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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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陈司修最终还是订了外送，一家很难预约的私房菜，菜品精致，摆满了公寓那张宽大的餐桌。
叶醉泽看着一桌子的菜，有些别扭地拿起筷子。他习惯了车厂旁边的快餐和大排档，对这种过分讲究的用餐环境本能地感到拘束。
“不合胃口？”陈司修给他夹了一筷子东星斑，动作自然流畅。
“没有。”叶醉泽低头扒饭，含糊地应着。其实味道很好，只是……只是这种被细心照顾的感觉，让他心里怪怪的，像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痒痒的，却又抓不着。
吃完饭，陈司修没让他帮忙收拾，自己快速地将餐盒整理好。叶醉泽无所事事地窝回沙发，拿着手机胡乱划着，眼神却忍不住瞟向在厨房忙碌的那个挺拔背影。
暖黄的灯光勾勒出陈司修的侧影，他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动作间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优雅和利落。这样的陈司修，和平时那个穿梭于名利场、玩世不恭的陈家少爷似乎有些不同，多了几分居家的、让人心安的气息。
叶醉泽看得有些出神，直到陈司修转过身，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他的视线。
“偷看我？”陈司修擦着手走过来，嘴角噙着笑。
叶醉泽像被抓包的小偷，立刻收回目光，强装镇定地盯着手机屏幕，耳根却悄悄红了。“谁看你了！自恋！”
陈司修低笑一声，没再戳穿他，在他身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他拿起遥控器，随意选了一部老电影播放，低沉舒缓的英文对白在房间里流淌。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不再是白天的针锋相对和刻意逗弄，而是一种安静的、仿佛沉淀下来的暧昧。叶醉泽能清晰地闻到身边人身上传来的、干净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一点点残留的、好闻的木质调。
他的心跳又开始不听话。
电影演了什么，他根本没看进去。全部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身边这个人身上。陈司修偶尔会因为电影情节发出低低的轻笑，或者调整一下坐姿，衣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都让他神经紧绷。
他觉得自己像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而引线，就攥在陈司修手里。
不知过了多久，电影接近尾声。一段舒缓略带伤感的配乐响起。
叶醉泽感觉到身边的陈司修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绷紧身体。
陈司修的手，轻轻覆上了他放在身侧的手背。
温热，干燥，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道，缓缓地，将他的手指包裹住。
叶醉泽浑身猛地一颤，几乎是本能地想抽回手，却被陈司修更紧地握住。
“别动。”陈司修的声音在电影配乐中显得格外低沉，带着一种安抚的魔力。
叶醉泽僵住了，心跳如擂鼓，血液仿佛都涌向了两人交握的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陈司修掌心的纹路和温度，那热度顺着皮肤相贴的地方，一路蔓延，烫得他心尖都在发抖。
陈司修的手指，带着试探性的温柔，轻轻挤进他的指缝，缓慢而坚定地，与他十指相扣。
这个动作，比之前的吻，更让叶醉泽感到震撼。
吻是突如其来的，带着冲击和掠夺的意味。而此刻的十指相扣，却是缓慢的、缠绵的，带着一种郑重其事的、宣告般的亲密。
它无声地诉说着占有，也传递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珍视。
叶醉泽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手因为常摆弄器械，指腹带着薄茧，而陈司修的手，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是养尊处优的手。此刻，这两只截然不同的手，却紧密地扣在一起，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他不再挣扎。
任由陈司修握着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像一道暖流，奇异地抚平了他心底最后一丝慌乱和不确定。
电影结束了，片尾曲响起。
房间里只剩下屏幕幽幽的光线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陈司修侧过头，看着叶醉泽低垂的、泛红的侧脸和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心底软成一片。
他知道，他的小豹子，正在一点点地接纳他。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叶醉泽的脸颊，指尖温柔地摩挲着他发烫的皮肤。
叶醉泽颤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只是缓缓抬起眼，看向他。
那双总是带着慵懒或痞气的眸子里，此刻水光潋滟，映着屏幕微弱的光，里面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带着迷茫，带着无措，却也带着一种全然的、不自知的信任。
陈司修的心，被这个眼神彻底填满。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叶醉泽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
“叶醉泽，”他低声唤他的名字，声音沙哑而温柔，“感觉到了吗？”
他握着叶醉泽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左胸的位置。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叶醉泽能清晰地感受到手下那强健而急促的心跳。
砰——砰——砰——
和他自己如鼓的心跳，渐渐重合，奏响同一支混乱又甜蜜的乐章。
“这里，”陈司修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是因为你，才跳得这么快的。”
叶醉泽的瞳孔微微放大，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桃花眼，里面不再有戏谑和算计，只有一片赤诚的、滚烫的深情。
所有的犹豫，所有的挣扎，在这一刻，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他闭上眼，轻轻回握住了陈司修的手。
指尖相扣，心跳共振。
无声，却已是最好答案。
冰冷的灯座，终于重新被点亮，散发出温暖而坚定的光芒，将相互靠近的两颗心，一同笼罩。
溃不成均的棋局上，执棋的双方，终于第一次，达成了心照不宣的共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