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的新衣》土豆殿下

19、向梦想出发

　　我用微薄的存款住到了王晶晶隔壁。
　　方菲找过来，吐槽了一番住宿环境，希望我搬去与她同住。
　　“我以后就脱离家里了，不能长期住你那里，正好晶晶这里还有空房，有她在，我也安心一点。”
　　方菲叹气：“叔叔阿姨又怎么了，不就是结婚吗？姓伍的有多了不起，让你都在家住不下去了。”
　　“是我自己的问题，跟姓伍的没关系，他还帮了我呢。”
　　方菲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王晶晶说：“如果你放得下大小姐的面子，我可以帮你问问私人门诊。”
　　我说：“我想好了，我从家里搬出来，就是想过全新的生活，做我真正想做的事情。”
　　“你是打算重新开始写小说了吗？”方菲兴奋地问。
　　“是的。”说出这个决定，我感到通体舒畅，我想重拾小时候写作的愉悦感，想像J同学那样，成为梦想中的自己。
　　王晶晶尖锐地指出：“文学圈可不好混。”
　　“你这人怎么尽泼冷水。”方菲勾住我的手臂：“你是没读过我家胜男的作文，那是获过奖拿过稿费的，我现在还记得她写的什么《月光下的黄瓜》什么的，几乎全班都看哭了。”
　　“月光下的，黄瓜？”
　　我说：“《月光下的自由》，黄瓜是主角被诬陷的赃物。 ”
　　“对、对、对。”方菲说：“总之，那时候胜男写喜剧同学们听了哈哈大笑，写悲剧大家就跟着哭。”
　　“那就试试吧。”
　　我以为她也认为我有潜力。王晶晶毒舌的说：“毕竟不撞南墙不回头。”
　　“别听她的，我看好你，将来我要做你的经纪人。”方菲朝她做个鬼脸。
　　我说：“她就是嘴巴不饶人，心眼很好的。”
　　“你哪里冒出来的前同事，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我看着王晶晶，满眼感激：“从前交集是不多，但她很仗义，是个靠得住的，以后也是我们的姐妹了。”
　　——
　　清晨，我简单做个早餐，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书写我人生新的篇章。
　　当下医疗题材很受欢迎，我有现成的医学知识，所以决定写医院里的故事。
　　忙活一上午，敲出五百字后，我的指尖在键盘上犹豫不决，平常看别人写小说传说日更几千字，自己动起手来才发觉不容易，搅动了一天的脑浆糊，终于勉强挤出近一千字。
　　第二天，思路顺畅许多，写了一千五百字。
　　刚起步我打算写短篇幅的练手，所以写了四五万字就结束，复制粘贴到几个主流的小说网络平台。
　　等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等了一天，等了两天，如同小石子投入大海，没有任何波澜。
　　我搜索到一些写小说的爱好者论坛，发现原来这叫做“单机状态”，很多新手都会遇到，有的人坚持三五万字就放弃，有的人坚持几十万字，有的人写了上百万字终于收获签约和粉丝。
　　看着论坛里大家互相鼓励的留言，我重拾信心，万事开头难，我抛开过去十多年的道路，抛开人人称羡的结婚对象，顶着父母的愤怒住进这出租房，自然有毅力坚持下去。
　　我开始写第二部小说，吸取了论坛里传授的一些经验，我在剧情结构上调整了思路。
　　晚上散步回家，一个约摸四十多岁四十多斤的女子拦住我：“你是新搬来的？”
　　“是。”
　　“知道不知道厨房的水电是大家公摊费用的。”
　　“知道。”
　　“我每天只吃两顿，你每天做饭三次，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我没想到有人会连一顿饭的水电都要计较下来：“你想怎么算？”
　　“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这样，你每个月付给我一百，这事儿就算是平账了。”
　　我还没交过水电费，不知道这个价钱是否合理：“要不等大家统一商量一下。”
　　她目光凶狠起来：“我告诉你，老娘我——”
　　“你怎么样？”背后传来凌厉的声音，王晶晶回来了，她走到我身边，做出保护者的姿态。
　　那女子瞬间怂了。
　　“这是我闺蜜，看她刚搬过来好欺负是不是？”
　　“没有没有，晶姐，抱歉，不知道是你、你——”
　　“滚！”
　　女子一溜烟跑了。
　　我看到楼上几户出租屋房门开着条缝儿，原来他们先前就这么看着。
　　我跟王晶晶回到房间，先前与方菲说要大家今后一起做好姐妹，她不支声，我以为她不同意，觉得我僭越了与她的关系线，今天从她嘴里吐出“闺蜜”二字，原来她早默认了啊。
　　“大小姐有没有被这种阵仗吓到？”嘴上阴阳我，但手里已经递给了我一杯牛奶。
　　“医院里的奇人咱又不是没见过，只是，真的有人会计较这两顿三顿水电费不一样？”
　　“她是故意找茬儿的，每次就骗新搬来的人。”
　　“其他人也不说出来？”
　　“有些人不想惹麻烦，有的人正喜欢看热闹。”
　　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些人一些事，他们属于哪个类型。
　　“对了，你最近小说写得怎么样，我看你房间的灯亮时长，好像比我早起比我晚睡，怎么看起来脸色比从前还红润？”
　　我照了照镜子，恍然发觉：“是哦，但我没觉得多累，反而每天很放松很充实。”
　　“说明从前内耗太严重。”
　　手机叮咚一声，我看向屏幕：亲爱的作者，恭喜您——
　　“呀——呀——呀——”我激动地跺脚。
　　“怎么了？怎么了？”
　　“我好像，收到签约邀请了。”我指着手机屏幕，指尖颤抖：“你帮我看看，我不是做梦吧？”
　　王晶晶掐我胳膊。
　　“疼。”我大喊。
　　“恭喜呀，梦想成真了！”
　　我立刻回复了编辑，后来又难掩激动地问了她许多问题，编辑有些高冷，好像是有回话的模版，官方地解答了我的疑问，
　　一周后，收到盖章签字的合同，我的笔名从此在Z网络小说平台有了“签约作者”的标记。
　　方菲激动地嚷着要办庆祝宴。
　　我习惯了谦虚：“才只是签约，我请你和晶晶吃个饭吧。”
　　方菲说：“我是你未来的经纪人，当然是我来操办，我已经订好蛋糕和大餐了。”
　　我带着王晶晶来到方菲家，看着桌上的三层蛋糕有些为难：“三个人，你买三层蛋糕干什么？”
　　“人家高兴嘛，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记得等你大红大紫让我当经纪人哦，将来你每本书书页最后的谢鸣上都要有我，你就写：感谢我的第一个粉丝兼经纪人宇宙无敌美少女方菲女神。”
　　我忍俊不禁：“你确定要这么写？”
　　王晶晶咳嗽几声。
　　我拍拍她的手：“也写你，也写你。”
　　王晶晶满意地笑了，我与她做两年同事，交集不多，她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面孔，想不到如今还有这样一面。
　　更想不到从前那么多勾肩搭背的好朋友好姐妹，人走茶凉后，在我最绝望时给与我温暖的是这个从前交情不深的她。
　　她其实是外冷内热的人，平日戴着盔甲是为了抵御那些恶劣的环境和恶劣的人吧。
　　我不敢想象那时的我失去一切依仗，如果没有她，要如何适应群租房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