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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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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御的手表便是他的分身,自那时起,沈绒就时常待在他手腕上,从不动弹,借他的手看世界。
很不正常的是,虽然徐御是徐家这一脉唯一嫡系,但他并不受宠,他得到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摸爬滚打而来,徐家嫡子这个身份似乎没有给他带来多少便利,反而被其他旁支不断针对。虽然在沈绒眼里像过家家一样。但他不得不生气——徐御是整个徐家最合他眼缘的小孩。等他再长大一点,自己可是要和他签订契约的!
沈绒偶然注意到,在家庭聚会上,徐家的老爷子看其他旁支的孙子孙女总是和和气气的,但是看徐御时总是带着复杂,还有一丝害怕。真的让人非常搞不懂。他的权力大半都继承在嫡长女的身上,也就是徐御的母亲徐子溪。可沈绒记得,徐子溪已经失踪很多年了,在生下徐御之后。
他的记忆好像总是很差,因为他很少记得徐御出生前那些实在的记忆。可能是因为在认识徐御之前不久,他才有了意识和人形。
徐家现在的权力一半在老爷子手里,一半在徐子溪丈夫手里,她的丈夫是徐家远亲,也是白狐,但血脉纯度不详,叫徐彦辉,早年间靠各种舔得到徐家长辈的青睐,最终如愿以偿和嫡长女联姻。
心思甩到人脸上来了——
徐老爷子非常讨厌他,因为女儿就是被他和老爷子的弟弟二人同流合污给害得如今下落不明。
明面上是徐彦辉代为管理,可徐家的权力还是在不断推进的时间里,和不断积累的人脉里,渐渐落到他手里。
沈绒依然没有和徐御说上话,徐御也不知道他是物灵。
在徐御眼里他就是块莫名出现的表吧,可能有看时间的需要,所以他从未取下来过。
不对,有过。每隔一段时间,徐御都会被秘密带到一个山庄别墅里,进去之前要把所有所有的外物都脱掉,只剩一条短裤。但他出来后总是面色无常,淡定地把所有衣服穿上,最后凝视着自己——这块平平无奇的表。
然后认真地戴好。
有点紧,他的皮肤紧挨着自己的,沈绒无数次想低头看看是否为他的手腕勒出痕迹,他感觉自己包裹着徐御。
因为是生灵,徐御小的时候人形不稳,所以偶尔会突然冒出耳朵,或者手臂上长出细密的白色绒毛,在学校参加运动会的时候,跳远落地后手会不由自主长出肉垫。
这些沈绒都知道,他觉得他选的小白狐真的很可爱。最可爱的是小白狐睡觉的时候会管不住自己变成了本体,看上去毛茸茸的,他很想揉揉,但是他没有手。
其实按人类年龄计算,他大概比徐御只大一点。
徐御在家里,在学校里,从不主动跟人说话,就算开口也是淡淡的,沈绒想他应该挺讨厌社交的。如果徐御和自己血契之后,自己就可以和他聊天了。他这样想着。
徐御十八岁前一个月时,徐彦辉突然带回来一个男人,二十岁左右,他宣布是他的儿子徐珂。
沈绒心里狂叫,什么什么儿子,那叫私生子好吧!?
徐御好似感受到他的震动,突然反常地用手抚摸了一下表面,像是在给他擦灰似的。
徐家和外界的所有人,仿佛都默认了这个新少爷,默认他也是徐家的嫡子,因为徐彦辉冠冕堂皇的让徐御叫他兄长,让徐珂叫徐老爷子爷爷。
彼时徐老爷子已经两腿一蹬快要驾鹤西去了,他躺在床上静静看着围着他身边的所有人。
徐彦辉只静静地说:“小珂已经二十啦,可以进集团学习学习。”
嗯。
我带着私生子来瓜分徐家的权利地位财产啦,嘻嘻。
徐老爷子:“……”
徐御不语,只低头看表。沈绒和他大眼瞪小眼,心想他什么时候可以开窍,滴一滴血在自己身上,然后两人心灵互通,再生一个可爱的小表呢?……?
这一天来的有点突然。
就在徐御十八岁前一天晚上,他在客厅看钟。莫名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徐珂。他突然出现在背后,叫了声“弟弟”,徐御也没被吓到,只是听到这个称呼面色很不好,眼神非常带有警告意味地盯回去。
徐珂简单说明了来意,大致意思就是你阻碍我继承家产啦,你嘎了的话我就是徐家唯一的继承人了云云。
沈绒骂:“我去你的,你个庶子,私生子,不对,你滚,你爸也跟着滚,这个家是徐子溪哒!你爸也只是一个入赘的野种好吗!”
没人听见。
徐御淡淡开口:“庶子。”
沈绒心里一阵雀跃,天啦噜小狐狸和自己骂到一块儿去啦!
徐珂面色并不平静,甚至有点抖,“你根本不是爸的儿子,装什么,捡回来的孤儿。”
沈绒震惊。
徐御也不惊讶,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说:“不是捡的,是你们要的。”
徐珂说不管怎样你都挡了我继承的道路。
徐御坐到沙发上靠着,有点无语地捏了捏眉心:“你继承哪门子,徐家是徐子溪的,徐彦辉也只是代理。而你作为他的私生子,更别提了。”
徐珂面露凶色,嘴也变得尖细锋利,屁股后面露出一截淡黄色尾巴。并释放出灵类特有的能量压迫徐御。
但只一眼,徐御就看出他不是纯种白狐,他也同样回礼。但因能量波动大,也不得不需要放出白尾巴。
徐珂看见他的尾巴,眼中血色更甚,他扒开外套,从腰间掏出一把枪。
“你死了,我就是徐子溪的儿子。”
徐御依旧嘴欠给人上压力:“徐子溪是白狐,生不出黄种狐。”
沈绒:诶不是你等等诶他手里是什么是枪吧?快跑哇哇小玉!要死人的,不对,要死狐的!
“嘭——”
徐御心口中弹,血不要钱地往外淌,给手表都弄脏了。罪魁祸首害怕被发现,对方命中要害必死无疑,他极快地逃走。
徐御还是靠坐在沙发上,抬起手不怎么在乎地擦了擦手表,但怎么都擦不干净。
他的气息越来越弱。
得到了血液的沈绒迅速签订契约,血契成功。
徐御听见了微弱地喊叫声:“小玉!小玉!”
来自表,或是墙上的钟。
闭眼前,他轻轻唤:“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