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祝安》玻璃宇宙

5、第五章

　　星期天的早上，我自然醒来，看着眼前墙面上悬挂地做成豹猫形态的闹钟，已经十点了。

　　我撑起身子，舒舒服服地伸懒腰。

　　接着打开手机看日历。

　　震惊，我已经四天没见过林远山了。

　　虽然放年假前是会被压榨，但是连着四天都是晚上十二点半回家，然后在书房睡觉，早上七点半又匆忙离开，也实在太辛苦了吧。

　　我小小吐槽，万恶的资本主义家。

　　洗漱完，穿着拖鞋慢悠悠走到冰箱前，想看看今天的午饭。

　　可恶……忘记林远山忙的这几天都来不及给我做午饭和晚饭，我已经四天没有吃林远山做的饭啦。

　　冰箱也因为来不及添东西，空荡荡的。

　　我本想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于是点开了林远山的聊天页面。

　　上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五天前，他问我：“我马上要下班了，你要不要吃一个桃子味的蛋糕？”

　　我秒回：“两个吧，我大方和你分享一个。”

　　“好。”

　　我开始在聊天页面打字，“木木，你吃午饭了吗？”

　　对方秒回，“还没有，可能还要一会。”

　　“那你中午有吃饭的时间吗？”

　　“大概有四十分钟，安安要来找我吗？”

　　“咦，木木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因为你做一件事情前都会问很清楚，害怕给对方添麻烦。”

　　“那我就拿着外卖来找你哦，给木木带好吃的！”

　　“好，安安到了给我发消息和打电话都可以。”

　　退出聊天软件，我兴致勃勃开始点外卖，林远山最近经常熬夜，要补充叶黄素，点个甘栗南瓜吧，蛋白质也少不了，牛肉和鱼都加上！

　　玉米排骨汤好喝，加一份。

　　然后再用冰箱里剩余的水果和酸奶，榨一个酸奶果汁吧。

　　从家打车到林远山工作的地方大约三十分钟。

　　当我在林远山工作的公司楼下取外卖时，终于将林远山曾经口中说的工作地址和实际建筑对上号了。

　　我才意识到自己和林远山虽然已经相处好几年，但是因为自己不喜与人社交，所以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来他工作的地方。

　　我乘电梯到达相应楼层，打算在过道里给林远山发消息。

　　电梯门打开时，和我一起在同一楼层离开的还有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好奇地偷瞟我的眼神被我当场抓住，他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不是故意不礼貌地看你，我在猜测你是不是林远山的妻子？”

　　“你认识我？”我大为吃惊。

　　“没有没有。”他急忙否认，“林远山很注重隐私，从来没有给我们说过他的家事，是今天上午我看他突然情绪变好，就随口问了他一句，他竟然回答了我，说妻子中午要来给他送饭。”

　　对方看看我手中提着的饭盒，热情十足地夸赞，“你厨艺看起来非常不错！”

　　我心虚一秒，默默将饭盒包装袋上面的店名遮严实。

　　哇，今天的社交KPI直接拉满，不仅到了林远山工作的地方，还见到了他的同事。嗯，还给同事留下了厨艺很好的好印象……自己真棒。

　　走道的尽头就是他们办公的地方。

　　男生一边热情邀请我进去，一边主动说：“我去给你叫林远山出来。”

　　我连忙摆摆手，嘴里说着谢谢不用不用。

　　但是眼神不自觉跟着男生的方向移动，好奇林远山的工位在哪里。

　　发现目标人物。

　　几乎是一尘不染的工位，除了电脑和一些办公用品，私人物品就只有一个水杯，嗯，我添购的情侣水杯。

　　林远山与那位男生交流的状态让我回想起来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异常疲惫安静，像是在深海里泡了几天几夜的小木偶，然后随着海浪被冲刷上岸，又被烈日反复暴晒。

　　死人微活。

　　突然我听到了“妻子”二字。

　　然后看见林远山慢动作似地缓慢抬起头，望向我的方向。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我似乎看见他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小小太阳。

　　“木木，我来啦。”我没朝林远山挥手，只是眨眨眼睛，露出一个笑容，担心打扰到其他人，用几乎是气声说。

　　林远山接过我手里的饭盒，带我去到一间角落的休息室。

　　“木木，我好多天没看到你了，快让我认真看看你瘦没瘦。”

　　我坐在林远山对面的椅子上，撑着下巴，用目光仔细扫视林远山的全身。

　　林远山正站在桌旁，将包装袋中的饭盒一个一个拿出来，摆放整齐。

　　闻言，向我道歉，“抱歉安安，我最近太忙，忽略了你。”

　　我接过林远山递给我时细心在底部垫好纸巾的饭盒和掰开磨掉木屑的木筷，认真地说：“木木，你看着我的眼睛。”

　　林远山俯下身子，脸靠近我的脸，眼睛安静地注视着我，眼尾微微上翘，像鱼尾。

　　“你看到了什么木木？”

　　“什么？”

　　“木木，我的眼睛里只有心疼，没有责备。”

　　吃饭的时候，我提醒林远山，“木木，你的胃不太好，吃饭要慢一点，多嚼一嚼。”

　　“好。”林远山果然吃饭速度慢了下来。

　　“木木，你这么听话，怎么会胃不太好呢？”

　　“之前读书都是好心人资助的，钱不算多，所以我一般饿得胃难受才会去买一个馒头。上大学可以勤工俭学后，因为太忙，吃饭也不规律，所以胃就不太好。”

　　林远山看着我逐渐起雾的眼睛，有点慌张地想安慰我，“也没那么惨的。读书的时候有很多善良的同学，他们偶尔也会在食堂给我带一点菜和肉。”

　　我知道哪里会有很多这样的同学，大概是生命里出现了这样几个善良的同学，而林远山又是一个善于感恩的人，所以一直记到现在。

　　“那木木超级棒喔，很多人在那个年龄都会故意忽视别人的善意，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我企图活跃一下气氛。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很早就知道骄傲和自尊只会在顺遂的人生中繁衍生息，而我最重要的事就是努力活下去。”

　　我放下筷子。

　　“木木，今天晚上你可以有两个抱抱。”