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寂歌》似诱

29、第二十九章 目睹风采

　　驾照在大一的时候考完便供着，经过一个寒假的熟练回顾，用欧祁仟的话说，似玥还会追车抢道了。

　　清晨7点起床，欧祁仟先开车到CMT，然后把钥匙甩给似玥。似玥开车去学校，晚上再去CMT等祁仟下班。

　　“什么？你来我们学校讲座，开玩笑吧。”似玥接到祁仟电话，怎么也不信他说的。

　　“恩，下午2点，你一定要到场啊，不然我现场批判你。”欧祁仟靠在椅背上笑着。“那个什么七音厅。”

　　“就你还能上七音厅啊。啧啧啧。”似玥在同学诧异的目光里笑的开怀。“得，我把所有同学都拉去给你捧场，免得没人来听，打击你自尊心。”

　　中午排完练同学都一起吃饭，似玥说着，下午都不要回去休息啊，七音厅有大师来讲课呢。

　　“CMT的老师吧，听说是CTM全国十大优秀教师之一呢，难得免费目睹风采，当然要去了。”同学一脸似玥废话的表情，其他的同学也附和着。

　　呵，还真看不出来。这平常不爱学习的一群人，还能知道CMT里的十优老师。似玥反倒被大家一脸鄙视，说成大惊小怪。在似玥犹豫要不要告诉大家，要来讲课的人正是自己男朋友的时候。同学先发起问来。

　　“似玥啊，怎么一直不见你新男朋友。开学都一个多月了，也太忙了吧。”李芬然一问，其他同学都好奇起来。只怪似玥的上任男朋友实在太出名了，直接导致了似玥也备受关注。似玥每天开着来上学的黑色R8价值在那摆着呢，她们都想知道，似玥的新男朋友是什么样的。

　　“对啊对啊，一点都不粘你呢。”这句话让人分不清是好话，还是坏话。

　　“他工作是真的比较忙。”似玥想到祁仟每天早出晚归，工资虽然拿的高，可也是地道的辛苦。“不过大家总有机会见的。”似玥笑的深意，拿着吃完的外卖走出去扔掉。

　　背后传来同学的议论声。有人说似玥是不是不敢找差于唐一格的男朋友，所以这个大款很可能是老头子，于是见不得人。也有人说到专业上，这学期的大型歌剧，似玥有多大可能跟她们竞争女主角的位置。

　　似玥的英语突飞猛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考级成绩出来，似玥不但考过了学校认可的3级，四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考的一并过了。这次以英文为主的歌剧，很有可能她是最大的竞争者。

　　似玥准时和好友陈玮伊去了七音厅，发现几乎满座了。真没想到CMT的名声这么响亮，似玥和玮伊相视苦笑，去了二楼最后面找到位置。

　　看到欧祁仟出场，似玥承认心里不止一点点激动。不同于主持人的正装，欧祁仟一身白色T恤和米色休闲裤，和在CMT课堂上一样随意装着，却一点都不影响他的气场。举止优雅，嘴角的弧度恰好的温柔，笑声爽朗的大气，纯正的美腔，幽默的谈吐都让全场掌声不止。

　　似玥看身边的人，似乎都被台上的人吸引，跟着他一起激情澎湃，对未来充满希望。

　　“似玥，他很不错哦。”陈玮伊知道舞台上的男人是好友似玥的新男朋友。“很适合你。”

　　“我也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幸福。”似玥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将目光转移其他地方。不在是幸福还是幸运。

　　尖叫声四起，原来是欧祁仟走到三角钢琴前坐下，自弹自唱起来。这里本来就是音乐学府，大家最感兴趣的自然是歌技琴技。

　　听到周边的同学都说要去报CMT,上SHANE的课时，似玥再次露出笑容，欧祁仟的确走在那里都会被抢着要吧。到了最后学生提问的时候，大家最关心的既然是SHANE有无女朋友的事。

　　“女朋友啊。”欧祁仟卖关子的笑起来。似玥的心也提了起来。“她应该就在这所七音厅里吧。是这学校的大三学生呢。”不知道是鼓励似玥，还是鼓励所有英语成绩不好的学子，欧祁仟收起笑容握起拳头为大家打气。“像我女朋友啊，之前英语成绩一塌糊涂呢。但是懂得在绝望中找到希望，运用好的学习方法，当然还有自身的决心，现在英语说的流利像水。不信你们可以去请教她，音乐剧专业的Christine。”经他提示，便都知道是去年饰演Christine这个角色大获成功的似玥。

　　是期待他亲口说出来的吧，但是又害怕他说出来。这样的矛盾和纠结不正是恋爱中人，特有的患得患失么。

　　晚上开车去CMT接欧祁仟，回家的时候似玥坐上了副驾驶。

　　一路上似玥都抱怨着。“你干嘛报我名字，一下午被老师同学问死了。”

　　“我有报你名字吗。再说你现在不是挺开心的吗。”欧祁仟可不管似玥被拆穿的羞意气恼，还是说了出来。一阵拳头打在身上，软绵绵的更像是爱抚。“喂，再不住手，我非礼你的啊。”

　　像这样的玩笑，欧祁仟开得次数越来越多。本来他们就同床共枕，似玥每次都笑嘻嘻的反击“你敢非礼我，我拍你裸（）照！流传出去，看你怎么办。”

　　每次回到家，时间已很晚，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洗白白，然后上床再疯闹。顶多闹一会儿，便头靠头的进入梦乡。没有人像欧祁仟一样对工作充满热度和抱负，也没有人像似玥一样，身为大三的学生每天起早学习。他们都在为将来做着充分的准备。

　　钟雯的肚子里的孩子已有三个月，由郑家精心照料着，营养餐补着，肚子也突出看得出来。又一个夜晚，郑烨航没有回家。奶奶叫回唐一格在家里解闷，奶奶睡后，自然是钟雯和唐一格的沉默。

　　“你哥……”钟雯刚刚开口，便被唐一格打断。

　　“他是他，我是我，他不会知道我的行踪，我也不清楚他的生活。”唐一格盯着钟雯的肚子，心里始终烦躁。“钟雯姐打算生下这个孩子吗。”

　　“当然不会，可是他必定有他的用途。”钟雯一直都知道，唐一格根本就是不受控制的，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个谎话，她怎么可能会怀上一格的孩子，就算他真信了，也未必肯听他的。“我想让烨航对这个家负责！他这样彻夜不归到底算什么。”

　　“他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这是事实。就算没有似玥，也会有别人。如果钟雯姐你爱他，就应该看着他幸福，让他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然后安定下来。知道一个男人最惨的是什么吗，不是没有家，是恰恰有个不能也不想归的家。”唐一格说完，无力的笑起来，是嘲笑自己吧。这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家庭，他看不见未来，钟雯姐一样看不见未来。

　　“不，就是因为似玥。”钟雯激动的站起来。“是她，全部都是因为她。一格，我就快什么都没有了，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吧。”钟雯拉住唐一格的手，下跪求人。

　　“关似玥什么事，我现在肯定确定她和郑烨航都没有再见过面。”唐一格猛力拉起钟雯，扶着情绪不稳的她到床上安坐。

　　“她一天不消失，烨航就不会回头看我。你知道吗，烨航最近又在赞助投资一部大型歌剧，他为什么热衷赞助歌剧，理由除了似玥还有会有其他吗。我不想再让他们见面接触，一格，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好不好。”

　　歌剧？一想到似玥有可能又利用郑烨航来上位女主角，唐一格心里也一阵恶心。“我能做些什么。”

　　“你可以的，你可以的。我要你毁了似玥。”钟雯时重时轻的语气像催眠一样。“凭什么她可以高枕无忧的生活，烨航，你，我都在痛苦之中。我知道你也恨似玥是不是，一格把你的恨都报复出来吧。”

　　快四月了，呵呵！似玥一边做着试题，一边若无旁人的笑着。

　　“干嘛呢，笑的一脸花痴。”正在估题的欧祁仟拿笔敲敲思想又走神的似玥。“你一定给我一次考过，不考过别回来找我了。”

　　“放心，本天才一定高分考过。”似玥对着欧祁仟做鬼脸。

　　在上半年考过托福，下半年一起去美国，这是欧祁仟规划好的，所以不容许似玥有丝毫的差错。

　　好不容易静下心在祁仟办公室做题的似玥听到手机响，放下笔接通。“玮伊啊，有事吗。”

　　“似玥啊，你现在有空吗。”玮伊扫过正桌子望自己打电话的人，声音尽量显得为难，希望似玥察觉到。

　　“干嘛啊。”似玥抬头望窗外，天黑外加暴风雨。

　　“那个。”在陈玮伊为难的时候，一旁的王老师抢过手机。“似玥啊，我是王老师。我们在HJ饭店呢，你快过来。”

　　“怎么，聚餐呀。”似玥连忙开心的笑起来，做了一下午的试题她快要死了。正希望有个理由可以离开欧祁仟的魔爪呢。

　　“本学期系里要排的最大型的歌剧《音乐之声》的投资商现在来选声音，他们一再强调要英语很棒的学生，你快来吧。”

　　“怎么现在才和我说，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似玥有点不满。“我立刻过来，到时候让玮伊在门口接我。”说完便挂断电话，似玥飞快的穿外套。她对专业一向都是百分百认真，不可以放过任何机会。

　　欧祁仟知道这部歌剧对似玥的重要性，把车钥匙递给似玥交代着。“下雨开车小心，看来我要一个人去吃饭然后上课了。”

　　“呵呵，我到时候来接你下班，等我。”似玥接过车钥匙拿着伞走出办公室。

　　王老师多少也有点尴尬，这餐饭根本就是赞助商单纯的和校方交涉，顺便说叫些漂亮的女学生来一同吃饭。学生都当作大好机会，可以接触赞助商，到时候真正选角时，有更大的把握。只不过吃饭吃的好生的，郑总提及到英语的重要，学生之间献媚的聊着就聊到似玥身上去了。这样的饭局，王老师根本没敢要似玥来，更没有学生愿意叫似玥来。

　　无论陈玮伊怎么去圆场，其他赞助商在郑总的提议下，毅然决定让这名英语成绩好的学生来。其他同学还讥讽的笑着，想这平常和似玥关系最好的玮伊，也太明显不想让好朋友来了吧。

　　只有陈玮伊自己一个人清楚，那郑总不是别人，正是郑烨航啊。她怎么能让似玥来呢。

　　“哪有那么娇气。”在陈玮伊接到电话起身去外面接似玥的时候，郑总发话。“告诉她房间号码，自己过来。”

　　好大的雨，从停车场到饭店几步路，打伞都淋湿了部分衣服。似玥在电梯里整理着装和头发，轻咳着也顺道整理了嗓子。

　　在推门的刹那，一眼看到，坐在正席的郑烨航。似玥扶着门，有种晕眩的感觉。

　　“似玥，快进来呀。”王老师起身拉过似玥，心里奇怪对于似玥来说不应该会怯场啊。“来给你介绍。”在老师一一介绍赞助商的时候，似玥望向玮伊，读懂了玮伊眼里的为难和抱歉。怪自己刚刚没有听出来。

　　点点头，算打过招呼。似玥坐在了玮伊旁边的空位置，两人的手指在桌下纠结在一起。玮伊为似玥加油鼓起，似玥更是寻求一丝力量来维持。

　　“呵呵，似玥一个寒假大补英语，就是为了这部歌剧呢。”王老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平常似玥不是挺灵活的吗，此刻为什么傻乎乎的干坐着。

　　“可以用英语来对话吗。”郑烨航笑的温和，一改刚刚严肃的神情，让其他女孩看痴了眼。“How have you been ”

　　最近好吗，呵呵。似玥不知道郑烨航那是什么姿态，比起之前为难的样子，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副成功者的傲然模样。

　　“I didn’t’t expect to see you here. What’s new？”在郑烨航的礼节问候下，似玥坐直身体回视那双深邃的眼睛，告诉他自己很好。

　　郑烨航不温不火的慵懒嗓音，和似玥上火的语调成了鲜明对比。似玥开始怀疑，郑烨航是不是存心来刁难他，为什么一个劲问候，幸好其他同学英语成绩都不怎么样，不然都要知道他们以前是认识的了。在场其他老总，多少是似玥和郑烨航一起参加晚会见到过的。那些微笑的嘴脸，似玥现在看来，统统都觉得恶心。

　　“英语进步神速，下了很大苦功夫。”郑烨航结束了和似玥单方面的谈话，改用中文，好让其他人能够加入。

　　“那可不是，郑总。”李芬然连忙告诉。“似玥的男朋友可是CMT里面的著名老师呢，英语想不好都难。”这些话无非是想让郑总知道，似玥是有男朋友的人，如果有其他需求不用考虑似玥。“感情好，成绩自然也提升上去了。”

　　“可惜了，交了男朋友。”郑烨航这一句话，实在暧昧。除了其他赞助商知情的笑起来，其余老师和学生都变了脸色。

　　“不是可惜，是庆幸。”似玥还以颜色的笑得冷淡，这种笑容是郑烨航最最熟悉的漠然和带有仇恨。

　　“来来来，我敬郑总一杯。谢谢这次鼎力支持我们系的音乐剧。”陈玮伊举起酒杯化解了这场有声的烟火。

　　一顿饭食而无味，可似玥没有借故离开，很从容甚至积极的去面对。该敬酒便敬酒，该笑便笑。在其他人面前她可以是较弱，与世无争，可是在郑烨航面前，她什么都可以不放弃，但是一定会做一名强者。不低头，像被猎杀垂死挣扎的豹子般，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来对抗。

　　伤疤遮掩起来便不会有人再知道，没有疼痛感到麻木，可是它是无法磨灭的痕迹。无论尘封多久，一旦触及，那是刺入骨髓的心酸。

　　饭后，有老总提议去唱歌。似玥正准备说有事要离开的时候，欧祁仟打了电话来。也许是心情不好，也许是不想让祁仟知道这场肮脏的饭局，也许是不想在郑烨航面前接通电话。似玥按掉后，先和老师打招呼，再和其他人做到最后的礼节便离开。

　　雨打在地上反弹起来的声响铿锵有力，似玥撑开雨伞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在包包里翻寻手机的时候，一阵强风吹翻了雨伞。刚刚被雨水刺到冰凉的时候，一把黑伞撑到似玥头顶。不用看也知道会是谁，似玥紧紧握着手机赌气般,大步向停车位走去，而那把伞始终跟着快速的步伐，没让雨洒落进来。

　　在似玥打开车门的瞬间，一只坚定充满力量的手臂强制关上车门，一手举着伞，一手撑在车门上。“你快乐吗。”

　　“我快不快乐干你何事？”又是那双饱含正义的关怀眼神，那是以哥哥兄长，还是爱人的身份。似玥痛恨的摇头，她分不清楚。

　　“你幸福吗？”毫无波澜的语调在冰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落寞。

　　“郑烨航，你又想怎么样。”似玥害怕这种心不受控制的感觉，她知道自己一定不是郑烨航的对手，一直一来，她扮演的角色都是丑角，明明知道结局和下场，还不肯照镜子的去继续。

　　“我不快乐，甚至忘记幸福的感觉了。”除了投资赞助让她有个绚丽的舞台，还能做什么。除了告诉她自己不快乐，还能说些什么。

　　推开郑烨航阻拦的手臂，似玥打开车门把包包放了进去，她不想去看郑烨航的表情，她知道，他的话，他的神态，他的所作所为都不能代表最终的结果，那是犹如漩涡似的万丈深渊，被引诱着跳入然后尸骨无存。

　　“你喜欢他吗？”物质是很现实的评判，郑烨航只能靠车的价值判断那个男人的能力，他能给似玥什么。

　　“他没有小孩！”似玥留下这句话，带上车门，发动，离去。

　　以前她会说，别人没有老婆，现在她会说，别人没有小孩。他不光是一个有老婆的男人，更是有小孩。郑烨航举着伞，在雨中思考，到底该怎样去取舍。

　　欧祁仟接到母亲在国内的电话时就很诧异，听到母亲说亲自见到了那个当年被丢弃的亲生女儿，却被对方恶心唾骂的情况，他只能一手捂着难受的心，一边在电话里安慰妈妈慢慢来。欧祁仟不是因为妈妈被骂而难过，是因为那个本该有幸福家庭，却被自己替代的女孩发泄出来的仇恨而深深自责。

　　人可以凭着优异的成绩替代别人在老师心目中的位置，凭着过人的能力替代别人在上级领导心目中的位置。可是他欧祁仟到底凭什么去替代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在父母心中的位置。

　　似玥的电话打通了又挂掉，她是有什么事吧。欧祁仟早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在办公室里盯着窗外的雨发呆。似玥自身烦恼的事一大堆，他为什么会想着去告诉她，是想让她一起分担，还是想得到她的安慰，让她告诉自己他是无辜的。

　　手机铃声响了，祁仟飞快的拿起来看，来电显示是胡菲。那个美丽的像玫瑰般艳丽的女子，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电话那边很吵，迟迟没有声音，欧祁仟主动问候。“胡菲？”

　　“呵呵，还记得我啊。”如同以前一样的戏谑，胡菲是个浑身充满野性而高雅美丽的女子，声音里散发出来的魅力都不可忽视，只是此刻多了份醉意。“打扰你了吗。对不起，我没有人可以联系。”

　　“你还好吗？”应该是在酒吧那样的地方。

　　“不怎么好耶，呵呵。”骄傲如她，能笑着承认自己不好，所需的勇气也是极大的。“你为什么都不联系我。”呵呵，电话里传来笑声。“一心爱似玥去了对吧。”

　　“都开学了，你不在颐园吗？”祁仟想想很久也没听见似玥提胡菲了。

　　“恩，在北京，首都啊。呵呵！算了，你陪女朋友去吧。”突然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胡菲将手机扔过一边，端着高脚水晶杯,荡着里面的酒。她有那么难受么？向别人诉苦。再抬头的时候，既然看到一个人。呵呵，真实不可思议，不过一想到徐奥森本来就在北京发展，便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帅气，时尚的打扮和与众不同的气质，呵呵，还真锻炼出来了。

　　“你怎么会在北京？”徐奥森坐到胡菲身旁，看到一堆酒瓶后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