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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星坑丘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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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付简声在温兰家客房留宿，一夜无话，他难得没有认床，悠悠睁开眼时房间里还一片昏暗。
手边的丝被很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盖了一晚都不闷人，付简声坐起来捋两把头发，走到窗边随手拉开窗帘。
雨还在下，光线被厚重的云压着，甚至比昨天还暗了一点，付简声看不出是几点，只能看出来天早已经亮了。
客厅也很安静，昨晚的星云褪去，只剩下空荡荡的天花板，客厅角落两盏灯还在亮着，弥补室内光线不足。
“温兰？”付简声尝试叫一声，没有回应，他想了想，换了个词语，“智能家居。”
“您好先生，”电子音响起，“ 我在。”
“询问现在时间和你主人的动向。”付简声开口。
“现在是上午十点，主人已在三小时前因公务离开。”
噢，上班去了，付简声正想说话，电子音继续出声：“另外主人在离开前，曾留言给您——”
“今天准备集结军队去西部地区，临时抽不开身，如果醒了没事干，可以帮我去农业研究所那儿打打白工。”
智能家居尽职尽责的模仿温兰的语调，微微挑起的尾音，在它一板一眼的电子音下显得极为……一言难尽。
但付简声已经精准收到语气里的欠揍。
付简声扯了扯嘴角，“你确定我自己能出外面几道门？”
温兰进来还刷了好几道人脸。
“可以，”智能家居回复，“主人给了访客权限，您可自由出入，需要我给您提供前往研究所最近的路线吗？”
“嗯……”付简声停顿一下。
智能家居正准备分析他的下一步指令。
“那先吃早餐吧。”
“……”
智能家居没有感情，智能家居不会无语，但如果它有深度思考，一定会有个神奇转折——对话主人正准备前往研究所，下一刻突然提出全新决定。
归结为人类情绪特有的善变。
笑话，付简声转身，商人从来不会打白工，不给工钱就别想着有效率。
他慢腾腾地吃完一顿不算早餐的早餐，又洗完澡，换上出门的衣服。
硬生生把上午拖成下午，才往研究所那边去，事实上，他现在没有组织归属，在外人看来直属温兰，更进一步就像助手或者顾问。
地位高，不可能真使唤付简声，让他干苦活累活。
但各种要温兰知道、又不太紧急的资料，便一股脑转告给他。
“这一部分是地形地势介绍，土壤污染程度分析，另外这一沓是八种农作物介绍……”
一张张仿真纸资料如同雪花般吐出来，在办公室里面飞舞，安雯郑重地将它们叠起来，高高一沓交到付简声手里。
“现在时间紧，任务重，我们没有办法亲自向星主介绍，只能麻烦你了。”
“……”
仿真纸的重量压着他手臂一沉，长长的沉默过后，付简声才忍不住开口，“这玩意儿一定要看完吗？”
“基本上来说……”安雯思考，“是的，能让你们的效率提高30%。”
她说完有些歉意地笑笑，“毕竟我们这里人手实在紧张，排不出外勤的人，但请放心，我们也会尽可能提供帮助的。”
原本要组织人马要出发去翻新土地，结果付简声摇身一变成为了农业顾问。
不喜提副业加一。
付简声带上护目眼镜，从农业部开始翻，一直看到军队集结完毕，温兰过来接他上星舰，才堪堪把资料看完。
消化这个星际崭新的农业知识，难度等同于小孩子才刚识字，就开始看四大名著。
看完后还直接上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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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安排了48艘小型军用星舰，每艘军舰载荷一个士兵小队，舰身下方搭载大型耕种机，专门用来翻新土地和收集垃圾。
付简声坐在星舰舷窗旁，微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不咸不淡看向旁边的温兰。
此人穿着神奇作战服，后背的视线却如同实质一般，能在他后背烧出一个洞。
真生气了，温兰敏锐的感觉到。
这人，越不生气反应越大，真生气了就像个没事人似的。
“五倍工资。”温兰率先开口，“加班费另算。”
后面没有声音。
“你从展会带回来的那盘花，我让人从你家里搬出来了，就在维加今早去你家送智能家居，专门送到客房里，一直到阴雨季结束。”温兰一溜串把事情搬出来。
后面这才响起几声资料翻动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勉强。
“不生气了？”温兰转过身，看向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付简声。
“下次专门给你转完账，再使唤你干活怎么样？”温兰将手腕上的光幕按灭，正想坐他对面。
只见面前人动作又停了。
温兰立刻改口，“好好好，我现在就转。”
现在这是唯一一个掌握诸多资料的活专家，还等着让他下现场呢。
温兰最后这点心思没敢说出口。
他现在好说话不止一星半点，重新打开光屏，“叮”一声把工资转到付简声账上。
反正，现在人已经拐上贼船了。
正好资料里翻出一张地图，温兰伸手拿过地图，指尖在上面一圈。
“平原已经划分完了，每艘星舰负责其中一块区域，但我会另外带领一支小队，专门负责这一块地方。”
温兰指向地图上一块格外明显，凸起不平的线条。
付简声资料在心，一眼看出来，“星坑丘陵？”
“对。”温兰说。
付简声眉头狠狠皱起，这块地方可不是名字好听，而是代表他像星球表面一样坑坑洼洼，连绵不断的山坡水泽，地势复杂又凹凸不平。
想要清理这里不容易。
付简声说：“这块地方常规的机器不能用。”
“所以我们搭载了山地耕地机，只是这里地形复杂，农业部给出的数据有缺漏，我们要下去走一遍，测量出最准确的地形数值上传给耕地机，就可以让它自行工作。”温兰沉声道，显然早有准备。
普通士兵去完成很难，所以落到他们身上。
付简声可算知道为什么这人让他看资料了，原来在这儿用上呢。
“等着我给你下田地是吧？”付简声不满。
“哎，这是求你帮忙，”温兰笑得十分贴心，“放心，农业部还安排了个当地人过来帮忙，待会就让你们见见。”
“别担心，不会苦着累着你的。”
温兰好说歹说把人给捋顺毛了，才指挥军队缓缓升空。
中心基地以外，48艘星舰在水雾阴雨下缓缓升空，发出低沉的翁呜声，一路向西驶去。
在半空中能见度很低，分散开来后，几乎再看不见其他星舰的身影，只有一艘稳稳跟在他们后面。
温兰发完各项指令，回头对付简声道：“别的小队指令已经发下去了，分散出发，现在我们单独去星坑丘陵。”
“还有多久到？”付简声站起身问。
温兰道：“全速的话，半个小时。”
“那够我换套作战服。”付简声干脆利落的去隔间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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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里开外的星坑丘陵，零星生长的植物早已经被霉菌腐蚀干净，露出黝黑的泥土和难以腐蚀的战争垃圾。
他们小队在山凹的一个集合点降落，旁边星舰下来一支十人小队，但军装中间还多了一道身影。
付简声一眼认出来，是他那天帮忙解围的母亲。
“你们好，我叫阿梅莉，是研究所应征上来的志愿者，从小跟着父亲在这块地方帮人干农活，这块地方我很熟悉。”
相较于上一次见面，阿梅莉显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天凌乱的头发被整整齐齐归拢在脑后，露出圆圆的脸庞，带着一股母亲的成熟和刚见生人的拘谨。
付简声万万没想到，随手帮的人在这里出现了，问：“后来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孩子呢？”
“挺好的，我跟孩子在一块，上面的长官临时给我增加了一倍的补助，吃穿不愁，昨天听说上面征召志愿者，想着有补助，能赚点钱就来了。”她感激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付简声身上，“谢谢你们。”
“没事。”现在不宜过多叙旧，付简声直奔主题：“现在的实际情况你应该了解，这里的丘陵很密集，几乎少有平地。”
他看向外面绵延不断的黑色山坡，“现在整座星球都是水，山凹里的河水涨势很快，几乎要把这里的泥土泡透了，走起来会很艰难，毕竟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直接踩进泥沼里面。”
这是他们目前最大的问题。
阿梅莉从感谢的情绪脱离，露出正色：“我以前很少和父亲在这个时间段出门，但大概了解几条比较结实的路，这些路避开河流，变成泥沼的可能性不大，”
让阿梅莉这位本地人带路的方法最好，他们商量出主意，温兰向后面的小队吩咐，一半跟着他们，一半在后面驾驶星舰，开始对已知的地图资料翻新土壤。
付简声拉开自己手中的实时地图，上面大部分已经被标亮，只有某些复杂的交界处和山谷仍然暗着。
这是他们要采集数据的地方。
“既然商量好了，那就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