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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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漫过窗台，秦暮寒指尖悬在相框边缘。照片里的方明霁站在香樟树下，白衬衫领口被风掀起一角，侧脸线条利落得像被精心打磨过的玉。
他自己则站在半步开外，肩膀微微内收，笑容清浅。这是去年校庆时肖砚舟抢拍的，也是他唯一一张能称得上“同框”的合照。
指尖在玻璃面上蹭出细微的声响，秦暮寒忽然想起上周在图书馆的事。那天方明霁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淌过他垂着的眼睫，在摊开的专业书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他看见方明霁嘴角带着些玩世不恭的浅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一支圆珠笔。秦暮寒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动静，真的很帅，他想。
这时有个扎着马尾辫的Omega抱着习题册走过去，脚步放得极轻，停在方明霁桌旁，说：“学长我能问你道题吗？”秦暮寒的笔尖猛地顿在笔记本上，洇出个小小的墨点。
他看见方明霁抬眼，仍旧带着浅笑，上挑的眼尾使他更多了几分风流：“哪道题？”Omega指尖点在题目的第三行，说话时总忍不住往方明霁手边瞟。
秦暮寒隔着几排书架，看到方明霁的手指还搭在笔杆上，指腹蹭过金属笔帽，发出细碎的轻响。
此刻，书桌上摊着的《信号与系统》还停留在第三章，笔记却在某一页突然拐了弯，笔尖无意识地写出某个名字。秦暮寒盯着那三个字看了会儿，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起身去倒了杯冷水。
玻璃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滑，凉得他打了个轻颤，他又在想些不该想的了。方明霁那样的人，是会出现在学校官网首页的名字，是辩论赛上舌战群儒的最佳辩手，是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都掩不住锋芒的存在。
“而他呢？也就只有成绩可以与方明霁比肩，父母早逝后连个能撑腰的亲人都没有。信息素是最寡淡的草木香，混在人群里，连风都懒得为他多停留一秒。”
正思忖着，手机屏幕骤然亮起，肖砚舟的消息框跳出来，那个顶着橘猫头像的“小宇宙”总是这样，带着点咋咋呼呼的热乎气。
[小宇宙：我的暮～你睡了没]
[q：还没呢，怎么了]
[小宇宙：明天没课，你和不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q：有谁？]
[小宇宙：就我，我哥，韩景澄，田叙白，楚珩，还有一个，你听了肯定会去]
[小宇宙：眨眼jpg.]
[q：？方明霁吗]
[小宇宙：当然了，这次我组局，为了你专门叫上了他，暮寒寒还不快谢我]
[q：谢谢，明天几点，你把位置发我吧，我早点过去帮你]
[小宇宙：还是我暮暮好，明天中午10：30，我和我哥提前一小时来接你，定位我已经发你了]
[q：好的，明天见，你早点睡]
[小宇宙：就睡了，你也快睡，明天我还指望你惊艳全场呢]
[q：嗯，晚安]
[小宇宙：晚安我的暮]
[小宇宙：么么哒jpg.]
秦暮寒看着最后那个俏皮的表情包，无奈地弯了弯唇角，摁灭屏幕起身去洗漱。
肖砚辞和肖砚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砚辞比砚舟大三岁，兄弟俩感情很好。肖砚舟是秦暮寒的发小，他藏在心底的这份喜欢，也只告诉了对方一个人。
而肖砚辞则和方明霁是很好的朋友，因此这两兄弟每次组局都会有方明霁和秦暮寒。
洗漱完后秦暮寒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翻身上了床。充电线的微光映着他的侧脸，他忽然想起肖砚辞上次说的话。
那天在篮球场边，肖砚辞看着场上投篮的方明霁，漫不经心地说：“他这人看着不着调，其实最心软，上次有个学弟弄丢了实验数据，他陪着重做了三天。”
秦暮寒当时没接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他真的很优秀。
“就这样挺好的。”他对着黑暗轻声说，像是在说服自己，“做朋友就很好了。”
月光依旧静静淌着，落在他床头柜的相框上，照片里的方明霁笑得肆意，像悬在夜空里的月亮，遥远，却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