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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扑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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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抖了一下,表示没听清,他却理所当然看着着我说,我没有地方住,带我去你家】
【我顿了顿,终于在他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犹豫的问了句,你成年了吗?】
【别误会,我只是心想一个头发精心保养,长的漂亮,气质像个贵族如果不是未成年和家里闹矛盾跑出来怎么会没有地方住,
【在他伸手想扇我时,我急忙解释道】
【他收回抬起的手,从鼻子里哼一句成年了,说完抬头看了眼我灰旧的风衣,之后我会付你钱,我点点头,毫不在意,然后带他回家】
【你住在哪?他语气冰冷,我敢说如果不是下着大雨,他会马上掉头就走,我们站在灰暗的小巷,四周是低矮的屋檐,雨沿着屋脊留下,淅淅沥沥的,前方的路也凹凸不平,汇聚了一个又一个小水洼】
【左排,最后一个,我回道,他依旧没有动,我也不能单独走开,他抬起头瞥了一眼,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然后闭上眼,眉紧蹙着嘴巴微微颤着,我看到这幅模样我没有感到任何冒犯,相反我觉得很好笑,可他不觉得,很显然】
【老实说,我住的算是这片比较好的,因为位置靠后,房东又看我是个学生,所以干脆把后面的小院送给我,我在那挖了一个小池塘,养了小银鱼,还种上花,绿色的藤蔓沿着房角攀援到二楼的书房窗台,我在那看书,修理小机甲和欣赏它开的花】
【你有钱吗?他再次问,我沉默了下,他便说算了,走吧,步履坚定的像上战场的军雌】
【等一下我喊住他,他回头,把这个披在身上,我说着脱下风衣递给他,在他再次发出嘲讽之前,我指了指各家各户的窗户,我想他不愿意被其他虫看到,我也想,这样漂亮的雌虫也不应该和我扯上任何关系】
【后来我想我当时真的是那样想的吗?那我为什么会被他一叫就叫住,我对自己的规划很清楚,我没有亲虫,从小在雌崽园长大的,因为学习优异我最终选择了免学费的埃文克顿,然后选择最赚钱的机甲维修,明年毕业后我会选择哈顿公司,全星系机甲总部,我有能力进的去,赚够第一桶金我就自己出来单干,然后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名字我都想好了,每一步我都按照这个规划走,不曾偏斜】
【他叫我,我停下,这是我停下的第一步,他说要跟我回家,但我应该去虫面包店买打折的面包,这是我偏斜的第二步,这只是个小插曲,很小很小,我认为这没有什么,但是我忘了蝴蝶效应,这是身为机甲师的第一个准则也是最重要的准则,不要忽视任何一个小螺丝,也许一个庞大的机甲会因为这个小螺丝全局崩溃,它只是不经意的扇了一下翅膀,我以后所有的规划……】
【他推开门,将身上湿漉漉的风衣随意扔在地上,浸了脏水的鞋子也甩在一边,然后光着脚在木地板上踩来踩去,最后踩在客厅中间苔藓绿的灰绒沙发,坐在靠背上,环抱着手,翘着脚一脸挑衅的看向我】
【接上段,我以后的规划很混乱,或者说没有规划,有钱我就去做,我不在乎钱多钱少,我只要钱,只要给我钱,他虫的,我就去做!当然我想过违法去做一些其他虫感兴趣的机甲,但我没有做,我不敢,我不敢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敢吗?我有什么不敢的?是的,我不敢,我好像像个精神病虫,是的,我的确是,在我失控的吻向他时,我就疯了,这是第三步,一共三步,就把我所有的规划变的像件湿漉漉脏兮兮的扔在垃圾桶里只有流烂虫会捡起来穿的破旧风衣,你以为我恨他,不,他没有错,是我先爱上他的,我爱他,不,我恨他,不,我爱他】
【我爱他】
【我把伞抖了抖,合上,仔细抚平每条褶皱,扣上,看向他,他被我的眼神看的一怔,我没有凶他,我只是有些...像看向调皮的小银鱼,偶尔它们会把我种的花咬掉,也不吃,我发现时就朝我吐泡泡,我无奈的看向他,然后将皮鞋摆好,地上的风衣捡起来,挂在门后,最后,咔一下,关上门】
【你将就一晚吧,明天雨就停了,我说完就把灯打开,然后自顾自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打折面包,先烘烤一番,然后涂上花蜜,三分钟速食,我把另一片放在他面前,他依旧坐在靠背上,看着盘子里让虫毫无食欲的面包片,似乎遭受了很大的委屈,唉,可怜】
【我看着他委屈的表情也吃不下去了,然后摊开手,看下他,我很穷,你知道的,我不知道他听完怎么想的,他安静的轻轻的眨了下眼睛,晕黄的灯光照在他白瓷一样的脸上,水色的睫毛,头发,眼睛,也染上了颜色,显得格外有质感,真实,我直直看着他,轻轻呼气,连我自己也没发觉】
【最后他撇撇嘴说,我要先洗澡,然后又瞪着我,你走远点,我耸耸肩,表示知道了,然后带着他去浴室】
【我的房子不算大,但五脏俱全,客厅,厨房,浴室,卧室,小院还有二楼书房和一个储藏室,我经常在二楼做一些小机甲,因为手艺不错,赚的还行,并非自夸,我确实有这实力,我之所以穷,因为我还有个毕设】
【毕业展,各大集团会来公司挑机甲师,唉,我得靠着它进入哈顿集团,我得攒钱买装备,想到配件,工具箱还有燃料,我就头疼,唉,机甲赚钱更烧钱】
【扯远了,我虽然穷,好在有些积蓄,我的房子不算贵,所以我还有钱搞装修,客厅通铺实木地板,很便宜的材料,但和木屋整体很搭,中间是实木饭桌,上面摆着一个青绿色的玻璃瓶,里面是从学校薅的野草,好养。下面铺着藤编地毯。只有一张软椅和沙发,配套的苔藓绿绒布,扶手是偏暗的胡桃木】
【厨房比较小,餐台占了一半,从左到右,一字横开,橱柜放在两侧,中间是大玻璃窗,此时外面下着雨,阴沉沉的的,我走过去,拉下布帘】
【因为我的房子小,我需要开阔的视野,所以就把靠近小院的墙全砸了,装上左右推移的木框玻璃折墙,阳光好时,满屋都是阳光,阳光不好时,比如下雨,我喜欢在小院内呆一会,比如现在,我走过去推开移门,走出去,踩在长着苔藓的石砖上,我提前看了天气预报,早上就将上空的玻璃罩打开,雨打在上面,噼啪的响】
【我打开灯,不是空中是水中,幽幽蓝光从水底向上映射,能看清水中柔软碧绿的水藻,漂亮圆润的鹅卵石,我在水里种了圆叶花,晚上鱼就躲在下面睡觉,光亮起来,它们拖着白色纱状鱼翼慢悠悠的游出来,见天没亮,又向我这个罪魁祸首吐泡泡,我喂了点鱼食,它们才作罢】
【实际我是来修东西的,我在池塘边放了循环换水器,白天的时候被水草堵住了,噗,好吧,我又说谎了,换水器没坏。我用余光瞥见他小心的扒着百叶木帘,似乎在监视我,浴室和庭院只隔着一扇玻璃,浴室里有一个澡缸,靠着窗,我一个虫的时候会在窗边泡澡,有闲钱的时候,我会买上一杯酒,慢悠悠的一边喝着,一边悠闲的看着小院景色,比起白天,晚上更美】
【我打了个响指,院子里的灯都打开了,壁灯,射灯,地脚灯还有一些辅助灯,灯很柔和,将小院衬托的静谧梦幻,小银鱼们对于突然增亮的四周显然很不满,一条鱼啪一下跃出水面,带起一连串的水,然后摆动白纱尾鳍试图甩我一脸水】
【我依旧看着他,他似乎看呆了,圆睁着眼,等我转过头来,他还在看】
【好看吗?我问】
【他又瞪了我一眼,然后啪一下吧帘子放下去了】
【我无声的笑着,看着还不晚的时间,拿着伞出门了,走之前,我告诉了他一声】
【这里并不是贫困区,唉,只能说富余不多,所以这儿有且只有一间小酒吧,上面挂着红绿相间的霓虹灯,拼凑出一个酒字,在黑夜里格外两眼】
【我推开风铃屋,里面的老板看了我一眼说老规矩,一杯草酒】
【不,给我一杯蜂糖蜜】
【请给我一杯蜂糖蜜,打包,我再次说道,老板才收起惊讶的表情,犹豫的打开冰窖,拿出冒着冷气的蜜饮】
【二十银司】
【我付给了他,接过蜜饮,果然贵有贵的道理,还没打开就闻到甜味,这是酒馆里最贵的饮料了,再贵的我也买不起】
【遇到什么好事了,小子,酒馆老板挑着眉笑,昏暗的灯光下,隐秘的角落里,我的心又漏跳了一拍,明明是冰饮,却烫的手拿不稳,我不明白怎么了,我不过就是可怜他,但是仔细想想还是我比较可怜,二十银司,够我喝半年的草酒了,诶】
【我没有说话,拿着蜜饮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