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不成均》爱木

17、第 17 章

　　叶醉泽是在一种温暖而安稳的感觉中醒来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翻了个身，整个人几乎窝进了陈司修的怀里，额头抵着对方的肩膀，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搭在陈司修的腰上。陈司修的手臂则自然地环着他，掌心贴着他的后背。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清醒，猛地向后一缩，差点滚下床去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残留着一点体温和熟悉的气息。叶醉泽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脸上还有些发烫。他环顾这间冷色调的卧室，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驱散了夜晚的暧昧，却驱不散他心底那点莫名的悸动。
　　他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公寓里很安静。空气中飘散着现磨咖啡的浓郁香气。
　　陈司修背对着他，站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前，正往两个精致的白瓷杯里倒入黑色的液体。他显然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装三件套，马甲勾勒出劲瘦的腰线，衬衫领口挺括，一条暗纹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晨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淡金，连后脑勺的发丝都打理得清爽利落。
　　听到脚步声，陈司修回过头。看到站在卧室门口、头发还有些凌乱、穿着明显不合身睡衣的叶醉泽，他桃花眼里瞬间漾开笑意，带着晨起的慵懒和显而易见的愉悦。
　　“醒了？”他将其中一杯咖啡推过去，“你的，没加糖。”
　　叶醉泽走过去，接过咖啡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含糊地应了一声：“嗯。”他低头喝了一口，苦涩的醇香在口腔弥漫开，让他更清醒了些。他偷偷抬眼打量陈司修。
　　这人穿上正装，和平时那种骚包又随性的样子截然不同，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带着距离感的精英气质，严谨，矜贵，不容冒犯。可偏偏那双看着他的桃花眼里，又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柔和占有欲。
　　这种反差，让叶醉泽心跳有点不稳。
　　“看呆了？”陈司修倚着中岛台，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有些呆愣的表情。
　　叶醉泽立刻收回目光，为了掩饰尴尬，仰头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故作随意地问：“你等下要去公司？”
　　“嗯，有个早会。”陈司修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他身上，“你呢？回车厂？”
　　叶醉泽放下杯子，伸了个懒腰，宽松的睡衣因为这个动作向上扯动，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肢。他放下手臂，眼神里带上了一点平时那种漫不经心的痞气，却又混合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自己人”的随意。
　　“不了，”他歪头看着陈司修，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挑衅的弧度，“今天没什么事。我去你公司看看。”
　　陈司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随即眼底的笑意更深，带着了然和纵容。“查岗？”
　　“视察。”叶醉泽纠正道，抬了抬下巴，神态自然，仿佛这要求天经地义。
　　陈司修低笑出声，显然很受用他这种不自觉流露出的“主权宣告”。他走上前，很自然地伸手帮叶醉泽理了理睡得翘起来的几根头发，动作亲昵。
　　“好。”他应得干脆，“让司机送你回去换衣服？还是我让人送套新的过来？”
　　“我回家换。”叶醉泽拍开他的手，转身往浴室走，“等我半小时。”
　　半小时后，叶醉泽重新出现在陈司修公司的地下车库。他也换上了一身正装，不过是风格迥异的类型。剪裁出色的黑色西装外套随意地敞开着，里面是件深紫色的丝质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没系，露出锁骨，没有打领带。西装裤是偏修身的款式，衬得他腿型笔直修长。耳骨上的黑色耳钉依旧醒目，为他这身略带正式感的装扮增添了几分不羁和随性。
　　陈司修靠在车门边等他，看到他这身打扮，目光微亮。他的小豹子，果然穿什么都好看。这种将正装穿出痞气和潮流感的风格，很叶醉泽。
　　叶醉泽走到他面前，两人并肩走向电梯。
　　同样穿着衬衫西装，感觉却截然不同。陈司修是严谨矜贵的掌权者，一丝不苟，气场强大；而叶醉泽则是来去随心的少爷，看似融入了规则，实则骨子里依旧保留着自己的棱角和锋芒。
　　陈司修身形比叶醉泽略高一些，肩膀也更宽厚，站在他身边，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守护和占有姿态。而叶醉泽虽然比他稍矮，但身形挺拔，气场并不弱，带着一种天生的、肆意的俊朗。他确实比温苏言要高，此刻站在陈司修身旁，身高差恰到好处，显得十分登对。
　　电梯缓缓上升，镜面墙壁映出两人的身影。
　　陈司修透过镜面，看着身边姿态放松、眼神里却带着点好奇和探究的叶醉泽，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终于开始主动踏入他的领地了。
　　虽然方式依旧带着点叶醉泽式的别扭和张扬。
　　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电梯门打开，是陈家旗下核心娱乐产业总部的顶层总裁办。衣着光鲜、步履匆匆的精英员工们看到自家老板身边跟着一个风格迥异、容貌出众的陌生年轻男子，都忍不住投来好奇和探究的目光。
　　叶醉泽对周遭的视线恍若未觉，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步履从容，目光坦然地打量着这处属于陈司修的“王国”。
　　陈司修侧头，低声在他耳边说，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和纵容：
　　“随便看。这里，”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暧昧，“和我一样，以后都是你的。”
　　叶醉泽脚步微顿，耳根悄悄漫上一点红，却强撑着没看他，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但那微微扬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这场突如其来的“视察”，似乎不仅仅是看看那么简单。
　　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和确认。
　　在陈司修的领地里，叶醉泽这个名字，开始拥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溃不成均的棋局，似乎正在走向一种新的、独属于他们的平衡。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锐评 场景：某次三人难得的（没有家属在场的）酒局
　　1. 锐评姜薄。
　　陈司修（痛心疾首状）：“姜生，我以前以为你是个狼人，没想到你是个哈士奇！还是那种被温千金一根手指头就能牵走、给块（没吃到的）蛋糕就能委屈半天、转头又摇着尾巴去哄人的顶级恋爱脑哈士奇！你的杀伐果断呢？你的太子爷气场呢？全喂了‘千金号’了是吧？”
　　季景川（冷眼旁观，一针见血）：“幼稚，且噪音污染严重。” （指姜薄各种高调追求行为和精神状态不稳定时常发出噪音——比如炫耀）
　　姜薄本人反驳：“……我那是策略！策略懂吗？温水煮青蛙对苏言没用！就得我这样！（转头委屈）而且苏言他后来不是也默许了吗……”
　　2. 锐评季景川。
　　姜薄（立刻反击）：“你好！季景川，你就是个移动冰山加强力502胶水！整天顶着张全世界欠你钱的冷脸，恨不得把左阮栓裤腰带上！阮阮跟苏言说句话你都能醋海翻腾，人家讨论个机械原理你都要强行打断把人带走！你能不能有点安全感？”
　　陈司修（深表赞同）：“没错！川哥，你这占有欲简直令人发指！阮阮那么单纯，看你跟看天神似的，你至于吗？而且你管他也管得太宽了，连人家喜欢吃什么都要‘纠正’？”
　　季景川本人反驳：“（冷冷地）你们不懂。阮阮需要保护。（停顿片刻，语气更冷）而且，温苏言话太多。” （指温苏言和左阮交流时）
　　（我觉得千金话不多。）
　　3. 锐评陈司修。
　　季景川（面无表情）：“孔雀，且过于吵闹。” （指陈司修骚包的衣着和永远精力旺盛、咋咋呼呼的性格）
　　姜薄（找到机会，立刻跟上）：“对！陈司修你就是个行走的骚包显眼包！天天跟叶醉泽穿得跟调色盘成精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是一对！还总在旁边看我和景川的笑话，煽风点火！你自己不也紧张阿泽紧张得要死？”
　　陈司修本人反驳：“我那是时尚！是恩爱！懂不懂啊你们这两个没有情趣的冰山和哈士奇！我看看笑话怎么了？你们提供的笑料还不够多吗？（搂过旁边吃瓜的叶醉泽）还是我们家阿泽最好，对吧阿泽？”
　　叶醉泽（突然被cue，疯狂点头）：“嗯嗯！修修最好了！”
　　总结陈词：
　　姜薄：恋爱脑哈士奇（对外凶悍，对内摇尾，情绪波动大）
　　季景川：冰山502胶水（外表冰冷，内在黏人，占有欲超强）
　　陈司修：骚包显眼包孔雀（热爱炫耀，气氛担当，自带喜剧效果）
　　最后，三人互相鄙夷地看了一眼，同时举杯
　　姜薄：“哼，至少我敢直接A上去！”
　　季景川：“哼，至少阮阮眼里只有我。”
　　陈司修：“哼，至少我和阿泽是公认的甜！”
　　结论：谁也别说谁，半斤八两，都是深陷爱情（并因此变得有点不正常）的可怜男人罢了。
　　（小剧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