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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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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几个男人将一块块奴隶分开,分别绑在了几根木桩上。木刺划破了他们的皮肤,蚂蚁爬上他们的脚趾。
群众很是兴奋。在其中一个男人拿起黑曜石的小刀,慢慢划开奴隶的皮肤是,这种疯狂的气氛到了高潮。
刀刃缓缓刺破皮肤,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痕。男人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发现划不破皮肤,着急地又在上面加了一道。终于划开了。一堆白的红的流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腥味和腐臭的芝士味。
男人又将刀子对准奴隶的胸膛。在奴隶的尖叫声中,两块铜币大小的棕黑被慢慢割了下来。红色的刀子又滑向了奴隶的下部,又将那巨物连根拔除。
此时奴隶已经说不了一句话了。粘稠的糖浆溅得到处都是。“下一个,下一个!”下面成群的动物在欢呼着,个个翘首期盼着同类的处刑瞬间。
下一个奴隶被推了出来。这次男人们选择在他脚下点燃柴堆。火舌吞没了奴隶。居民们并不怎么满意,主要是因为火烧的太快了,看不清奴隶痛苦的表情。
于是男人们采用了居民们的建议。下一个奴隶。男人生剥了奴隶的头皮,掰断他的指骨,一根根拔掉他的汗毛。这次居民们满意了。
此时,一个疯女人忽然唱起歌来。
那声音起初很轻,像被风拂起的一缕烟。
旋即,她的嗓音越飘越高,像是拮抗着一些存在。
空灵而苍凉,穿过焦黑的屋瓦、破碎的街巷,在撒特兰的废墟间回荡。
那是一种奇怪的旋律。
蜜柑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一瞬间失神。
“……那是……”傅里叶的尾巴轻轻一抖,“那旋律好悲伤啊。”
“嘘。”白鸮低声。
下一刻,城中那些居民全都停下动作。
他们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大,更僵硬。
下一秒,嘈杂的怒吼与惊恐的祷语一齐爆发。
“她在咒神!”
“异端,异端!”
疯女人依旧唱着,她的头发乱飞。
她唱到“神已死”的一刻,一块石头砸中了她的肩。
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
居民们像疯了一样蜂拥而上,拿着棍棒、石块、嵌着黑曜石碎片的木棒。
没有人犹豫,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杀死的并不是他们的同类。就像是杀死一只蚂蚱一般,他们并不需要对此表现出不必要的怜悯。
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血腥味。
她被拖在地上,一点点破碎。
最后,她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夕阳的余辉照在死人和疯魔的人形生物上,地狱也恐怕不过如此。
“是不是很有趣?”米亚瓦女王半张脸是红色的,半张脸是灰色的,其余部分则完全潜入了黑暗之中。
“哇,这次的规模好大啊!”伊诺森趴在窗沿边。红色的脸上是两点绿光。“你们真的好幸运哦!能看到。”
“白枭先生。”
她们一齐转过头来,看着白枭。
“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白枭后退一步,伊诺森,米亚瓦便像是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她们的身影。而白枭一回神,便恍惚地看见自己站在撒特兰城的大街上。
四周都是一些飘飘浮浮虚虚实实的人影。他们呆滞地往前飘。五色彩旗斜挂在土黄色的楼间,从中可以看见红紫色的天空。一只豹子的眼睛——黑色的菱形瞳孔嵌在琥珀色的虹膜。在那圆圆的虹膜深处,是一点黑,凝视着白枭。
白枭像是一个酒精中毒的醉汉一样,摇摇晃晃地走着。路上无数美洲豹在角落之中盯着他,盯着他,随即跑出来。他一路走,走到了市民广场之上。
豹子.豹子.豹子.豹子.豹子.豹子如奔流一般跑着。很快地,豹子推搡着他,来到了市民广场。白枭站在那一头头美洲豹中,静静闭上眼。拔出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砰。
“呀,白枭,你终于舍得醒了啊?”
尖俏又带点粘腻的声音钻进白枭的耳朵里。
白枭微微抬起眼,冰冷的目光立刻锁定了眼前的人——蜜柑。
蜜柑蹲下来,手里转着匕首,刀尖轻轻点在地上。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真可惜啊,我刚才还在想呢,要是你这个老登真的一直躺着不醒过来,我是不是该给你立墓碑呢?嘻嘻,不过不愧是你啊——虽然醒得比我慢。”
她忽然俯下身,脸贴得极近,呼吸几乎拂到白枭的耳侧。
“废话真多。”白枭语气冰冷,起身站直。他环顾四周——尽是焦土与破败的撒特兰城。天色晦暗,空气中漂浮着焦糊与铁锈味。
“哼。”蜜柑踮起脚尖,伸出手作势要去拍白枭的肩,却又在最后一瞬收回,挑衅似地比了个“嘘”的动作,狡猾又得意。
白枭神色未动,只是冷冷移开目光。
就在这时,一阵滑腻的触感顺着他肩头爬上来。
“呀——别吵啦!”傅里叶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金色的蛇瞳在残光里一闪一闪,“白枭啊,你这睡姿还挺艺术的,像死了一样。”
蜜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神发亮:“噢?那也不错嘛,挺配他的气质。”
白枭没理他们,只是瞥了一眼,便迈步往前走。
“走吧。我们回撒特兰城。”
三人穿过碎裂的石路与焦黑的瓦砾。现实中的撒特兰城,早已与他们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个繁华的都市判若两人。
曾经闪烁着金光的神殿,如今只剩下断裂的石柱与化为灰烬的祭坛。空气沉重、死寂,连风都像是被烧焦后留下的灰。
傅里叶抬起头,喃喃道:“呃……我是不是错觉啊?……”
蜜柑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笑容扭曲得近乎诡异:“不,这才是真正的撒特兰呀……”
白枭环视四周,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过这片死寂的城市。这里是一座空城。各种黑色的建筑物或残垣断壁的表面覆盖着层层白色结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腐臭。
“外来人……?”
忽然,一个干涩又暗哑的声音从焦黑的屋子里传出,像是被烟雾扼住的咳嗽声。
声音的主人踉跄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她身披一件黑色的斗篷,布料卷曲焦黄。那人动作极慢,每一步都像要散架似的。斗篷下露出一截灰白的手臂,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青筋与褐斑交织,如同枯枝。
当她抬起头时,蜜柑皱起了眉。皮肤干枯如裂土,脸窄、薄唇、鹰钩鼻。她的眼窝深陷,森绿的眼珠在里面慢慢转动,浑浊又闪烁着不安的光。她呼出的气息带着金属的臭味。
“外来人……”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低,嗓音像砂纸般。
傅里叶下意识地往白枭的肩上缩了缩,小声嘀咕:“呃……我说,这大妈的状态有点不对啊。”
蜜柑轻轻歪了歪头,嘴角泛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她半蹲下来,饶有兴趣地盯着老人,语调甜腻得几乎病态:“我有点好奇了呢。你是怎么在这座什么都没有的城里活下去的?”
老人微微颤了颤,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神经。她的指尖颤抖着抬起,试图指向什么方向,却只抽搐了几下,便又虚软地垂下去。
白枭冷眼旁观,淡淡开口:“她染上毒品了?…不对,她吸的是…”
老人抬起头,目光空洞,仿佛透过他们看向某个不存在的远方。嘴角的粉末又掉了一点,她伸出舌尖,迟缓地舔去。
“当然是”蜜柑咧嘴一笑,眼睛闪着古怪的光,“神明的恩赐呀!”
“。”傅里叶愣住了。
神明的恩赐吗。白枭有些在意。 “去米亚瓦的别墅和神殿。”白枭的声音依旧冷硬,脚步没有停顿,直接迈了出去。
蜜柑愣了愣,随即轻轻撇嘴,佯装幽怨,,眼神里闪过一丝病态的执拗。
“哎呀,你就这么走了?连等我一下都不肯?真狠心呀。”但下一秒,她嘴角一勾,露出狡黠又古怪的笑,噔噔几步追了上去。
米亚瓦女王的宫殿与周围的建筑物不同,是完整的,且依旧阴森却美丽。白枭敲了敲门。“请进”仍然是那温柔但有点嘶哑的女声。白枭与蜜柑对视了一眼,往里走去。
米亚瓦女王依旧很年轻。她赭色又有些厚的下唇,高耸的鼻梁,黑又直的眉毛,青白的皮肤,一双黑眼睛森森埋在眼窝中。房间依旧豪华,土偶和漂亮的羽毛装饰在上面。
女王的房间里藏着他们需要的物品。白枭这么认为。左边摆放着一大一小的柜子,小的上面摆着书架,大的上面摆着录音带。右边是衣柜,座钟,和一张摆着奇异羽冠和各种土偶的桌子。前方的墙壁上贴着一片片细碎的色块。那之中是一扇蓝色的门。
“坐。”
米亚瓦轻声说道。
半透明的红茶被端上来,金色花纹的白瓷杯散着淡淡的香气。缺了一角的方糖整齐地放在银勺旁。蔓越莓制成的旧法国糕点静静地待在同套金纹的小盘上。
“欢迎来到撒特兰城。”
米亚瓦的嘴角轻轻上扬,她的语调柔滑得像丝绸:“初次见面,我是此任特拉托阿尼的妻子,米亚瓦。你们初来此地,想必会不知所措吧。”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白鸮的手指停顿了一瞬。那句问候,他在幻境中听过。一字不差。
“请别紧张。”她继续道,声音如祈祷般轻柔,“曾经也有几位外乡人来到撒特兰城。他们在这里待了五天,享受了——”
接下来的部分模糊成了沉闷的嗡鸣。
蜜柑歪了歪头。
“她的话,被屏蔽了。”她低声说,嘴角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呵。”
她的指尖轻轻敲击瓷杯边缘,叮——叮——的声音清脆刺耳。
傅里叶趴在白鸮肩头,蛇瞳微眯:“我不喜欢她的味道。闻起来像是……浓浓的重金属味。”
“确实呢。”蜜柑笑着回他,但眼底的光芒更亮了一点。“重金属味——让我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吸食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