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寂歌》似诱

21、第二十一章 拯救自己

　　回到颐园市的时候，似玥的同学和欧祁仟的同事开着玩笑仍旧不断。一场旅行的结束，代表着忙碌的开始。一个忙于工作交接，一个忙于学业任务。与之前不同的是会联系，短信问候，又或者抽空出来吃个饭。

　　默契的再没有提过在鼓浪屿的事，不提不代表没发生过，两个人心里彼此多了份心思。和欧祁仟一起去多了西餐厅，动作也越来越熟练。欧祁仟告诉似玥她比任何人优雅的时候，似玥笑了，用英文说着谢谢。

　　似玥在需要的时候会找欧祁仟，他是最好的老师，也是胜过朋友的关系。更是慢慢占据了欧祁仟正常上班以外的时间，陪他参加同事聚会，各大英语交流会。每每遇到人讯问到，她都会比欧祁仟更快的一步介绍自己，SHANE的学生和朋友。

　　现在不光是欧祁仟的同事都知道似玥的存在，更是有关注欧祁仟的学生知道。颐园CMT的同事K歌会上，似玥是主力，她给所有人面子就是给欧祁仟面子。

　　当最后一个同事也劝说似玥不错的时候，欧祁仟严肃的约似玥出来见面。咖啡厅里，两人面对面坐着。似玥笑起来，乐观的不食人间烟火，似玥不笑，仿佛所有颜色被抽干了血液。

　　欧祁仟避开似玥的注视，好像理亏的是他。一旁的小提手演奏着音乐，手指慢慢在桌上跟随着节奏敲打起来。

　　“不是一至星期五都上早班吗，下晚班还叫我出来做什么。”似玥品着咖啡，摩卡是她最近迷恋上的味道。以前不喝咖啡是因为分不清种类，也叫不出名字，不知道历史，干脆说不喜欢喝。现在因为欧祁仟的细心介绍，每一种被提及的味道她都去尝试，也便有了自己喜爱的。

　　“似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欧祁仟向后靠着，他的压力除了工作，现在更多的来自似玥。

　　“我没要你当我是孩子。”似玥又展开了这段时间灿烂不变的笑容，低头搅着咖啡，低垂的睫毛遮掩了眼睛里的情感。“祁仟，我把你当朋友，我珍惜你这个朋友，需要你这个朋友，不管你相不相信。”

　　“这样你无所谓吗？”欧祁仟深陷的眉头如同心跳一样，越来越不受控制。

　　“我做的全是朋友可以做的事。”似玥抬头，一双闪着莹光的眼睛里无限幽深。

　　第一次感到无助，什么人生经历，自身价值观统统不管用了。欧祁仟真切的体会到一句话，爱是最大的力量，可以摧毁和改变一切。“似玥，你喜欢我吗？”

　　“那你呢？”似玥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反倒轻松的靠在藤兰上。

　　“我的答案如果可以改变你的现状，我会说。”一旦确认了，便有勇气不再去逃避，欧祁仟决定忠于自己的感觉。“你喜欢我多，还是你男朋友多。”明明知道对方是有心玩暧昧，有着男朋友还来招惹他的女人。还是一头给载了进去，是他定力不够，还是似玥蛊惑了他的心。

　　“对不起。”受不了音乐的悲伤的催眠，还有祁仟的质问。似玥咬着嘴唇，压制心里的难受，每一次靠近幸福的时候，为什么都被苦涩先占据了心。“对不起，如果你原谅我，我会当你是最好的朋友，如果不原谅，我会消失在你眼前，不再干扰你的生活。”

　　记得你第一次笑着告诉我热恋的时候该说些什么。记得你单独授课与我，没有悲悯或者嘲笑我对英语的一无所知。记得你收留我回家，因为我不睡觉而发脾气。记得你对我唱，Let me be your shelter(让我成为你的避风港) Let me be your light (让我成为你的光）。即使是歌词，我也感动并幸福的，那么短暂，那么深切。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欧祁仟彻底的不懂了，主动靠近他，说希望幸福的似玥现在对他说对不起？

　　“谢谢你喜欢我。如果一开始，我遇到的人是你该多好。”得到和失去都是瞬间的事，最简单的残忍和幸福。似玥最后一次说了对不起后，起身逃离这里。

　　没有办法忘记，也不愿意去忘记。想要离开你，又舍不得你。你挺拔傲然的身影是我最安稳的港湾，从认识的第一天起，狂热的心跳就没有平息过。宁可溺死在你的温柔海里，也不愿意被人救起。

　　这一次亲手错过了上岸的小船，爱上你，是不可抹去的事实。除了你，我拿什么拯救自己。

　　回来的一个多星期里，每天例行公事的电话。我不是你，可以温柔说着爱，又可以理智的推开爱，你在笑，我却在哭。我做不到你的收放自如，唯独用冷漠保护自己。

　　“哭能解决问题吗。”欧祁仟没有放过她，追到街口抓住了似玥的双手，他不接受对不起。“你当我是什么。”

　　“朋友。！”似玥发泄的尖叫起来。“我没有朋友，在认识他后我就没有朋友了。”

　　两个人起伏的胸脯和喘息，咆哮着这个夜，为什么黑暗，为什么不近人情。

　　“对不起，祁仟，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和祁仟都有距离，更何况是郑烨航呢，距离是爱情里永远跨越不了的难题。“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再怎么去提高自己，也不可能改变天与地的距离。”

　　“你这算什么，自怨自怜算什么。原本以为你思想成熟，大方得体，原来不过和那些为了爱较劲心思的小女生一样。OK,我知道了，你确实不适合我。”欧祁仟举起双手表示终止。“最后我送你一句话，爱情里面唯一的距离是时间过后的深浅，而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外界和自身问题。”

　　你说过，遇上你从此不会孤独，其实认识你是我孤独的开始。

　　你说过，由你开始保护我，最后我伤透脑筋就为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我没有能力选择爱和不爱，只能选择痛和更痛。

　　“似玥，这么晚回来啊。”钟雯从辆大红色的保时捷下来，端庄典雅的装着显示着名媛的身份。“刚刚在听雨咖啡厅有看见你，不过不好打扰就先走了，没想到这么晚回来。新男朋友没有送你回来吗。”他们每个人口中的男朋友都是给郑烨航遮掩的幌子，现在唐一格不是了，理所当然该有下一个。

　　似玥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红，嗓子有多嘶哑。钟雯姐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公寓楼下。“钟雯姐找我有事吗。”没有否认她的猜想，说是就是吧，反正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影响。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钟雯双手捧在一起搓了搓，确实冬天的脚步临近了。

　　钟雯不是第一次来，时隔上次有许久了吧。接过似玥倒的茶水，说了声谢谢。“住的还好吧，最近对面新盖起大楼，怪吵的，如果想换地方直接和烨航说就行了。”

　　有时候，似玥都觉得荒唐的像场笑话，偏偏就发生在她身上了。到底是烨航的妻子，关系和睦不代表心里不会难受。“钟雯姐来找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本来有，现在也不重要了，就当上来看看你吧。你个小女孩的，又不懂社会险恶，以前烨航不在的时候，一格在，现在……”

　　看来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唐一格这次是彻底决裂，让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毫不相关了，即使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似玥笑笑说没事，没什么不好说的。“恩，和一格闹了矛盾。”

　　“有时候他大哥不懂事，这回他自个也不懂事。我们的家庭是复杂了点，可毕竟是血肉浓情有感情的。我待你是妹妹，为的是你将来名正言顺的弟妹身份。”墙上的钟声敲响了午夜12点，钟雯心里算着时间。

　　“钟雯姐别笑我了，我和一格什么关系别人不清楚，你们还不知道吗。”钟雯姐来找自己是开心呢，还是该担忧呢。每次的接近无非是她对她产生威胁了，这算什么威胁，太抬举她了。“姐有什么事还是直接说吧，都过12点了，时间很晚了。”

　　“公司临时有着决议等着烨航，我找不到他。后来我给解决了，但还是希望你给他说一声。你的来电铃声与我们不同，他会接的。”钟雯话还在讲，似玥已经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嘟嘟声响了很久才传来烨航的声音，似玥不争气的讲不出任何话，任眼泪流个够。

　　“似玥？”郑烨航食指放在唇瓣示意身旁的女子安静。

　　啪的一声挂了电话，似玥抹去泪水对钟雯说。“姐再打吧。”

　　似玥打完，钟雯再打意思就很明显了，烨航再会接的。钟雯年纪也大似玥许多，也有过少女的青涩年代。“似玥，如果你当真了，就不太好了。”

　　不是她把这份感情当真，而是一开始就全心投入，从来没有质疑过会有问题。现在来告诉她不要当真，会不会太残忍了。

　　每个人都有大道理，提点着她，教育着她。她，该这样被欺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