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的新衣》土豆殿下

43、回家

　　事情告一段落，我打算找个地方度假，正在寻找目的地，收到了两三年没有联系过的二表姐的消息：胜男，最近还好吗？
　　数个小时后，她又发来信息：快过年了，你爸妈叫你回家吃饭。
　　我介意她这么长时间的断联，同样没有回复她的信息。
　　后来二表哥给我打电话：“快过年了，我今年难得在家过年，不给哥哥一个面子吗？”
　　我有所触动，离家四年，他是唯一给我打钱的人。
　　“那我去你家过年？不然我怕又被扫地出门。”
　　二表哥笑了几声：“还记着呢，舅舅舅妈看到你拿奖的视频了，我想是看你在外面闯出名堂了，所以对你改观了，给你个台阶你就下来吧，你也相当于衣锦还乡了。”
　　“不拿奖我是不是回不去了。”嘴上这么说，其实我有点高兴，我大概是如愿了。
　　“怎么可能？你家就你一个，迟早的。”
　　“我怎么听说要让大表哥家的大宝继承我的家业。”
　　“你爸不就喜欢说些气话。”
　　我指尖戳着玻璃窗：“行吧，不过就吃顿饭，我现在自己住大平层了。”
　　“行，随你。”
　　——
　　傍晚，我穿着最显贵的衣服回到阔别四年多的院子，随着时代的变迁，这里已经变成了老旧的小区。
　　我上楼，遇到眼熟但早已经想不起来名字的邻居：“这不是胜男吗，从外地回来啦，听你爸妈说你这几年去了外地的大公司，这么忙，今年才有时间回来过年呀？”
　　我心道他们编得真不错，也懒得拆穿：“是，这会子才有时间。”
　　与邻居打过招呼，我继续上楼，一个看起来很活泼的小男孩大宝和一个看起来就胆小腼腆的小女孩丫丫站在我家门口。
　　“姑姑，是姑姑回来了。”丫丫站门口乖巧地要帮我拿手里的东西，大宝嗓门洪亮地朝客厅喊：“姑姑回来了。”
　　我心里打着鼓往客厅走，姑姑们、表哥们、表姐们、舅舅舅妈都令我感到生疏地打招呼，大表姐家的大妞、二妞，二表姐家的贵子陌生人般看着我，我不意外，他们已经四年多没见过我，倒是大宝，如同这个屋子的小主人一般，给我端来饮料，看来父亲的打算已经被大宝当了真。
　　随后我见到坐在餐厅主座的父亲和正在忙碌着分筷子的母亲。
　　母亲抬头：“回来了，坐下准备吃饭吧。”
　　父亲指着桌子说都是你小时候喜欢吃的菜。
　　所有人的状态好像四五年间以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事。
　　大表哥为我舀了一碗汤：“我家小妹真是厉害，能自己做老板了，都是自己家人，别客气，喜欢吃喝什么只管说。”
　　言行像是在招待客人，我还不太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待客之道，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我侧头小声对二表哥说：“我可是看你面子。”
　　他给我一个手势，是小时候我闹他，他求放过，感谢我放过他的意思。
　　大妞、二妞、丫丫眼神在我身上，因为按照这个家族从小所进行的教育，有长辈在的场合，小辈是不可以交头接耳说小话的，不庄重。
　　大姑妈说：“大宝以后要向姑姑学习，考上姑姑的学校。”
　　丫丫想给自己夹一只鸡腿，却被二姑妈的手打了一下：“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矜持，”她把鸡腿夹给大宝。
　　另外一只鸡腿给了又大肚子的大表姐。
　　我看着舅舅舅妈，他们真的对于大表姐的遭遇毫无愧疚。
　　二表姐则是让自家儿子给我提前拜年，已经拜年了，我只好给红包，大宝见了也来说吉祥话，我只好给了，随后是几个女孩子，一个个看起来很乖，因此我没有心疼钱。过了一会儿，快递炸鸡腿到了。
　　若是从前，父亲已经大发雷霆，“做一桌子菜你点外卖干什么。”但是现在，我有了底气和资本，我把鸡腿分给刚才没有能拿到的女孩子们。
　　父亲问我除夕有没有想吃的，我随便说了几个，都是很难打理从前会被教育挑剔的菜。
　　我是故意的，他们曾经一步步试探我的底线，今天我也一步步试探他们曾经的底线，我的存款我的成就，通融出了底线。
　　我暗自欢喜，虽然今天的聚会他们家人们的态度不像从前花团锦簇，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将我视为上位者的容忍，一点一点模仿华姐，果然是有用的。
　　从今往后，我又可以拥有这个家了，且比从前拥有更多的权利。
　　晚餐后，母亲把我叫到我曾经的房间，里面很整洁，看得出是经常打扫的。
　　母亲问：“你现在在那家公司做什么职位？”
　　我回：“合伙人。”
　　母亲点点头：“视频上看到你获奖了，算是熬出头了。”
　　她又问：“那宋宇呢？你们之前有联系吗？”
　　“没有，颁奖典礼上第一次见。”
　　母亲眼中泛出欣赏：“想不到他现在出息了，年纪轻轻爬到那位置。”
　　“你小时候就说他心思深沉，现在吃这碗饭，肯定是挖空心思地向上爬呗。”
　　“不要胡说，这叫有能力，你在外面可别肆无忌惮嘴上没把门的。”语气中没有责怪。
　　“知道。”
　　我提着大包小包家人们送的东西，因为喝了酒，二表姐主动充当了我的司机。
　　“胜男，我知道你生气之前我没有回你微信，其实，那时候是我家里出事了，我，流产了。”
　　我猛地从靠背上弹起：“流产？”
　　“婆婆又，他们从前什么样子你见过。”
　　“我以为你生下孩子后他们就不再欺负你了。”
　　二表姐叹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总之，我那段时间就是事儿赶事儿了，身体也不好，很长时间根本顾不上跟人发信息啊聊天什么的。”
　　我对她的气恼烟消云散：“那现在呢，他们还欺负你的话我去找他们。”
　　二表姐为我顺气：“已经解决了，我想了办法，让你姐夫把他们送外地养老了，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你当时应该告诉我。”
　　“你别生气了，我们姐妹以后就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当然。”我补充：“如果你婆婆又作妖，这次不能瞒着我。”
　　——
　　睡前，我把家人的变化告诉了方菲，重点是关于我对于他们底线的试探行为和他们包容到让我意外的反应。
　　“好事呀，果然学生时代成绩为王，出了社会赚钱为王，你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