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的新衣》土豆殿下

26、奖励

　　我听到手机掉落在地的声音，然后是孩子爸的声音：“我错了，我错了，我一定照做。”
　　我意外，露出眼睛，就看到孩子爸往楼下跑，嘴里絮絮叨叨：“我为你澄清真相，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来找我！”
　　我与小平互相看着对方，我想，没有表情的花生玩偶下，他应该跟我一样懵圈。
　　我拉着小平撤出楼梯间，往playB路线走，有些绕路，但幸好安全上了王晶晶的汽车。
　　给群里发了消息后，小常、方菲先后回来。
　　方菲说：“吓死我了，刚才那男的冲到保安室，要保安跟他上住院楼的楼梯间，幸好王晶晶给的路线图给力，我一直留意着，没有拍到你们。”
　　后来听王晶晶说，孩子爸拉着保安跑楼梯，只捡到了他遗落的手机，然后吵着要看监控，楼梯间本来就没有监控，保安和护士就说他是玩游戏产生幻觉或是做噩梦了。
　　结果人就慌慌张张打开手机自拍，说了小孩子花生过敏是自己只顾着玩手机，没注意到孩子抓了超市门口试吃的花生饼干，是自己看管不利，不是花生的错，又心虚地说了因为觉得丢面子，故意找人在网上发恶评的事情。
　　我们请朋友转发了孩子爸的视频，破晓时，面包坊线上店的恶评已经被平台清理，好评的分数也恢复往常。
　　方菲的律师前任去交涉一番，孩子妈依旧态度强硬，不过孩子爸写了一封道歉信拖律师前任交给我和方菲。
　　律师前任说：“小孩子和孩子妈都说‘花生之神’是你们扮的，但他坚信真的被托梦了，否则不可能监控里什么都没拍到。”
　　“误打误撞啊。”我庆幸。
　　方菲搂住我：“胜男你总是能化险为夷，我爸妈那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都觉得你很有点玄学呢。”
　　我嘟囔：“没想到薄弱环节是孩子爸，他儿子都不信的事情爸信了。”
　　小常吐出一口恶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是心虚事做多了。”
　　我欣赏地看向小平：“你是头功，记大分！”我会在晶晶面前给你说好话的。
　　小常用自己胳膊拐一下小平的胳膊：“不如来点实际的奖励，后天你生日，不想跟小姐姐来个烛光晚餐什么的？”
　　小平慌乱地捂住小常的嘴，不好意思地朝我笑。
　　我露出姨母笑，原来是想要我帮忙说服晶晶，让地下恋转正成为地上恋啊。
　　“好啊，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小平张张嘴，没说什么，看来是没想到他们的姐弟恋加地下恋早已经被我识破了。
　　我朝方菲扬了扬下巴：“餐厅就交给你选，装修简明大方，一定要有大窗户，晶晶喜欢坐靠窗户通风好的地方。”
　　方菲朝我挤挤眼，好像是不想让我管小平的闲事，我用四指向下点点，表明我要帮忙撮合的决心，人家帮了大忙了，我帮他把晶晶约出来算什么大事。
　　我又从上到下打量小平：“如果想让晶晶公开你们的关系，就要让她对你印象更好，建议你穿稳重些。”
　　“你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了？”
　　我点头。
　　小平面露担忧：“她不想让人知道，她总生气。”
　　“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吗？”我安慰：“她嘴上不说，但我能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在意你的，所以呢，等到了你生日，我把她约来，你好好表现。”
　　小平听了我的话，眼睛里泛出清澈的光。
　　真是纯情大学生啊。
　　——
　　生日当天，我、方菲、小常坐到隔壁包间，一是庆祝谣言停歇，可以继续做生意了，二是方便吃姐弟恋的瓜。
　　这家餐厅包间之间是推拉门，我们小小地拉了一点缝隙，只要保持安静，就可以听到隔壁的声音。
　　王晶晶的声音：“怎么就你一个人？”
　　小平的声音：“她们说路上堵车晚点到。”我告诉小平会晚点到，方便给他们两个私人说话的空间。
　　安静了一会儿传来小平的声音：“姐，谢谢你，愿意来跟我过生日，你好久没跟我一起过生日了。”
　　王晶晶声音不悦：“打住，谁愿意给你过生日，是胜男约我吃饭我才过来的，要不是看到生日蛋糕，我都忘了，待会儿她们来了你嘴巴严实些。”
　　“胜男姐都看出来了。”
　　“怎么会？”王晶晶声音里带了责备。
　　“她说你就是嘴硬，其实已经发现你是关心我、在意我的了。”
　　我心道：好小子，让你嘴巴放甜说些好话，怎么还把我卖了。
　　王晶晶声音冷冷：“胡说，她看错了，写小说的人想象力丰富了就容易胡思乱想。”
　　小平继续道：“姐，爸妈是爸妈，我是我，我永远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弟弟呀。”
　　我正嗑着瓜子，听到这句话把我惊得呛到，咳嗽许久才缓过来。
　　方菲问：“亲弟弟？”
　　小常给我递过来水：“胜男姐没告诉你吗？今天的饭局就是为了促成他们姐弟团圆的，看这样子也不知道他们姐弟俩能不能重归于好。”
　　我与方菲互相递个眼色。
　　我和方菲以为小平是想地下恋转地上恋才帮忙计划了这顿烛光晚餐，而小平小常以为我组饭局是帮助姐弟团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继续听隔壁的声音。
　　“爸妈从小把我放农村姥姥家，难得回来，过生日也要我迁就你的生日过，你们眼里哪里有我的存在？所以我成年后改了姥姥的姓氏，就是不想跟你们有任何瓜葛。”
　　“可是我想跟姐姐你亲近啊，你从小最疼我了，结果我去你上班的医院你不愿意搭理我，我看到你常去面包坊，又跟胜男姐住一处，正好看到招聘就去了，为的就是想多看看你呀。”
　　我与方菲对视，原来还有这层缘由。
　　王晶晶的声音传来：“别说了，你要是不想我撕破脸皮，回去随便找个理由辞职。”
　　小常语气有些急切：“胜男姐，菲菲姐，小平好像搞不定他姐，怎么办？”
　　我带着方菲、小常走出包间，再走到姐弟俩的包间。
　　我表现出苦口婆心的样子：“晶晶，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上次小平受伤你明明很关心的。”
　　她想反驳我，但我不留给她余地：“我经历过什么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想我有发言权，你弟弟虽然是受益者，但只要他没有在发生那些不公平的时候嘲讽你、伤害你，或是保持沉默眼睁睁看着，就可以证明他没有参与对你的伤害，不是吗？”
　　我认为小平既然能做到为了靠近姐姐一些专门跑来面包坊兼职打工，应该不是那种重男轻女家庭里实施伤害，或沉默享受既得利益的人。
　　王晶晶陷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