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侦探乐一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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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滨江新墅某处独栋别墅。
昏暗的室内，只有餐厅亮着灯。
宋伦抿了口酒，眼含笑意：“米米是大姑娘了，都说女儿肖母，果然出落得如此漂亮。”
代行微微勾唇，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掩下眼底异色。他看向斜对面埋头吃饭的男生，附和道：“小樾也是，果然老兄你的儿子就是出色，一表人才，还是老兄会教啊！”
察觉到自己老爹的语气似乎有些异样，代米米抬眼，偷偷打量他的脸色，却正好被抓了个正着，直接“开刀”：“小米，别光顾着自己吃，多和小樾聊聊，你们都是同龄人，应该比我们两个老头子有话说吧？”
“呃……”代米米卡壳，不知道该说什么，又突然对上宋伦慈爱的视线。
“宋樾，”宋伦皱眉佯怒，“表现不太绅士了，怎么只顾着自己吃而不管女士？我记得宋樾应该是比米米小两岁吧。”
“是工作了吧，觉得怎么样？”他看向代米米，有些埋怨，“怎么不要伯伯帮你安排的岗位呀？”
场面安静了一秒，代米米知道这是代行要自己回答，她擦了擦嘴巴，腼腆一笑：“宋伯伯的公司氛围很好，很多人都很照顾我，我想锻炼自己的能力，所以在积累经验努力学习中。”
代行满意地点头，表情严肃：“嗯，能进到你宋伯伯的公司学习是你的荣幸，你一定要有谦虚好学的意识，不要让你宋伯伯失望。”
宋伦摆手笑道：“欸，米米这么优秀，咱们就不要给她压力了，总得给孩子成长的机会。”
代米米维持着表面乖巧的微笑，心里早就白眼翻上了天。任由对面两个人精老头互吹，她瞥了眼身边从上桌来就一直在吃的男生，心里有些烦躁。
也不知道他清不清楚这顿饭吃的是什么意思。
想起来吃饭前代父曾说的，宋樾是宋伦的私生子，一直放养在外，最近不知道是什么动作，宋家有心把他认回来，似乎也有着手培养的意思？
顾樾扒完最后一口，将甜品都吃完了，正想用餐巾擦擦嘴巴，忽然发现身边有人在打量自己，他皱眉偏头，只看到女生清冷的侧脸。
用完晚餐，两个长辈去了会客室，只剩下代米米和顾樾。
昨天邀请乐一去给爆爆打疫苗，但他还没回消息，代米米再发了一次。
【小侦探，明天有空吗，去陪爆爆打疫苗！】
突然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打字音效，代米米疑惑地看向旁边，看到男生正皱眉盯着手机，似乎在纠结犹豫什么。
是谈恋爱了？代米米心里划过一丝想法，只是挑挑眉不太在意。不管怎么样，代行应该都是不会让她跟宋家联姻的，
顾樾打开乐一的对话框，用手抠了抠嘴皮，有些犹豫。
【对不起，其实我昨天是想问你回不回来吃饭，我做了菜】
手指停在发送键上，顾樾又全都删掉。还是别轻易下厨了，上回吃了隔夜的手撕鸡后得了急性肠炎，窜了好几天。
【对不起我的语气不是很好，上次弄掉了你的午饭……】
嘶，其实昨天他当面跟乐一因为这件事道过歉了，但乐一好像也没有接受，就匆匆出了门，那时候好像还很早，他是刚通完宵打游戏，准备洗个澡回去睡觉的。
如果再说一次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嫌自己啰嗦？
顾樾拿不准，又有点不服气。他已经为了当时的事道过歉了，也亲自下厨两次想要好好补偿，但乐一都不领情，他不明白乐一到底要什么。
算了。顾樾关掉手机塞回兜里。莫名其妙地，让自己心烦意乱，如果不是因为当时有想让他帮忙的地方，他根本不会和这个人说话。
余光好像瞥到身边若有似无打量的视线，顾樾忘记切换情绪，斜眼过去。
代米米猝不及防对上他烦躁不耐的眼神，心里也有闷气，体面地找着话题：“你现在毕业了吗？”
“嗯。”
男声低沉短促，似乎不想多聊。
你以为我想和你聊！代米米心里撇撇嘴，也不想勉强自己找话题，干脆两人都各自玩起了手机。
半小时后，两个长辈亲热地搂着臂膀走了过来，看到两个晚辈颇有距离感地隔着老远，宋伦不赞同地皱眉：“苏樾，你也要开始进公司了，怎么不跟你米米姐姐多聊聊天，向她请教一些社会经验！”
顾樾愕然，下意识反驳：“我没说我要……”
宋伦打断：“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现在宋樾也住这边，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再培养感情嘛！”
代行轻笑：“是啊是啊，把时间交给年轻人，让他们自己安排去！小米，快加一下弟弟好友！”
交换完好友，顾樾跟着宋伦离开了独栋。
一同坐进后排，司机却没有一起上车，反而是远远地守在外边，车内一片安静。
宋伦解开衬衫扣子，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手伸出来停在半空中。
顾樾一直留意宋伦的动作，不清楚他要做什么，愣了几秒，宋伦先睁开眼，从前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支雪茄。
“你觉得代小姐怎么样？”
缭绕的烟雾弥漫，顾樾受不了烟味，这个味道仿佛比普通的烟还要更臭更浓，他只能默默打开车窗，将头撇开。
顺便回了一句：“很好。”
“嗯。”宋伦轻轻颔首，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看不清情绪。他留意到顾樾的动作，微微皱眉，将刚抽两口的雪茄摁灭。
他轻笑：“不喜欢烟味？”
“嗯。”
“那在你面前我就不抽了，”宋伦按下空气净化，面色和蔼，“最近过得怎么样？”
顾樾也懒得和他叙根本没有的旧，直截了当：“你让我跟代行的女儿见面，为什么？我没有想进你公司，我也不想住在这里，我只想知道我妈在哪。”
“不必着急，会让你见到的。”
“什么时候？”
司机悄悄回到车上，发动车子往一个目的地驶去。
宋伦没有正面回答顾樾的问题，反而说起了其他：“等哪天回宋家，和你的哥哥们见个面，你也是我宋家人，宋樾这个名字不是很好，你先用着，等之后再改。这几天先搬个家，和之前所有人切断关系，联系方式都删了。”
顾樾更加不解：“为什么？”
他只是因为宋伦拿母亲下落为交换条件，才勉强答应来吃今天这顿饭，但并没有答应宋伦后续其他要求。他隐隐有种被骗的感觉。
“你是我宋家血脉，早晚都得认祖归宗。”
宋伦不想再解释，车子也慢慢停了下来，顾樾才留意到窗外已经有人在等候，车子并没有开出滨江新墅范围，而是停在了一栋洋房前。
助理主动开了车门，朝宋伦点头致意，随后看向顾樾：“樾少，请随我来。”
顾樾的动作有些迟疑，宋伦微笑，朝他疑惑歪了歪头：“还有什么想问的？”
顾樾摇头，匆匆下了车。
……
因为阳知夏难得有假期，他非常真挚地邀请乐一继续收集之前的悬疑案件资料，多补充细节。
关于12年的一家八口灭门案网上有很多资料，因为案件太过血腥暴力轰动全国，精心谋划的复仇杀人，死者最大的有九十六岁的姥姥，最小的是刚出生一周的小女儿。案子距今已经十三年过去，凶手依旧杳无音信。
乐一注意到阳知夏的情绪有些不对，每次一到这个案子他总变得异常沉默，他打算缓和一下，迟疑开口：“这样看，他们有1岁了吗，还是两岁？”
他不太清楚人类再生的年龄算法，朞山每个草木再生期限不一致，像小多草就得在地下度过十年的休眠期再重新长出来。
阳知夏噗嗤一笑：“怎么会，按照老一辈算的话，出生就算一岁，现在都应该虚岁十五了。”
“该上初中了吧，说不定都能在一个学校里。”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太小声，像是碎碎念给自己听，乐一没听清，啊了一声。
阳知夏微笑着摇摇头，他叉掉网页，输入了一个网址。
不知道是不是网络太卡了还是什么原因，屏幕加载了很久没出来，乐一正好想到一个问题，打算搞清楚：“人类的幼苗是存放在哪啊，种在土里还是水里？”
“什么？”阳知夏皱起眉，怀疑自己没听清乐一的话，直到他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字清晰地听到耳朵里，但就是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人类的幼苗？”
乐一疑惑：“就是幼苗啊。”
他也不明白阳知夏怎么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在琢磨着怎么解释，又不能轻易暴露朞山给人类听。
所以手舞足蹈地比划：“就像大树，只要它的根没死，它就还能再长出新芽来！那人类的呢？你们会把根种土里对不对？”
他突然想起来，他做小猫时见过人类墓园，墓园里的人抱着他指着那一排排方方正正的石头，说这里面住着死去的人。还会有专门的人把石头边长出来的小草芽给除掉。他当时还在想为什么要这么做，人类都还没长好，不过现在想来，可能就像是在给人类剪指甲一样，除掉那些没用的枝芽吧！
所以墓园其实就是朞山的月潭！
话音落下了许久，房间里很安静。
面前的男人愣住，他低眉，睫毛遮住了棕色的瞳眸，看不出情绪。
他似乎有些理解“人类的幼苗”是什么意思了，不免有些嗤笑，内心鄙夷。
乐一在想什么？
他是白痴吗，是智力低下吗？
怎么可能连人的生死都不明白，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将人比作植物，多可笑。
所以人类为什么不能像植物一样，只要根没死，就能再焕发生机活下来呢？
不，人类的根在心脏，根已经死了，又怎么能活。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侦探乐一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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