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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安杰罗的恶意 ...

  •   我看着仗助眼里的恳求,又听着露伴不依不饶的语气,只觉得人生无望。没等他们再开口,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挣开仗助的手,又把挡在我前面的岸边露伴挤到一边。

      “我要回家吃饭,再见。”我冷漠无情地对他们说,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其实我真没骗他们。口袋里的手机还有几分钟前典明哥发来的消息:等你回来。

      真好啊。

      搬家前其实我住得离典明哥近,那时候总被催稿催得急,经常抱着笔记本电脑往他家跑。他的公寓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书桌上的薄荷盆栽我也很喜欢。很多时候他看我一个人,也会经常留我吃饭。

      刚转动门锁,门就从里面被轻轻拉开了。花京院典明站在玄关,酒红色的居家服衬得他的气质越发温润,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一点,露出锁骨的轮廓。他刚洗过手,指尖还带着点潮湿的凉意,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接过我的包,往客厅走时顺带替我把脱在脚边的鞋摆好。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漫过他垂着的眼睫。

      “饿了吗?”花京院的目光落在我因为运动泛红的脸上,紫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顿了顿又补充道,“汤在砂锅里炖着,应该差不多该好了。”

      “是啊快要饿死了,又麻烦你了典明哥。”我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带着点黏糊糊的温热,跑太快的呼吸还没捋顺,说话时带着点喘。

      “今天好像比学校的放学时间晚了点。”花京院说着往厨房走,居家服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白皙干净的手腕。我跟在他身后,回到客厅趴在沙发上。

      花京院走到灶台前,伸手掀开砂锅盖子,白雾漫上来,瞬间模糊了他的轮廓。“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他用汤勺轻轻搅动着锅里的食材,语气听着很随意,像是在谈论家常

      我望着他被雾气模糊的背影,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头痛地说:“嗯……路上遇到其他替身使者了,替身附在别人身上去抢劫,虽然仗助已经解决了,但是本体估计还在杜王町,来者不善啊。”

      花京院握着汤勺的手顿了顿,搅动的动作慢了下来,锅里翻滚的热气散开了一些,将他半边脸笼在朦胧的白雾里。他沉默了两秒,才缓缓开口,比刚才沉了几分:“附身在别人身上……是远程操控型的替身吗?这种替身类型很棘手,本体不出现很难找到。”

      “是啊,况且承太郎先生也不是在调查杀人犯吗?也不知道这两人有没有什么关系,搞不好还是认识呢,经常聚在一起交流犯罪心得。”

      花京院将汤勺轻轻搁在锅沿,转身回到客厅,随手抬手拨开额前被热气熏得微湿的红发,白雾随着他的动作散开,露出那张沉静俊朗的脸,明明是如花般雅致的五官,却因眉宇间沉淀的从容,透着成熟男人独有的沉稳魅力。

      “别太担心,杜王町有我们在呢。”他的声音带着安抚。

      我把头往后仰抵在沙发靠背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听着他的话,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我总不能一直依赖你典明哥,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话刚出口,花京院脚步一顿,站在原地没动。

      随即先慢条斯理地将刚才卷上去的袖口放下来,做完这一切,他才迈开长腿朝沙发走过来。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旁边,而是微微屈膝,就势蹲在了我面前,视线平齐时,能看见他紫眸里清晰映出我的影子。“为什么不能呢?”他笑了笑。

      “就是感觉我好像长大了,必须独立起来。”我一脸认真地说,虽然在花京院看来我确实还是一个小孩。

      话刚说完,就见花京院紫眸里的笑意慢慢淡了些,却在眼底沉淀出一层更深的了然,“独立和依赖,什么时候成了非此即彼的事?”

      我张了张嘴,想反驳些什么,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堵住了。“真正的独立,是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也敢承认自己需要什么,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才算独立。”

      “好像、好像也是。”感觉自己好像被灌输了一些高级人生知识,虽然可能转头就忘。

      “好了,去吃饭吧。”花京院站起身伸手拉了我一把,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把赖在沙发里的我拽了起来,“你说的事情我会留意的。”

      ——————

      第二天早晨:

      “嗡——嗡——”

      床头柜上的电话在疯狂震动,被吵醒的我决定大发慈悲的放过它,继续翻了个身睡觉,可是电话并不是很想放过我。

      “嗡——嗡——嗡——”

      震动声变本加厉,感觉一直在挑衅我。我终于忍无可忍地踹了一脚被子,满脸怨气地从床上爬起来,“吵死了…到底是谁…大清早的给我打电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脚心立刻传来塑料卡带的硌感。低头一看,昨晚通关后随手扔的游戏卡带散落得到处都是,大张旗鼓地宣告着我昨晚战斗的胜利。

      我扶着床头柜站稳,指尖在空气中摸索了半天才碰到电话。屏幕一亮,刺得我赶紧眯起眼,等看清来电显示上仗助两个字,我才真的是没招了,上次还给人家坑了,态度总得好点。于是我拖着浓浓的鼻音,半死不活地开口:“我今天没有和早起的打算,如果是来找我一起上学的话就免了吧。”

      电话那头的仗助像是早料到我这副德性,立刻传来带着点急切的声音:“不是上学的事,现在情况有点复杂,我就长话短说——我在我家抓到那个杀人犯的替身了!”

      “什么?!”我脑子嗡的一声立马清醒了,“你抓到那个人的替身了?等着,我马上就来。”

      “等等,”仗助突然打断我,语气里透着点纠结,“但是今天是周二啊,这么一折腾,估计赶不上去上学了。”

      “上学?又没什么可学的。”我一边说着,一边往身上套外套,“跟着你迟到的次数还少吗?多这一两次也不差。”

      仗助在那头轻啧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明明是你自己天天通宵打游戏睡过头吧?竟然把账赖我头上,真是不great啊。”

      “哎呀,信号好像不太好,感觉有人在攻击我家网线,我先挂了。”我随便找了个借口,不等他反驳就准备挂电话。

      “又来这套——”仗助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利落地按下了挂断键,听筒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

      由于和仗助家离得不算远,我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过来的,气喘吁吁地拐过街角时,那栋眼熟的房子已经就在眼前了。我抬手敲门,门很快就打开了,还想夸一下仗助怎么今天开门这么快,下一秒我看见了门后站着一位十分眼熟的穿着警察制服的身影。

      “警察先生?”我下意识出声。

      没错,这是那晚我和岸边露伴在他家被三个小偷追着打,接警赶来的那位警察。

      “是你啊勇敢小姑娘,”他说着往我身后望了望,像是在确认有没有他人,“怎么这会儿跑到这来了?难道是仗助又惹什么麻烦了?”

      我正想解释,屋里突然传来仗助的声音:“外公!你跟谁说话呢?”话音刚落,门就被拉开条缝。仗助的脑袋先探了出来,看到门廊下的我时,眼睛倏地亮了亮,语气顿时松快下来:“你来啦,快进来。”

      仗助说着侧身让出位置,警察先生——也就是仗助的外公,这时轻咳了一声,用手里的记事本敲了敲仗助的胳膊:“跟同学说话要注意礼貌。”

      仗助被敲得缩了下胳膊,却没撒手,反而把手里的瓶子捏得更紧了,“知道了外公。”他转头冲我挤了挤眼睛,声音压得低低的,“快进来,承太郎先生应该也要到了。”

      东方巡警无奈地摇摇头,视线扫过仗助,又转向我:“好孩子,先进去吧。”

      “打扰了。”

      我乖乖在沙发上坐好,看着仗助给我倒了杯水后,又马不停蹄地去接了一个电话走到了窗边。

      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过客厅,很快被茶几上的一个瓶子吸引了。那瓶身上印着个大大的“K”,旁边还有几行弯弯曲曲的外文,完全看不懂是什么牌子。不过看那琥珀色的液体在瓶底微微晃动,倒很像是酒。我把它拿在手里一本正经地分析,又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又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晃了晃。

      “诶,这不是白兰地吗?”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东方巡警正从我身边路过,手里拿着块抹布,看见我手里的东西时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我还以为家里没有了呢。值完夜班回来喝一口最舒服了,能把这酒给我吗,小姑娘?”

      “当然可以了,这本来就是……”话刚到嘴边,我猛地卡住了。视线落在这酒上,后颈的汗毛猛然竖了起来。不对劲。刚才东方巡警还以为着家里的酒没有了,可这瓶酒就摆在桌子上最显眼的位置,所以这瓶酒不是他放的,而仗助更不可能了,他又不喝这么浓的酒。

      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东西刚才根本不是这副模样。

      会变的水……这东西是替身!!

      我立马改口,开始一本正经地瞎说:“东方先生能否忍痛割爱一下?这瓶酒与我有缘,我想拿回去收藏,改天一定回送您十瓶更好的。”当然最后一句是真的,因为我有钱。

      东方巡警愣了一下,眉毛微微挑起,眼神里带着点疑惑——大概是觉得我这反应太突然了。他打量着那瓶酒,又看看我,半晌才哈哈笑起来:“你想要就拿去,还送什么十瓶,一瓶酒而已。”他说着摆摆手,语气又严肃了些,“不过可说好了,收藏归收藏,可不能偷偷喝啊,得成年了才行。”

      仗助听见背后我们聊天的声音,侧过身来视线先落在我怀里抱着的酒瓶上,随即飞快扫向刚才放水瓶的地方——那里空空如也,仿佛那瓶水从未存在过。

      “……”他的呼吸明显滞了半秒,瞳孔骤然收缩。

      桌上消失的水、我怀里突然出现的白兰地……这几个碎片在他脑子里嗡地炸开。

      这替身能改变水的形态!而他的外公又喜欢在值夜班后来一口白兰地,要是这个替身进入他外公的身体,会发生什么事可想而知。

      仗助快步走过来,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咬牙道:“这东西……刚才是不是放在桌子上?”

      我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后怕。幸好,幸好我刚才及时改口拦下了。要是真让外公碰了这玩意儿,后果不堪设想。

      仗助的目光又飞快掠向外公的方向——东方巡警正背对着我们,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解警服的扣子,浑然不知自己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仗助悄悄松了口气,却又立刻绷紧了神经,抬手死死按在我怀里的酒瓶上。我能感觉到他掌心透过瓶身,传来一丝抑制不住的颤抖。

      “这混账人渣……”仗助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绝不能让他再靠近外公半步。”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酒瓶沉思了一下,露出了一个腹黑的笑容:“既然替身和本体共感,那就好办多了,对付人渣,当然得用人渣的办法。”

      我晃了晃怀里的酒瓶,看着里面的液体因为晃动而泛起细密的泡沫,“你不是喜欢躲在暗处搞偷袭吗,让我来看看你这根骨头到底硬不硬。”

      “起锅烧水吧,仗助,我觉得我们的人渣先生需要洗个热水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安杰罗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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