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偏爱我》一个汉堡包

13、第十三章

　　直播结束后，嘉宾们一起聚在度假村别墅的客厅里，虽然身体有些疲惫，但精神却因白天的轻松愉快而依旧亢奋。

　　“啊——这就结束啦？感觉还没玩够呢！”周予微瘫在柔软的沙发上，意犹未尽地嚷嚷。

　　“确实，比前两期‘温和’太多了，一下子还有点不适应。”程黎笑着接话，手里把玩着一个今天做手工剩下的小木件。

　　林疏月眼睛一转，忽然拍手提议：“诶！时间还早，我们来做点什么吧？……打麻将怎么样？休闲度假，怎么能少了国粹！”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热烈响应。 “好啊好啊！” “这个主意妙！” “可是……”宋微雨环顾了一下装修精致但显然没有麻将机的客厅，“这里没有麻将呀？”

　　兴奋起来的众人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 “对啊，度假村好像不提供这个吧？” “出去买？这个点了估计店都关了。” “问问节目组？”沈知意看向门口站着的几个现场PD。

　　一位PD无奈地摇摇头：“抱歉啊老师们，我们前期准备的道具里没有包含麻将机。”

　　大家顿时有些泄气。林疏月却灵光一闪，眼神瞟向正独自站在窗边喝水的顾砚秋，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她几步蹭到顾砚秋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客厅里所有人都听到：“秋秋~帮个忙呗？”

　　顾砚秋放下水杯，疑惑地看向她。

　　林疏月笑得像只小狐狸：“你看，大家都想玩，就差个麻将机。你不是和许导……嗯……比较熟吗？许导肯定有办法搞定这些后勤事务，你帮忙联系一下许导，问问能不能帮我们借一台呗？拜托拜托啦！”

　　这话一出，客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集中在了顾砚秋身上。白天直播里那些微妙的互动和弹幕的起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所察觉，此刻林疏月这近乎“明示”的请求，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八卦之魂。

　　众人心中纷纷八卦道：

　　【哦豁？！】
　　【月月你是懂嗑cp的！】
　　【直接舞到正主面前了！林疏月，我的互联网嘴替！】
　　【快看顾老师的表情！】

　　顾砚秋显然没料到林疏月会来这么一出，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愕然，随即恢复平静，但细看之下，耳根似乎有些不易察觉地泛红。她微微蹙眉：“我和许导只是工作关系。你要借东西，可以找现场制片。”

　　“哎呀，现场制片刚才说没办法嘛。”林疏月摇晃着她的胳膊，开始“耍赖”，“许导是总指挥，肯定一句话的事！秋秋~顾老师~最好看的砚秋~你就试试嘛！为了大家的幸福！”

　　周予微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是啊顾老师，试试嘛！万一呢？” 程黎忍着笑附和：“我们都指望你了，顾老师。” 就连看起来最沉稳的宋微雨和沈知意也投来了鼓励（看戏）的目光。

　　顾砚秋被围在中间，看着眼前一双双充满期待和戏谑的眼睛，沉默了几秒。她似乎轻轻吸了口气，最终还是抵不过这集体的“软磨硬泡”，或者说，她心底某个角落或许也有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的期待和冲动。

　　她拿出私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找到了那个几乎没有私下联系过的名字——许南星。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下，顾砚秋拨通了电话，甚至下意识地点了免提。

　　“嘟…嘟…”

　　忙音每响一声，客厅里的气氛就紧张（兴奋）一分。

　　几乎就在大家以为没人接的时候，电话通了。

　　许南星清冷略带疲惫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背景音里还能听到一些设备收纳的杂音：“喂？顾老师？有什么事吗？” 她的语气公事公办，带着一丝疑惑，似乎很意外顾砚秋会在这个时间用私人号码打给她。

　　一瞬间，所有嘉宾都屏住了呼吸，眼神交流中充满了“哦哦哦哦哦！”的激动。

　　顾砚秋顿了一下，声音听起来比平时似乎更清冷一点，仿佛为了掩饰什么：“许导，抱歉打扰。我们想借一台麻将机，现场制片说没办法。请问你有途径能解决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许南星似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与工作无关的请求弄懵了：“麻将……机？”

　　“对，”顾砚秋补充道，“大家想玩。”

　　林疏月赶紧在旁边压低声音助攻：“拜托了许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许南星在电话那头似乎轻轻笑了一下，很轻，几乎像是气音，但透过话筒还是被捕捉到了。她再次开口时，语气似乎微妙地缓和了一丝，不再是纯粹的工作口吻：“……好吧，我想想办法。你们在哪栋别墅？”

　　“C区7栋。”顾砚秋回答。

　　“知道了。稍等一会儿。”许南星利落地说完，便挂了电话。

　　“耶！！！”电话一断，客厅里瞬间爆发出欢呼声。

　　“成功了！！” “顾老师出马，一个顶俩！” “许导居然真的答应了！还笑得那么温柔！” “有戏有戏！”

　　顾砚秋在一片起哄声中收起手机，表情依旧淡淡的，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项普通任务，但她没有立刻离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安静下来的手机屏幕。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就在大家以为许导是不是忘了的时候，门铃响了。

　　离门口最近的白月微跑去开门，然后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只见门外，许南星正指挥着两个工作人员抬着一台崭新的自动麻将机。她本人脱掉了白天的工作衬衫，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头发也有些随意地绑着，看起来比镜头前少了几分严肃，多了些生活气息。

　　“许导？！您怎么亲自来了？”周予微惊讶道。

　　许南星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平淡：“正好协调物资，顺路过来看看安装情况。”她的目光越过白月微，自然地扫向客厅，很快便捕捉到了那个站在人群后方、同样看向她的顾砚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了一瞬。

　　许南星率先移开目光，对工作人员说：“就放客厅中间吧，小心点。”

　　工作人员利索地安装调试好麻将机，便告辞了。许南星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站在门口，似乎犹豫了一下。

　　林疏月立刻热情地邀请：“许导，一起来玩几局吗？正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许南星摇摇头，语气恢复工作状态：“不了，还有收尾工作要处理。你们玩得开心。”说完，她再次看了一眼客厅，目光在顾砚秋身上若有似无地停留了半秒，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后，客厅里再次炸开锅。

　　“啊啊啊许导真的好帅！”

　　“她居然亲自送来了！”

　　“绝对是为了看顾老师一眼！”

　　“顾老师，你说句话呀！”

　　顾砚秋没有参与姐妹们的调侃，她走到那台崭新的麻将机旁，手指轻轻拂过光洁的桌面，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无人察觉的笑意。她抬起头，看向叽叽喳喳的众人，语气平静：

　　“不是要打麻将吗？还玩不玩了？”

　　“玩玩玩！顾老师快来！你今天是头号功臣！”

　　夜还很长，别墅里很快响起了哗啦啦的洗牌声和欢笑声。而某些悄然滋长的东西，似乎也随着这台突如其来的麻将机，变得更加清晰可见起来。

　　别墅客厅里的气氛愈发火热。然而，很快，大家就笑不出来了。

　　“胡。” 顾砚秋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地将面前的牌推倒。清一色，门清，自摸。

　　“哇！不是吧顾老师！”周予微看着顾砚秋那整齐得令人绝望的牌型，发出一声哀嚎，“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程黎捂着胸口，表情痛苦：“我的积分……都快见底了……顾老师，手下留情啊！” 林疏月哭丧着脸：“秋秋，秋姐！我错了！我不该起哄让你打电话的！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顾砚秋慢条斯理地收着筹码，闻言，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看了林疏月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林疏月莫名打了个寒颤。 “打麻将，靠的是技术。”顾老师语气淡然，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运气也很重要。” 她顿了顿，补充道：“可能你们今天运气不太好吧。”

　　接下来的几局，彻底成了顾砚秋的个人秀。她仿佛能看透所有人的牌，总能精准地避开点炮，或者在她需要的时候摸到最关键的那张牌。杠上开花、七小对、十三幺……各种花式胡牌层出不穷，杀得其他三家丢盔弃甲，哀鸿遍野。

　　宋微雨原本沉稳的表情也绷不住了，无奈地摇头：“砚秋，你这牌技……深藏不露啊。” 沈知意则是一直在笑，一边笑一边输：“顾老师，给条活路吧，再输下去明天早餐钱都没了。”

　　顾砚秋面前堆砌的筹码越来越高，几乎成了一座小山。而她本人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太大变化，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只是偶尔在林疏月发出尤其凄惨的哀叹时，嘴角会几不可查地扬起一个极细微的弧度。

　　又一轮牌局开始，林疏月摸牌的手都在抖，她小心翼翼打出一张：“三……三条？” “碰。”顾砚秋立刻拿走那张三条。林疏月松了口气。然而没过两圈，顾砚秋摸牌后，再次将牌推倒。 “胡了。”她看向林疏月，语气平淡，“你点的炮，清一色，一条龙。”

　　林疏月：“……” 她看着顾砚秋推倒的牌，又看看自己手里刚刚拆掉打出的牌，眼前一黑，差点瘫到麻将桌底下。 “顾、砚、秋！”林疏月悲愤交加，“你绝对是故意的！你就是在报复我让你给许导打电话！”

　　顾砚秋终于抬眸，正眼看向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你想多了。”她一边收筹码，一边不紧不慢地说，“只是你打出的牌，恰好都是我需要的。” 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另外，许导效率很高，麻将机很好用。谢谢你之前的提议。”

　　“……”林疏月彻底没脾气了，瘫在椅子上，“杀人诛心啊……”

　　夜渐深，麻将局终于在另外三家“弹尽粮绝”、连连求饶中宣告结束。顾砚秋以压倒性的、前所未有的巨大优势取得了胜利。

　　她看着姐妹们一个个“元气大伤”、“萎靡不振”的样子，这才心满意足（虽然脸上看不出来）地站起身。 “时间不早了，休息吧。”顾老师语气轻松，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今晚玩得很开心。”

　　其他人：“……” 我们并不开心！谢谢！

　　看着顾砚秋优雅转身、仿佛打了场胜仗般走向房间的背影，林疏月抱着周予微“痛哭流涕”：“我以后再也不敢嗑她和许导的CP了！代价太大了！” 周予微有气无力地拍拍她：“血与泪的教训啊……” 程黎看着那台崭新的麻将机，喃喃道：“我现在看到这台机器，都有点 PTSD 了……这哪是麻将机，这是顾老师的刑具！”

　　而回到房间的顾砚秋，关上房门后，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开了那个刚刚拨通过的号码。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内容言简意赅： “麻将机很好用。谢谢。” 发送。

　　几乎是在片刻之后，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许南星回复了，同样简短： “不客气。赢了多少？”

　　顾砚秋看着屏幕上的字句，想象着对方可能的表情，清冷的眼眸中终于漾开一丝清晰可见的、清浅的笑意。

　　嗯，这个夜晚，确实非常愉快。既回报了姐妹们的起哄之恩，又……顺便验证了某个人的效率和体贴。至于输赢？顾老师表示，记仇只是顺便，赢钱才是目的。

　　这笔“账”，算得清清楚楚，赢了个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