获奖，他都会请客奖励他们。
班上四十人在特大包间里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宿山明坐在角落里，边充电边看手机，迟昭澜坐在旁边，看他的手机。
迟昭澜看着宿山明在屏幕上不停划动的手，再看看手机里密密麻麻的字，贴着宿山明的耳朵凑得更近，眯起眼睛看。
“大…爱…仙…尊。”
迟昭澜看着左上角的标题，一字一句小声点念出来。
宿山明“干嘛？”
迟昭澜“你这是看什么？”
宿山明表情诧异，道“你没看过？”
“嗯？”
宿山明呲牙，轻咳两声，吸一口气，看着要说一番大话。
“你自己看去。”
但吐出来的话一百八十度转变。
“……”
迟昭澜无语，手悄悄伸到宿山明腰间，猛地挠动，宿山明惊的手机差点没抓稳，但迟昭澜动作没有停止，宿山明扭动身子，充电器一拔，起身跑远两步。
“迟昭澜！我要打死你！”
宿山明把手机放在桌上，撸两下胳膊，大步走向迟昭澜，掐着他的脖子晃。
“我晃死你！！啊啊！！！”
迟昭澜笑的大声，任由宿山明掐他打他。
玩闹一会，宿山明气打一处出不来，气哼一声走了；迟昭澜忙伸出手抓住他。
“走什么？”
“我渴了。”
宿山明脱开手，往包间外走去，迟昭澜紧跟身后顺势帮他充上手机。
宿山明站在冰柜前面，思考要喝什么，刚要拿可乐，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截胡他手上的可乐，放回原位，又向最里面拿出一瓶罐装旺仔。
宿山明皱眉，转头看见迟昭澜，白了他一眼。
迟昭澜笑呵呵的说“喝这个。”
说着还把罐子贴到宿山明脸上，看宿山明被冰的龇牙咧嘴。
宿山明“我想喝可乐。”
迟昭澜“少喝碳酸饮料，喝旺仔。”
宿山明“我不是小宝宝。”
迟昭澜“谁说只有小宝宝能喝旺仔？”
迟昭澜搂紧宿山明往包间走，不给他反身回冰柜那可乐。
“菜上齐了，同学们放开了吃！”
“好！！”
“老班喝酒！”
“敬老班！”
“敬同学们！”
一番豪言后，围满一桌的人，以老班为首，先一步干完杯里的酒，同学们后跟着一口闷。
宿山明喝完习惯性砸吧两下嘴，想再倒一点，被迟昭澜阻止。
“少喝。”
宿山明拍走他的手，叛逆道“就喝！”
宿山明眼疾手快，赶紧倒完一杯直接往嘴里送，迟昭澜反应过来抢过杯子，已经是空杯。
“你不乖。”
“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这是劝你。”
“我不听劝。”
“宿山明。”
迟昭澜喊出他大名，宿山明肉眼可见的愣住。
迟昭澜喊宿山明全名的次数屈指可数，喊出宿“宿山明”三个字，就是惹他生气了。
宿山明再回话的语气没了那般凶狠，小声喊他“迟昭澜…”
迟昭澜就看着他，不说话。宿山明被看的有些不舒服，把酒杯递到迟昭澜眼前，默默打开旺仔喝了一口，转头看向他，冲他眨巴两下眼睛，似在卖萌。
真可爱……
迟昭澜的紧绷的表情松了些，但没启齿，只是给宿山明夹菜，抬下巴让他吃饭。
宿山明讪讪低头，小口扒拉碗里的菜。
同学都吃的很开放，喝酒喝高了，还跟老班勾肩搭背唱起歌来，不知道的以为是散伙饭。
结束时，太阳变得十分毒辣，如烈火般炙烧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息，压的人喘不过气。
各自道别后，宿山明和迟昭澜一块回家。
宿山明是易汗体质，刚走没几步就暴汗，衣服紧贴着后背，一丝风都无法穿透。
“好热…好热…好热…”
宿山明不停重复念。
迟昭澜“明明，你直接回家吗？”
宿山明“不然呢？”
宿山明弯着腰，耷拉着脑袋，用头发挡住漏露的皮肤，不让其被晒到。
“我想去你家。”
“行。”
叮铃一一
宿山明的电话响了。
是段佳怡。
“喂，小明，明天去孤儿院吗？”
“去孤儿院干嘛？”
“说是学校的志愿活动，每个班都选四个人，老班要我看着选人。”
“我？为啥？”
“咱朋友呗，去不去？”
迟昭澜问“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段佳怡听见迟昭澜的声音，惊喜道“迟昭澜也在？那正好，明天你们两都来。迟昭澜啊，小明不来你劝劝他昂，我们几个都去，忙呢，挂了挂了。”
“嘿呦！”宿山明表情气愤，对着手机骂了句脏话。
迟昭澜挑眉，问“明明去吗？”
“不去！我最讨厌跟小孩打交道了！”
宿山明哼两声，大步流星往前走。
迟昭澜抿唇，笑意从眉眼间蔓延开来，溢出一丝声不可闻的笑声。
“明明等等我。”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运动会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